“你……你全都看见了?!”
“不然呢……”
“啊——!!!!!”
她崩溃地在温泉里来回踱步,大脑像运行过度电脑主机一样疯狂发热冒烟,温泉池里的水温好似也一下子暴涨到沸腾。
全世界都变得滚烫而灼热。
而面前的男人同样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了!”南枫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跳起来,“你们死神不是可以消除记忆吗?你能把自己的记忆抹掉吗?!就刚刚那段!”
宁川:“……”
“不行吗?!”南枫很绝望,哭丧着脸开启了无限碎碎念模式,“都是你的错,这个月伙食太好胖了好几斤腰上都有肉肉了,啊,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有肉肉的时候看到,天哪……”
“南枫……”
“天哪,这个浴巾为什么会掉下来,我明明围得好好的,早知道还是带泳衣来了,可是家里泳衣实在太难看了,当初我妈到底为什么要给我挑那种大妈款的牡丹花款式啊……”
“南枫,你冷静一点……”
“啊啊啊啊进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应该先牵手拥抱接吻然后再……不可以啊啊啊啊,为什么你要这个时候看到,一点都不朦胧一点都不美感啊!”
“……”
“啊啊啊啊啊天哪……”她已经疯了,背对着他不停地陷入了自言自语。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
“南枫,你转过来。”
“我不要啊啊啊,我现在只想找个坑让自己钻进去,你能假装不认识我吗!”
男人显然已经失去了听她碎碎念的耐心。
突地,她的双肩被人握住,将她转过了身。
男人的脸在面前骤然放大,下一秒,他便吻上了她。
他的嘴唇温热而湿润,像温泉里氤氲暧昧的水雾。
作者有话要说: 【访谈小剧场】
主持人:说好的只亲一次,下不为例呢?
川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
主持人:大概七章以前……
川儿:删掉!统统都删掉!
第26章 第二十六根羽毛
世界仿佛一瞬间静止,夜幕中只剩下璀璨的星在闪耀,月色流泻,飘摇而下的雪花泛着点点银光。
雪花落入温泉的水中,悄然融化,像她被吻化的心。
他与她的唇轻轻分离,他的眼眸黑亮,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总算安静了。”
南枫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呆呆看着面前的人,目光闪烁着震惊迟疑和不确定,最后她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上面的确残留着他双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
男人噙笑看她一连串呆怔的反应,不语。
南枫小心翼翼地开口:
“宁川,请问你是宁川吗?”
“不然呢?”
“不会是什么仿冒伪劣产品吧?”她眼里有着期冀的光亮,小心地向他求证,“还是披着宁川人皮倒模的骗子?”
他折服在她无比丰富的想象力之下,笑问:“不冷吗?进去吧。”
外面下着雪,他们还浑身湿透地站在温泉里,她裹着他的大衣,而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被水浸透的白衬衫,隐约地透出肉色,是他身上劲瘦流畅的肌肉线条。
南枫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爱情电影里总是喜欢玩湿身诱.惑,流水潺潺而下,白雾弥漫,男性美好的肉体挂着晶莹的水珠——
面前男人浑身湿透肌肉若隐若现的身体,实在是性感得令人窒息——
南枫突然好想对着月亮嗷呜一声变成狼扑过去把他吃掉。
宁川想转身走上台阶,却被身后的人牵住了手。
回头,是女孩羞红的双颊:
“我、我还要……”
“要什么?”
“亲亲……”
她对他微扬下巴,撅起唇。
他失了笑,眼里染上几分无奈,又回到她面前,反手拉过牵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小手,将她带入怀中。
如果不是她能确切地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胸膛,他的呼吸,以及他的心跳——
南枫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初雪之下的美丽梦境。
他垂下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上次我说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
尾音很轻,融化在雪色里,带着一丝无奈的轻叹。
她一阵脸红心跳,生怕他逃了似的,原本顺势搭在他腰间的手一收,牢牢抓住他的衣摆,掐出他劲瘦的腰身:
“没、没关系,我可以当作上回的话没听见……”
她发现自己紧张得连说话都磕巴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显然,像是融化风雪的阳光。
他拨开她前额微湿凌乱的碎发,神情温柔而宠溺:
“乖,先进去,不然会着凉。”
※
韩萌音夜跑回来,恰巧碰上坐在长廊外边抽烟的向承泽。
她今晚跑了十公里,硬生生在这下着寒雪的天气把自己逼得热汗淋漓。
出了一身汗,浑身疲惫,她也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没去泡温泉吗?”韩萌音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单手叉在腰间,微喘气问他。
“没,”向承泽看她一眼,朝一旁挪了位置,给她留出坐下的空间,“你喜欢夜跑?”
“也就偶尔。”韩萌音说。
向承泽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一根烟燃尽,他又去摸下一根。
韩萌音看着地上零零散散五六个烟头说:“别抽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向承泽笑了,眯起眼睛汲了一口,狭长地吁出,侧眸看她。
这女孩长得挺好看的,细软的长发束在脑后,五官秀气,细胳膊细腿,颇有种贤妻良母的气质。
“当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产生管束的欲望,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喜欢他。”向承泽笑着说。
韩萌音嗤了声,“那我绝对是第二种。”
向承泽饶有兴致地看她:“第二种就是,即将喜欢上他。”
“……”
韩萌音现在显然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她平日也不是一个会把感情当作调侃和玩笑的女孩。
“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他。”她淡淡说。
向承泽又汲了口烟,双眸微眯,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看得出。”
两人静了会儿,向承泽突然问:
“不过,你确定他对你也有同等分量的喜欢?”
韩萌音觉得心脏一刺,像是猛地被人戳穿心事。
其实她和陈思在一起七年了,如若说天天都过得像当初热恋那样热忱冲动,是绝对不可能的。
感情终将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化,转化成一种惯性的情感,把对方当作生命中密不可缺的另一半,也许在相见时并不感觉对方的存在有多特别,但就像空气一样,人没了空气就会死,而韩萌音也是。
她没了陈思,可能会死。
可她不能确定,陈思对她是不是也这样。
“如果你总是在想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喜不喜欢你,结果大多都是否定的。”向承泽长腿懒洋洋一伸,双手撑在身后,看向夜空。
如果不是他的颜值实在逆天,他这现在的表情配上他的台词,简直就像深夜情感电台里的那些知心大姐。
韩萌音觉得身上一阵发寒,脸上却又一阵燥热,她深知是自己被看破心事的窘迫。
而看破她内心里最不肯去面对的事情的,居然还是个见面不过两回的男人。
她倏地起身,盯着他,无名火烧了起来:“我和你只是见过两次,你这么说话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向承泽不紧不慢地扭头看她,一撇弧度缓缓从唇边勾了起来:“两次已经足够多了,第一次见面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而第二次见面嘛——”
他拉长了尾音,笑得邪野。
韩萌音耳根一阵燥热,低声说了句:“神经病。”
她转身就想往屋里走,却被向承泽一个翻身拽住了脚脖子。
至于为什么是脚脖子——
向承泽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整个人四肢伏地趴在地上,仿佛给她行了个叩拜大礼。
他面带嬉色,死皮赖脸地握着她的脚脖子不撒手:“哎哎,想哪儿去了,第二次见面咱就坐在屋檐底下赏雪看星星嘛。”
韩萌音盯着脚底下的人半会儿,噗嗤笑出了声。
“爱卿不必行此大礼。”
其实她也没生气,只是她这阵子情绪太敏感,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把她惹得像只炸了毛的猫。
韩萌音重新在他身边坐下,见向承泽抽烟,想了想,朝他摊开手:“我也要,给我一根吧。”
向承泽侧眸看了她几秒,没给。
她伸手去摸他放在一旁的烟盒,被他按住。
他的手不偏不倚地覆在她的手背,她想抽回,却被他按得更紧。
“想学坏啊?”他眼底的笑意危险而又明亮,像天际璀璨即逝的流星,极为耀眼,却难以捉摸。
“还有比抽烟更坏的事儿,想不想学?”
他的瞳仁是绿宝石一样的颜色,像是会勾魂。
韩萌音下意识舔了舔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