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就拿出当时‘老子天下最美’的气势来,别怕。”
催场的工作人员手一下,示意:“39号上。”
当她的鞋尖一踏上红毯,谢明池恍然有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对女朋友小姐哭笑不得。
学霸总是会在考前说,啊我这个没复习到,那个肯定考不好的。
舒美人一样如是。
练过舞的女人纤纤作细步,颈背笔直优雅。天鹅绒曳地长裙轻移,美丽之外,是说不出的轻盈与端庄。
从前人们提起舒月纱的名字,总会联系到娇媚、婉约、尤物之类的词汇。
但今晚,一张红毯摄影师的抓拍,后来各大时尚平台的评选中,这张照片都荣膺了今晚最佳。
舒月纱挽着谢明池立在台阶上,她蓦然回首,下巴微抬,眉梢眼角淡淡含笑,顾盼生辉。
身侧冷淡矜贵的男人,侧着半边英挺侧脸,失了神只顾望着她。
现场直播,大屏幕上的实时微博话题,瞬间被这张还没来及修片的抓拍占领了。
于是,轮到谢明池踏上舞台时,女主持笑着问他:“男神今天看到大屏幕,作何感想?”
特写镜头配合的,忽然停在在舒月纱身上。
她红唇轻咬,缓缓一眨眼,对着镜头比了个爱心。
歪头杀和眨眼杀什么的,谢明池都招架不住,舒月纱自认为还是带电的。
谢明池依旧沉稳低调,淡淡笑:“首先要感谢刘影帝把机会让给了我。”
底下的明星艺人们一片善意的笑声和嘘声。
主持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继续问道:“今天我们万钟的周年庆,是谢先生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唱歌,您有什么说法吗?”
徐嘉容对着特写镜头,用口型说:“老谢,不要拐弯抹角。”
钟放和钟旖都无可奈何地笑了,谢明池今天不说点什么,怕是交代不过去了。
“祝愿万钟能继续做业内的领.军人,培养更多专业的歌手演员,制作出更多优质的影视作品。”
公事公办到了极致,现场观众难免低落失望,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谢明池沉沉笑起来,有点孩子气:“你们想要的说法,我懂。”
舞台的声光流转,万千瞩目中,他眉眼认真:“承钟总邀约的情面,这首歌我献给他的宝贝外甥女。”
作者有话要说:
是因为写的久了……有感情了吗?
我有种爱上了谢先生的感觉hiahiahia,T_T怎么会这样。
下章不是假车……有可能去幼儿园,但是是真车!
第41章 爱歌
舞台的灯光暗了, 前奏却久久没有响起。
舒月纱心飞速上悬,又急急下坠, 忽的一颤。
他……不会是要唱那首歌吧。
她看过原来的节目单,刘影帝颇有些年岁了,是老一代影视双栖的天王级。
选的是一首自深情隽永, 缱绻如丝的经典情歌。
钟旖和谢明池,还偏不让她知道最后换了首什么。
银白色的追光灯, 照亮了舞台的一侧。
她听见后方看台的尖叫声,也知道或许会有特写镜头给自己, 却没心思顾及表情是否美丽得体。
黑色的三角钢琴前,西服笔挺的英俊男人。
舞台的特效, 云雾环绕, 他的侧颜如带冰雪色。
身侧的徐影后吸了吸鼻子,轻声叹:“老男人可真会玩煽情啊。”
谁说不是呢。
在休息室,舒月纱还拂着他袖口的复古暗金色纹章, 笑他怎么花哨起来了。
他淡淡笑,说是镜头给到,会好看。
悬在黑白琴键上, 当真是好看极了。
没有伴奏乐, 他修长的指节游移, 简单纯粹的音符从琴间飘扬出, 散在全场。
低沉温和的声音,难以抹去的一点金属色的尾音,娓娓似诉:“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
一首华语乐坛最为经典古老的情歌,月亮代表我的心。
从祖辈到父辈,再到当代人,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会。
但真的很少会有人去唱。
这首歌太直白,毫不掩饰的深情。内敛的东方人关于爱情,往往只到“今夜月色真美”为止,往后去便难以宣之于口。
全场寂静,唯有他在唱。
即使是自弹自唱,谢明池的调终究有些许合不上拍。
他凝神低唱的姿态,停在半空温柔的目光,就让舒月纱蓦地红了眼眶。
二十三岁的女人,不再喜欢云山雾罩的猜心游戏,一颗炙热的真心才足够珍贵。
谢明池是真的懂她。
梦幻一般,她其实不大能分辨他唱的好不好了。
最后,谢明池向台下鞠躬,然后笑笑,说:“感谢你们,也感谢她。”
追光灯一路追随他走下台,走到她身边。
谢明池也足够配合,在她的侧脸上轻轻一吻。
直到后一位演唱的歌手在台上唱,舒月纱才凑在他的耳边,轻轻留了句话。
她骂他,呆子。
一个愿意成全她全部少女梦的呆子。
.
周年庆,典礼是撑场面给公众看,打知名度的。
真正的商业交际,关起门来谈生意谈合作,还是在稍后的酒会上。
典礼散场后,钟氏控股的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旗下活跃的艺人,纷纷为东家站台,免不了的应酬,该敬酒敬酒。
舒月纱再和谢明池难分难解,也只有先去各忙各的。
当然,谢先生是真没忘记把她那对极贵重的耳坠摘了下,放在了口袋里。
那些大家族的年轻女孩子们,同魏熙和余励他们打成一片,聊的火热。
余励见舒月纱过来,忙冲她一抬酒杯,眼神不经意似的,轻轻往钟遇那边带了下。
舒月纱会意,含笑一点头,走过去。
钟遇是大公子,今天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应酬。
只是没想到酒会刚开始没多久,就被缠住脱不了身。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美人,舒小姐。”
敬钟遇酒的年轻男人见她过来,颇有礼貌地一举杯,浅酌了一口,道:“我姓陆,陆令澜。”
越州的陆氏,钢铁巨贾之家。
他身侧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眼看都是出身依附陆氏的家族,眉眼行事之间都唯他是从。
舒月纱也笑,指尖的高脚杯轻轻晃:“陆先生,久仰大名,您肯赏光是我们万钟的荣光。”
多漂亮的应酬话,还从个大美人口中,温温柔柔地说出来,陆令澜仍是一副紧盯住钟遇不放的架势。
什么仇什么哪,这是。
舒月纱暗暗瞥了钟遇一眼,他手虚虚按在胃上,眉心微皱,又松开。
陆令澜身侧,斯文白净的公子哥儿当先把杯盏伸到她面前,笑着说:“舒小姐真人比电视上还美许多,能否赏光,同我喝一杯?”
舒月纱的手按在钟遇臂上,轻轻一点头,笑:“成啊。”
钟遇的胃,再多喝几杯,怕是能穿。
今天这场合,人家就是故意来砸场子,敬你千杯酒,做主人家的也只有笑脸相迎的道理。
钟遇神色不大好,低眉轻声问:“纱纱,你吃东西了吗?”
舒月纱唇边笑意更浓,大大方方秀恩爱:“吃了呀,没事的。谢明池说我不吃东西,就不给我喝酒。”
谢明池是越州人,公司的注册地也在越州。舒月纱听他言下之意,是与越州的望族交情不浅。
眼下权宜之计,只能把他拉出来,用一用了。
陆令澜搭在台案边的指节蜷曲,眉眼一动。
舒月纱同那几位公子哥儿连饮了五整杯,眼见还没个适可而止的架势,钟遇的目色越来越沉。
因天冷,舒月纱又穿的礼服裙,腹中一点食物的热量,早就被消耗殆尽了。
还有,人在情绪激动之余,酒精运行格外快。
她自觉不大好,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面上温婉含笑,轻松自如。
终于,陆令澜抬手笑了,意态轻松:“舒小姐好酒量好义气,有空多让谢先生请你来越州玩,我们陆家乐意做东。”
舒月纱在心内骂了他千万遍,这人明明就是灌她酒,面上还一副温和绅士的样子。
没等她答,陆令澜一颔首转身,轻飘飘丢下句话:“钟先生,看着自己妹妹难受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陆令澜一行扬长远去,舒月纱望着钟遇,神色变幻:“钟遇,你这是给我欠的什么风.流.债!”
“我哪敢,他表妹……中意我大概吧,□□年了。两家一开始也有意撮合,但我真没意思啊。”
钟遇满眼关切,语气低落:“你没事吧?”
舒月纱苦笑:“我有事。”
钟遇牵着舒月纱,带到了谢明池身边。
谢明池请来的宾客,他总要作陪的,也替钟放和钟旖等人挡了不少酒。
正见华聆唱片的顾总,颇为豪气地一挥手道:“今天是钟总的好日子,人的酒量就这么多,还是留在刀刃上用吧,咱们日后再聚就是,机会多着呢。”
钟放心里感激,见钟遇携月纱前来,忙笑道:“小遇,替我送送你顾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