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夕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绵长的笑着,“什么事情?路上找人拦我的道,还是绑架蓝小姐栽赃我?乐小姐还真是直来直去,一点都不动脑子呢!”
“顾迎夕!”
乐芸脸色一变,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因着门口有服务生推门进来上菜,她才又忍住了怒火。
顾迎夕面不改色,瞥了一眼门口的站着的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模样倒是挺像保镖,淡淡的笑:“其实你一点都不用从我身上下功夫,我这个人呢,也不大乐意一腔热血,你们要是两情相悦,我故意连看都不会看夏和笙一眼。”
她懒洋洋的倚在椅子上,表面风平浪静。
“顾迎夕,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不会动你?”乐芸在眼前的服务生退出去之后,脸色冷郁的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她。
“当然不啊,”顾迎夕笑着,脸上神色一变,蓦地的变得冷讽,“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好像为了堵我吧?你怎么竟干一些招男人嫌的事儿?哎……”
乐芸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顾迎夕红唇撩起,要笑不笑的开口,“门口的人是叫进来呢,还是出去挨揍呢?”
乐芸的脸色就这么难看了下来。
乐芸冷眼扫了过去,“就算我动了你,和笙也顶多跟我发发脾气,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的!”
女人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
顾迎夕重新转过头,精致的眉眼笼着绵长的嘲弄,“那好啊,试试吧!”
她心里也挺想知道的,乐芸对于夏和笙而言,是怎么样的存在,之前的宴会上欺负韩小姐,那男人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她几句,后来她找人拦她的车,嫁祸她绑架蓝沐溪,好像这男人都没有表态。
说的最多的也就是,离她远一点,有事给他打电话。
顾迎夕直接站了起来。
拎起包,再重新将墨镜架上鼻梁,“这饭啊恐怕我是吃不下了,就不留着倒乐小姐的胃口了!”
说罢她就毫不犹豫的转了身。
拉开门她看也没看就往外走,屋里面猛地响起摔杯子的声音,门口守着的几个男人就瞬间拉住了她的去路。
迎夕自然是分分钟出手,直接一脚踹开了一条路,本可以离开的,,迎面就撞上了端着汤过来的服务生……
“小心!”
一个清冽的声音在她身后的位置猛地响起,可滚烫的汤汁被碰翻,大半的汤汁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皮肤上掀起钻心的疼,刹那间她的眼泪就盈满了眼眶,只差掉了下来。
是真的疼,被烧灼的疼。
服务生也没想到这变故,一下就慌了,“小姐,对不起,您有没有事……”
他手忙脚乱的拿毛巾想给她擦,却瞬间被男人甩到了墙上,差一点就直接脸撞墙,一片血肉模糊。
包厢里的女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乐芸立即起了身朝她大步走过去,“顾小姐,你怎么样……”
乐芸话没说完,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被男人冷冽的目光一扫,僵在了原地。
夏和笙人已经走到了顾迎夕跟前,脸上阴沉沉如覆盖了一层冰,从乐芸身上把目光撤回的时候收回了锋芒,语调很显然的压低又刻制了一些:“烫了哪里?”
顾迎夕强忍着剧痛,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和泼了一地的冒着热气的汤,很漫不经心的躲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她说着谁也没有再看一眼,直接扭头走了。
夏和笙动作一顿,眼底掀起一股浓郁的墨色,侧首朝傻站在包厢门口的乐芸瞥了一眼,杀气尽显。
只一瞬,乐芸觉得她好像被冰封了一般,浑身都动弹不得。
可她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开口说了一句:“和笙,顾小姐只会成为你的麻烦,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你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吧?”
夏和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甚至收回了他刚才那要杀死人的目光,直接迈着长腿朝顾迎夕离开的方向而去。
顾迎夕走得很快,夏和笙在白玉餐厅楼下才追上她。
刚走到停车坪,手腕就被男人轻轻拉住了,停下脚步,扭头。
夏和笙怕是怕碰着了她烫伤的地方,见她停下来就松开了她的手腕,按着她的肩头转过来,一声不吭的低头检查她被烫伤的地方。
一眼就发现她的手被烫红了一片,还起了泡。
顾迎夕刚才是在气头上,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的,可乍一看到夏和笙,不知怎么的,所有的怨气就都冲了上来,这一刻停下,才感受到被烫伤的地方一阵阵钻心的痛,但她还是忍住了,只闭着眼睛抽气,手一动不动。
“烫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沉,开口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让顾迎夕拒绝,伸手拿了她手里的车钥匙,拉着她另一条手臂,让她上车。
虽然态度说不上强硬,甚至男人还体贴的帮她把手里的包拿在手中,可顾迎夕还是分明的感受到,这男人黑沉的脸下是不容拒绝。
烫伤的地方确实有些严重,手背上逐渐起了一大片水泡,疼得挠人心肝,顾迎夕也就不再说什么,跟着上车。
夏和笙立即发动了车,用最快的速度将车速提到最高。
夏和笙以接近飙车的速度不断超车,等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也大概只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顾迎夕被扶着下了车,“刚才已经安排好了医生,不用挂号,直接去办公室就好。”
她一怔,男人在开车前,好像确实拿了一下手机。
“嗯,好。”
这会儿,烫伤的手背更疼了,皮肤牵扯着神经的钻心让她没有力气说话,甚至是思考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的被夏和笙扶着腰带走着。
医生已经被安排好了,夏和笙刚推开门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就立即起身迎了过来。
顾迎夕的烫伤基本都在手上,身上虽然也被泼到了,但毕竟穿着衣服她又躲闪的快,只是弄脏了衣服而已。
也许是见了医生,她又觉得手背上的疼痛更严重了些,埋首趴在桌子上,一只原本白皙纤细的手已经惨不忍睹,起了好几个水泡,轻则殷红,重则血肉模糊。
夏和笙剑眉立即重重的皱起,低头看着被长发淹没的女人,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问道,“疼得厉害么?”
顾迎夕咬着唇,没吭声。
医生本就是临时被强制拎过来的,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于是立即发了声: “伤到了真皮组织,二度烫伤,起了水泡,待会儿需要消毒针把水泡刺破放水,涂上烫伤膏再包扎,定时换药,…………估计要至少半个才会有新的皮肤长出来,不过不用担心,医治得当的话应该也不会留疤,只是这段时间要小心。”
不过顾迎夕在听到要用消毒针刺破水泡时,肩膀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男人目光落在她手背上,语调又压低了不少,“轻点,她怕疼。”
顾迎夕:“……”
她虽然是真的怕疼,可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
医生不大敢对上男人的目光,心脏早就瑟瑟发抖了,为难的道,“这个……疼估计是避免不了的,我尽……尽量轻点。”
779 上了药就不那么疼了
夏和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将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椅子上,露出黑色的衬衣,手臂落在女人的腰上,轻轻一下就把她揽进了怀里,扶起她的脑袋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上。
然后弯腰俯首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道,“忍一忍,疼了就说。”
顾迎夕忽然觉得没那么疼了,脑袋里就冒出一个念头,这男人如果不喜欢她,怎么会一直压着脾气哄着她安慰她?
不过她始终没有出声说过话,额头抵着他的肩头,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再听他的声音,忍耐的那根弦刹那间如决堤般的崩溃掉了,眼眶酸得不行。
她没哭出声,但眼泪很快打湿了男人的衣服。
消毒针刺破水泡的时候,每刺一下,她整个人都会紧绷一下,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
顾迎夕疼得脸都白了。
医院原本找的也是院里口碑经验丰富的医生,这点伤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只不过夏和笙单手搂着女人的腰,一双眼睛始终地沉沉的盯着他的动作。
那眼神也不能说得上多有震慑力,他甚至也没出声施压,可就是给人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何况顾迎夕虽然没叫疼,但医生也知道她在哭,比扎一下手腕都抖得不行,医生的心也悬了起来。
夏和笙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接近温柔,“想哭就哭出来,嗯?”
被男人这么一说,顾迎夕反倒是没了一点声响,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大半的脸都埋在男人肩膀里。
好不容易等把水泡都刺破了,只需要再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