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雪过了好半晌才从惊恐中清醒,看着顾迎夕慌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顾迎夕缓缓把手抽出来,表情浅淡,“不用谢,不过是你们吵了我的清净。”
她随手理了理自己的黑色裙摆,便转身走了。
莫如雪惊呆了,看着这么有个性的女人,愣在原地半晌。
顾迎夕觉得在哪都不得消停,心中暗想,这个乐芸倒还真是处事狠辣,对一个丝毫构不成威胁的情敌都动杀机。
她实在觉得这宴会没什么意思,重新回到宴会厅里的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给习沉打电话,问他走不走,毕竟……她没开车,这里好像比较偏。
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她,于是转身,就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眼睛。
心脏剧烈一跳,手里的电话也没有拨出去。
是深静的漆黑,好似已经看了她很久,但又淡淡静静的。
夏和笙长腿迈开,朝她走了过来。
顾迎夕坐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挪开视线,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可能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心情,就只是看到他,然后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在大约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一个女人提着礼裙突然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喘着气道,“夏和笙……”
男人站定了脚步,低头,俊美的脸很淡漠,“手拿开。”
是个年轻的女人,被他这么一说,再见男人脸上是毫不亲近的冷漠,像是被吓着了一般讪讪的收回了手,但还是满脸焦急,快哭了一般,“夏和笙……你快救救如雪吧,我跟她一起来的宴会,她就是想看你一眼,现在打不通电话了,一定是乐芸对她怎么了!”
夏和笙冷淡的俊脸微微的皱起了眉,“她去来这里了?”
大约是很要好的朋友,表情着急的都快哭了,“之前她在这里跟乐芸吵了一架,心情不好跟我说去外面透透气,但是我刚才问了有人看见她被两个男人尾随着出去了,到现在都快半个小时了……我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她很少不接电话的。”
夏和笙看她一眼,静默了几秒,他淡淡的道,“知道了,”说完,他抬眸看了顾迎夕一眼,颀长挺拔的身形便转了方向,“跟我来。”
淡淡的一句,是对莫如雪的朋友说的。
顾迎夕逐渐的抿起唇,没给习沉打电话,只是发了条短信给他,告诉他想离开了,但俏美的脸上并没什么明显的波澜。
至少,旁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莫如雪?一转眼的功夫又出事了?
随手端了杯红酒,然后低头慢慢的尝着醇香的味觉。
一杯红酒见底了,她撑着下巴把玩着高脚杯,时不时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上前搭讪,直到习沉在她的身旁坐下,才算是清净下来了。
“不等和笙送你回去?”
顾迎夕语调浅淡,“他没叫我等他,也没说跟我一块儿回去,”然后又转眸看着习沉:“你现在不想走的话,我出去叫辆车也行的。”
习沉还未来得及回应,直到前厅内的晚会突然被自动的分开了一条路,且如刚才的议论声跟着再度响起,顾迎夕自然也抬头看了过去。
握着红酒的手指一紧,视线跟着就滞住了。
俊美而尤其冷峻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长发滴着水,身上盖着男人的黑色西装。
而夏和笙身上,只剩下白得跟雪一样刺眼的衬衣。
男人怀里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莫如雪。
夏和笙只是经过前厅,他下颚紧绷,直接抱着怀里的女人踏上阶梯,往二楼去了,身后还跟着刚才叫走夏和笙的那个女人。
顾迎夕看着他们消失在二楼之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眸色暗了一层。
垂眸看了桌上的红酒,随手你拿起一杯。
习沉自然也是看到了,审视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脸上,“不吃醋?”
顾迎夕只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红酒,脸色很淡,没回他的话。
习沉见她不答,自然明了她的答案,低低的笑了响声后,倚在沙发里,语调淡淡:“你不了解他,对他而言,任何关系都可以解释为忠诚契约关系。”
“是么?”顾迎夕只敷衍的应声。
“刚才被抱上去的那个女人,与跟他发生关系之前的你相比,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但他选了你,就只会是你,今天救那个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让自己良心上过得去。”习沉淡淡的陈述着。
顾迎夕盯着酒杯里的液体,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道,“你似乎是怕我不高兴,所以专门替他解释。”
男人似笑非笑,“那你有不高兴吗?”
没有任何的区别?呵!
她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红唇弯出几分冷嘲的弧度,那也不过是男人的与生俱来的怜惜欲在作祟吧,何况那个什么莫如雪还是因为他才遭罪。
过了大约十分钟,夏和笙先下来了,他俊美的脸上像是覆盖着一层浅浅的薄冰,眼眸寒凉沁骨。
这事儿惊动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看着缓缓走下来的夏和笙议论纷纷。
748 跟姓付的保持距离
男人视若无闻,几乎不用寻找,就能在人群拥簇的最佳位置找到的乐芸。
下了楼,夏和笙便朝乐芸径直走了过去,眉眼浅淡着没什么表情。
直到夏和笙走到乐芸面前,她周围的人才逐渐安静下来,有些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便默默往后退开几步。
乐芸聊天兴致正好,大家忽然朝她身后看,她也就跟着转身。
“和笙?”她有些意外,夏和笙会主动找她,而且男人本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怎么了?想请我跳舞吗?”乐芸又朝前走一步,精致的妆容下,带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是你让人把莫小姐推进泳池的?”夏和笙垂眸,语调冷淡的问。
乐芸一怔,唇角和眼底的笑都僵在脸上,几秒钟后,才又重新笑着问:“她掉进泳池,关我什么事?”
“莫小姐说是你叫人推的。”男人只是立在那淡淡的陈述,不带任何感情。
乐芸冷笑一声,慌着手中的酒杯,长卷发送肩头滑落,语调不屑:“她说是你就信?要真是我推的我有必要不承认,谁不知道我乐芸做事情一向敢作敢当?”
顾迎夕远远看着那一幕,扶额忍不住笑了。
瞥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习沉,看他仍是没什么表情,俊美的脸深沉冷淡,眼睛里夹杂着些许的暗色的玩味和讥诮,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如旁观者看戏般。
楼梯上先是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气得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胡说!”
莫如雪已经换了衣服,黑色的长发还是有些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显得愈发柔弱,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刚才在外面走廊里,找我麻烦的那两个人可是亲口承认是你指使的,乐芸,你知道我不会游泳,还故意让人把我骗到后院的泳池前,说什么有话要跟我说,我却被人直接推进了深水区,如果不是夏先生及时赶到,恐怕这会儿我已经淹死了!”
乐芸冷冷的看着她,挑起骄傲的眉梢:“是吗?莫如雪我刚才确实警告过你,不过你应该清楚,我若真相叫你消失,会选择在自己家后院的泳池?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傻?”
“乐芸,你……”莫如雪气得不行,被身边的一个朋友扶着,朝她走进,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上去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说是我叫人推你,你也好歹拿出点证据来,不然你自己跳进泳池里博男人同情,又指着非说是我做的,我是不是也太冤枉了点?”乐芸从来都是女王气场,再说这是她的场子,就算她有什么过分的地方,谁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莫如雪愈发用力的咬着红唇,仿佛也是气恼了极致,手臂发抖,“你胡说,血口喷人?”
“呵呵,我血口喷人?你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即便乐芸真的有叫人动过莫如雪,她此刻仍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莫如雪的朋友忍不住反驳,“有认证,有人看到了!”
她说着,就把之前说看见莫如雪出了大厅就被两个男人尾随的那个女孩是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是你吧,刚才我找如雪,是你告诉我看见有人在她后面跟着她,是吧?”
那女孩却含糊其辞,不敢承认:“这个……我只看见莫小姐离开前厅……并没有看见其他的……”
乐芸是什么身份,稍微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得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谁敢拆她的面子。
“你……”
听了这话,乐芸不屑的瞟了一眼莫如雪身边的朋友,冷言讥诮,“怎么?没跟你的目击证人商量好啊?”
莫如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