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多派几个人盯着医院,以防万一。”封疆语调淡淡。
“早派人了,说到底是和笙杀了人亲儿子,当然要先防备着医院那边。”习沉心道,他那倒霉表妹还在那呢,出了意外,他妈不得把他给吃了。
“嗯。”封疆点头,然后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处。
习沉扭头不解的看他。
“我回家去看霜霜。”封疆停了车,扭头看习沉。
习沉不可思议的唇角眼角抽了一下,扭头愣愣的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当然,最后还是放弃了。
“好,慌着回家看女人是吧,你行!”习沉愤懑的说完,推开车门,用力的甩上。
封疆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开走了。
习沉站在路边,暗啐一声,打电话给自己司机。
…………
江寒霜被关在家里,无趣的很,外面天气又好,她在封疆离开不久,就去别墅花园里的草坪上去散步了,躺在干枯了一半还发着青头的草地上,太阳光照得人暖烘烘的。
她无聊,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男人死心?
跃然于第一条的就是:【找别的男人。】
江寒霜:……
她仔细想了想,身边好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男性……
自从她跟封疆在一起,好像没什么男人接近过她,看来这男人自始至终都把她“保护”的很好。
手机突然切入一个电话,她手一松,手机差点砸到她脸上,落在草地上。
她捡起手机,看到来点显示,是容初。
400 他对你不好吗?
容初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自从上次她说要跟封疆订婚之后。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有些自嘲。
接通电话:“容初。”
“我在蓉城医院参加医学交流,来到这里,就无端的想到了你。”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一如柔和清淡,听上去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很久没有联系,可刚开口也不觉得陌生。
可能容初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永远的和煦如春。
“是吗?医学交流会忙吗?”江寒霜语调淡淡的,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出门,所以,她不能直接说“我请你去吃饭接风吧!”
封疆多半是不会让她出门的,她虽然没问,但就是这样觉得。
“我以为你会说,请问吃顿饭,或者带我在蓉城逛逛,记得我第一次来蓉城的时候,你就说要带我逛逛。”容初说话的时候,听得出有浅浅的笑意。
江寒霜一顿,没有回答,反而问:“这次准备在蓉城多久呢?学术交流会累不累?”
容初见她刻意躲避刚才的问题,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说不好呢,这次我俩蓉城医院说是为了学术交流,多半成分是了解医院的构成,顺利的话几天就走了,不顺利也可能十天半月或者更久。”
“了解医院的构成?什么意思?”江寒霜不解,作为一个医生,需要了解这些?
电话那头的男人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无奈的道:“我父亲对蓉城这边的医护行情有兴趣,多半是想收购蓉城医院的股份,所以让我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你父亲?”江寒霜从来不知道容初的家庭。
“抱歉,寒霜,之前没跟你提过,我们家属于医学世家,你知道的,在这一行时间久了,必然会接触医院这块的产业。”容初解释道。
江寒霜淡淡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好抱歉,这不是挺好的。”
其实,这段时间里,容初已经来蓉城好几趟了,可是之前碍于她跟封疆,就算是挺想念她,他也选择没有联系她。
只是,这次他来蓉城医院,听到了点不一样的消息。
“你最近过的好吗?”容初问。
很简单的普通的对白,却突然让江寒霜觉得眼角一酸。
“挺好的。”她刻意的笑了笑。
这么简单苍白的三个字,容初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试探着问她:“我听医院的人说,前段时间,封疆住院了,他伤好了吗?”
“嗯,好了,没什么大碍。”江寒霜道。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容初说完,又补充道:“我不是故意打听你们的事情,只是医院里的人聊的多了,我就无意间听到一些,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冒昧了。”
江寒霜垂眸,顺手掐了一根枯黄的草叶:“没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而已,觉得挺没意思的。”
她说话间,没注意到已经回来别墅的男人正一身熨烫妥贴的西装,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封疆刚进门,没见到女人,问了佣人才知道她在别墅的花园里晒太阳。
这么远远的看过去,确实也像在晒太阳,可她在跟谁通电话,而且是聊天的状态。
“他对你不好吗?”容初温淡的问。
“挺好的,是我的问题,我想分开而已。”江寒霜心情又重新积郁了下去。
头顶落下来一片阴影遮挡住了阳光,看那人影,她多半就猜出来了是谁,没有扭头去看,继续跟容初通电话。
“容初,挺长时间不见你了,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想你了。”她轻淡的突兀的对着电话里这么说。
江寒霜好像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容初一顿,此刻正坐在办公室内的高档转椅上,金丝框架镜片下的眼眸逐渐沉了下来。
“要是有机会的话……你……”
她接下来的话没说完,手里的手机已经被男人夺走。
砰
一声金属撞击的重响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垃圾桶上响起,封疆直接躲了她的手机,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垃圾桶上。
重新滚落在地上的手机,已经被重力摔得面目全非,屏幕全碎。
江寒霜看着被摔碎的手机,腾的一下从草地上站起来,扭头对着男人:“封疆,你发什么疯?”
“你在跟谁通电话?”
男人立在那,脸色黑沉冷郁,声音也是冷的让人发颤,但似乎还是尽力隐忍着。
“不管我跟谁通电话,你凭什么摔我的手机?”江寒霜恼怒。
封疆逼近她一步,黑色的眼眸里晕染着浓稠的冷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凭我不允许。”
“呵”她冷嗤讥诮:“我要分手你不允许,我要出门你不允许,我搬出去你也不允许,我现在跟人通过电话,你也管了?所以封疆,你不如直接把我关进房间里,没收了我的通讯设备,或者干脆拿个绳子困着我,这样我就没那么事儿可以让你不允许了!”
男人脸色愈发阴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仰头的时候能看到男人连着下颌线都紧绷了起来。
这大概是她提出要分手以来,这男人给出的最大的反应。
因为容初么?
封疆没再说是什么,又往她跟前走了一步,伸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往房子里走过去。
江寒霜以为,封疆会大发雷霆的,可也就是摔了她的手机而已。
男人阴沉着脸抱她去直接去了楼上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立在她面前,看着她:“霜霜,别跟他联系,你想气我,但不要用这样的方式。”
封疆听到了她叫的那一句“容初”。
要是其他男人,他或许不会这么生气,可容初是照顾了她整整半年的医生,他们之间有着一段他不曾参与的过往,甚至彼此之间还有这朦胧的好感跟爱意,他不能接受。
甚至刚才有那么一刻,他在想,万一她是真的不爱他了呢?不是被谁逼迫,就是不爱了呢?
他不敢想。
心莫名的烦躁。
“可是我不能欺骗你,我就是突然想他了,打个电话聊聊也不行?”江寒霜抬头看他。
封疆黑眸愈发的阴沉,看着她的时候,薄唇微张:“寒霜,你别这样,你在家里怎么闹都行,但是我不喜欢你找别的男人,或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找我发泄。”
“我说了,我们分手,你也不要纠缠我,你能做到吗?”
她闷在胸口的气一下子上来,一挥手,连着床头桌上的台灯依旧相框一并扫落在地。
哗啦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落在地上,连着台灯的灯管。
相框被她甩得更远,直接落在的木质底板上,玻璃面摔得粉碎,他们的合照上,裂纹满满。
男人却快速的拉过她的手,“受伤了吗?受伤有没有碰到玻璃?”
江寒霜甩开,却怎么都甩不掉,被男人扣着手腕。
封疆先检查了她受伤没有伤口,才有低头去看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抬脚走到破碎的相框跟前, 弯腰,伸手。
从那堆破碎的玻璃渣里拿出他们的合照,伸手擦拭干净,重新放回抽屉里。
手指被玻璃渣刺破,流出鲜红色的血滴,他也浑然不觉。
“乖乖在这坐着别下地,我去那东西清理。”
男人说完,脸色暗沉的扭头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