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听着她大哥颠三倒四的说话,直到时间快要结束时,才说道:“康康该上小学了,我打算送他去念六小,全市最好的小学。”
陶勇在听到康康的名字时,弯成弓的脊背稍稍挺起几分,激动的嘴唇直抖:“康康,都要念小学了啊,最好的小学,那。。。。。。”
陶安宁知道她大哥想说的是,那得花多少钱啊。
陶安宁淡淡的说道:“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的卡里,我又打钱了,你是想买点什么东西,还是想打点谁,你自己看着办。”
陶勇点了点头,半张着嘴,却什么都没说。
陶安宁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最后说道:“哥,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我和康康,等着你出来。”
陶安宁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转身的速度太快,所以并没有看到她大哥情急之下按在玻璃上面的大手,以及瞬间泛红的眼眶。
陶安宁有气无力的靠在车座上,扭头看着窗外背道而驰的景色,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美好的过去。
过去,是已经过去的人事物以及岁月,只能做为回忆留存在脑海***人偶尔翻出来咀嚼回味的一个念想。
陶安宁把头伸出车窗外,让温热的风从发丝间拂过,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她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才能快速筹集到送陶康康去六小念书的费用,不光是学费,还要多捐一笔建校费,才能走后门把人塞进去。
陶安宁中途倒车,她需要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然后下车步行一站地的路程,回到她一直居住的老城区,从拥挤的摊贩行人中间穿行而过,拐入七扭八歪的小胡同,穿过两个私搭乱建的小棚子,才能进入小区。
现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小区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相熟的邻里间互相打着招呼,偶尔攀谈两句。
陶安宁从她们中间视若无睹的走过,径直来到徐婶摆在小区超市边上的摊位。
陶安宁张嘴叫人:“徐婶,来两个煎饼果子!康康的那份多加个鸡蛋。”
徐婶正汗流浃背的往平锅上敲鸡蛋,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见到陶安宁素着一张脸时,愣了愣,驴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今儿几号了?”
陶安宁对着她伸出五根手指。
徐婶一脸恍然大悟表情,然后开始两个月一次的碎碎念:“哎呦!你看看,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这样打扮瞧着顺眼么!你瞅瞅你一天画的跟唱戏的似的!一点正经姑娘样子都没有!。。。。。。”
陶安宁把自己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祭出来,对着徐婶嬉皮笑脸:“我本来就不正经么!身歪不怕影子斜!”
徐婶一把撂下手里的刮板,举起油腻腻的大手照着陶安宁脑袋招呼过来,陶安宁动作娴熟的一个后弯腰,快速闪身避开,嘻嘻哈哈笑道:“徐婶,你先做着,我一会儿让康康过来取。”
陶安宁把准备好的零钱扔到徐婶钱盒子里,转身回了家。
陶安宁进门时,陶康康正乖乖坐在课桌前面写作业,听到动静,赶忙一脸惊喜的迎出来:“姑姑!”
陶安宁伸手制止住他向前扑过来的动作:“打住啊!我一身的汗,可受不住你这火热的拥抱!”
陶康康赶忙转身递过来晾好的白开水,陶安宁接过来几口灌进肚子,把自己往沙发上面一摊:“我在徐婶那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你再过个五分八分的去取回来。”
姑侄两人对着吞咽完徐婶做的巨无霸煎饼果子,陶安宁简单冲了个澡,拎着平时背的黑色大号背包,跟陶康康道别,开始她一天既忙碌又苦逼的工作。
陶安宁在五号公馆里跳舞,从十五岁谎报自己十八岁那一年开始,整整跳了五年。
这是她唯一能赖以生存,养活她和陶康康以及陶勇的营生,陶安宁从小学习跳舞,这是她妈还活着的时候一直供着她学习的一项特长,后来她妈撒手去地下找她爸之后,她大哥一直供着她学习,直到她大哥进去了,跳舞这件事,就被她从特长变成了挣钱的营生。
陶安宁往舞台上面一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震碎人心的音乐疯狂从四面八方的大音箱里轰鸣着炸出,节奏相当凶残。
舞台下面群魔乱舞的人们,一张张脸孔被色灯打的惨白一片,从上面往下看,到处是一片模糊的轮廓,只有围在舞台边缘的一圈人,手里那一张张晃动的钞票,稍稍能吸引住陶安宁的视线。
音响师对着陶安宁递了个手势,她踩着节奏开始跳舞。
白色宽肩吊带背心,齐腿根的牛仔短裤,牛仔短裤前面缝制着两个缀满亮片的口袋,紧箍在腰间的背心故意往上撩起,露出小半截平坦光滑的腹部。
第三章 苦逼的生活
其他舞者跳舞时,往往像是一条粘腻的蛇,随风飘摇的柳,又或者是魅惑的狐,陶安宁却像是一只飒爽的猎豹,踩着特意编排的舞步,随着音乐充满力量,柔韧优雅的舞动。
音乐节奏开始极速加快时,她一个臀如过电的旋转,动作迅速而准确的捡起客人们扔向舞台的钞·票,在所有人紧紧盯住她弯下又直起的纤细柔韧的腰身时,她借着舞蹈动作把手里的钱揣进裤袋,再一个灵活变换的舞步闪入舞台最中央,娴熟的完成最后几个节拍的动作。
音乐结束的一瞬,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她扬起嘴角,对着舞台下面的所有人鞠躬行礼后,毫不留恋的扭头回到后台。
与此同时,围观舞台的客人们开始慢慢分散开,重新投入到疯狂的音乐中,伴随着节奏狂魔乱舞。
在一众张牙舞爪的身影中,一个身形宽阔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剃着一头利落卡尺,上身一件半袖T恤,袖管撸到肩膀,露出肌肉贲·张的手臂,半趴在吧台上,点了两杯价位偏高的混酒后,问酒保:“刚才跳舞的那个美女,叫什么啊?”
酒保闻声抬头,目光正好和他撞在一起。
男人没有出于礼貌露出笑容,而是淡淡的望过来,冷凝深邃的目光似一把利剑,直戳心脏般,扎的酒保几乎是本能的避开了视线,顿了顿,才回答道:“她叫陶安宁,是我们这里跳舞的。”
男人默默的在嘴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缓缓扬起,转过头,目光望向早已没有佳人踪迹的舞台。
他愣愣的发了一会儿呆,才收回视线,把两杯价格昂贵的酒水两口灌进嘴里,干脆利落结账走人。
陶安宁下了舞台,没有像其他舞者那样急着去财务领薪水,而是扭头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重新把脸上的大浓妆再补一补,让自己除了眼珠子,整个人一眼看上去好像带了一张艳·俗的面具。
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笑了笑,这才满意的离开卫生间,直奔着经理办公室过去。
这里的管事经理叫于大海,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又黑又胖,两簇眉毛极有特点的从眉心连成一只海鸥,他眼睛大的有点吓人,尤其是笑起来时挑着眉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打从心底里发毛,感觉他就没安什么好心,所以店里其他人背后都偷摸叫他于判官。
于大海看到陶安宁时,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皱着眉抱怨:“你这化妆的手法到底是跟哪个煞笔学的?那人之前是在殡仪馆就职的吧?”
陶安宁笑得一脸谄媚,甜腻腻的叫人:“于哥,你真讨厌!”
于大海嘴角抽了抽,瞪着她:“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一场么?不赶紧去准备,找我有事?”
陶安宁嘿嘿笑着坐到于大海宽大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两条腿跟踩了电门似的摇来晃去:“于哥,我想提前预支点钱出来。”
于大海正嫌弃的盯着她乱颤的大腿,听到这话,抬头打量着陶安宁:“咱们这儿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预支工资是要扣利息的,三扣两扣,反倒不划算。”
陶安宁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我急着用钱。”
于大海想了想,问:“需要多少?”
陶安宁伸出二根手指。
于大海瞪了她一眼,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往外数钱。
陶安宁打断他往钱上喷吐沫的动作:“于哥,不是二千,是二万。”
“多少?”于大海腾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看向她。
陶安宁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于大海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她:“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陶安宁也没瞒他:“我侄子要念小学,我打算把他送进六小,需要钱打点。”
于大海到嘴的讽刺硬生生在口腔里打了个转,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哥这个王·八蛋,真是太特妈坑人了!”
陶安宁面无表情的听着于大海骂她哥,感觉眼前这个打扮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既猥琐又丑陋,跟当年那个清瘦的班干部形象,简直相差甚远。
于大海跟陶安宁她哥陶勇以前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说不上多好,陶安宁之所以能跟他这么熟络,完全是因为她哥念初中那会儿总翘课逃学,于大海做为当时的班长,经常代替老师到家里找她哥去学校报到,一来二去,陶安宁和于大海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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