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小娇女 (黄米粘豆包)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黄米粘豆包
- 入库:04.11
唯一不方便的是用手按着的时候铝盆太烫手,一块肉解了七八分的冻,王佩的一双手心已经被烫的通红。而且不知道是来回折腾弄得,还是心理的问题,王佩只觉得手忙脚乱。
办法用对了,肉很快就解冻了,把肉在水里洗两遍,白色的肉沫子在水面上漂浮,舍不得丢掉,把第二遍水放在一旁留着以后炖菜时用。
肉切成片再切成丝,最后剁成馅,一点蔬菜都没有放,浇上一点黄豆油、葱花碎、盐沫子之后,用筷子把所有东西搅成馅,然后就开始包饺子。
擀皮、加馅,纯白面的皮,纯猪肉的馅,嫁给谭守林八九年了,这样的饺子自己还是第一次包,从前哪一次不是黑白两掺的面皮、菜馅里面零星的肉末?拌好的馅料放在鼻子下闻一闻,香气逼人。
王佩干活手脚麻利,七十多个饺子,算上弄馅料的时间,连擀皮再包一个小时就全干完了。
白生生的饺子一个个摆在案板上,王佩一边包一边往下滴答眼泪,心里的悔恨无以复加,哭的惨烈非常,可是顾及到屋子里睡觉的一双小儿女,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都是穷惹的祸,为了一顿饺子把儿子弄成这样,儿子虽然醒了,可看着还是蔫了吧唧的,显然还是有问题。丈夫这么晚去找大夫,等把人接来了怎么说也得俩小时,更不知道大夫会怎么说。
王佩心理活动很复杂,一会儿后悔,一会自责,可如果她的这些想法摆在谭笑面前,谭笑肯定会有深深的无力感,因为她妈内心痛苦成这样也还是没有找到症结所在,她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家里穷,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对待孩子的态度有问题。
如果她一开始答应了谭叙的事情就做到了,或者在谭叙生气耍赖的时候,她没有反应那么激烈,又或者在谭笑让谭叙道歉的时候她没有那么不依不饶,谭叙的身体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农村人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在王佩的心里,这句话简直跟真理一样。她一辈子都认为,生儿养儿不容易,儿女就该对父母感恩戴德,父母说什么儿女就该听着受着。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
外屋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声音似有而无,谭笑合衣躺在谭叙的身侧,静静地看着弟弟稚嫩的面容,脑海里是未来二三十年他从男孩成长为男人不同模样。
上一世谭叙不知名的抽搐病因王大军而起,所以自己才会在重生之初就狠狠地揍了王大军一顿,还警告谭叙以后远离这个危险分子,哪成想这一世谭叙发病的起因变了,不仅时间上比上一世早了四五年,造成的后果也更大了。
亲情是个两面派,疼你爱你的时候可以不计回报毫无保留,同时却也是一把锁头,有的时候能把人牢牢地锁住,禁锢的骨头生疼。
上一世父母对她们姐弟俩的管教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虽然是爱的深刻,可在道德上也带给他们无尽的压力。
他们站在大人的角度,做出的所有决定也都是从他们的需求出发,而从来不会考虑一个孩子是否愿意接受又能不能接受。
这次的事件很突然,所造成的后果也很严重,谭笑非常担心这件事会对谭叙的成长造成一系列坏的影响。
有的人心很宽,昨天发生的事明天就忘了,有的人心很窄,一辈子揪着不放的其实只是多少年以前发生的一件小事。
而谭叙的心,真的不算宽,多思多想多虑,贴在他身上的标签,总归离不开这几个字。
恨是最大的负能量,幼年时的感情很纯粹,亲情几乎占用了一个孩子所有的心,谭笑不想让这件事在弟弟心里留下阴影,从此丧失了爱的能力。
当爹妈的,每天每夜,醒着梦中,无外乎都是在为孩子的现在和未来打拼,每天一地鸡毛一团乱麻,犯错是难免的,这一次的事情虽然是妈妈的错,可接受一个会犯错误的妈妈,也是她们做儿女要学会的事情。
她想让谭叙懂得,原谅父母的不完美,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养。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年幼的弟弟解释什么是贫穷,什么是贫穷的心理,还有怎样遗忘妈妈对他言语上的伤害,理解亲情的含义。
正文 第53章一尿三里地
应该是精神上太累了,谭叙沉沉地睡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醒过来,谭守林用四轮车请来的崔德财给谭叙号了脉、又翻看过眼睑、舌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看出来有啥毛病,除了身子虚弱点,一切正常。这让谭守林和王佩一直揪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不过照你们说的这个情况来看,你家孩子这毛病以后十有八九还会犯,这病我虽然没治过,但是我以前上卫校的时候可是听老师讲过,他说这种毛病之所以会犯病,基本上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了,所以这以后啊,你们夫妻俩还真得注意着点,别让孩子生气、被吓着啥的。”
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谭守林夫妻俩连怪崔德财大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啊,那老崔二哥,这到底是啥毛病啊?能治不?你给开点药啥的呗。”
“守林啊,不是我不给你们开药,是这病我不会治啊,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是药三分毒,胡乱开药可使不得。孩子具体得的是啥病,你们还得去大地方让那里的大夫瞅瞅才行。”
直到谭守林送崔德财回去,谭叙也没有醒过来,要不是呼吸的频率规律且均匀,谭笑都怀疑他是不是又晕过去了。
王佩问谭笑吃不吃新饺子,被谭笑给拒绝了。孩子都不吃,大人更没有吃的心思了。王佩把饺子放到仓库里冻起来,然后背靠在墙壁上等谭守林回来。
她这心里又闷又疼憋的难受,不找个人说说今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小孩子多觉,爸送崔大夫出去之后,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至于爸爸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爸妈两个人又说了什么说了多长时间,谭笑是完全没有印象。
一晚上做了好几个梦,梦里的场景、人、事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混沌而混乱,但都跟谭叙的病有关。那些父母带着弟弟四处求医问药、愁眉不展的记忆纷至沓来,笼罩在自家房顶上的乌云,厚重而阴森,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夜长梦多,谭笑却觉得不够睡,早上晨曦微露,她还在梦中南奔北撞突然被一双小手拉醒了,神色迷茫又如释重负。
“姐,我渴了。”谭叙小脸红扑扑,额前的头发打绺,面容微囧。
“渴了?”
“等着我去给你倒水”穿着线衣钻出被窝就往地下跳,老弟昨晚上出了那么多的汗,身体里的水分早就蒸发干净了,不渴才奇怪呢。
“那个,我还是叫妈给你倒水吧。”跳到一半,两条腿停住了,面色微讪,一激动,就把自己只是个豆丁大的小孩子的事情给忘了,还倒水呢,自己都没有放水壶的柜子高。
“姐,我、我肚子涨,我想撒尿。”谭叙的脸色有些红涨,刚才没注意,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了他的不正常,看来是被尿憋的。到底是先喝水还是先撒尿,看来这个选择性难题不分大人小孩男女老幼。
眼睛在屋地上扫视一遍,晚上用来起夜的尿桶已经被爸拿走了,看看弟弟憋得已经弓起来的身子,谭笑放开嗓门冲院子里喊:“妈,我老弟要尿尿,拿尿桶,快点,要不然就尿炕啦!”
……
“哎,来啦!”
王佩拎着尿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脸的和煦:“儿子,尿尿啊,快点,妈给你接着,你就站炕上尿吧。”
“我、我不得儿,你把桶放、放地上,我自个儿尿。”谭叙不知道是被他妈猛然间的热情给惊到了还是被那一身的寒气给冻到了,猛地打了两个寒颤,然后急躁地挥舞小胳膊,指指尿桶又指指地上。
王佩笑了,笑的那叫个灿烂,谭笑觉得村东头那一大片格桑花都开了,也不会有她妈笑起来好看:“行、行,妈给你放这,那老儿子,你要妈把你抱下来不?你自己下炕不嫌慢啊?”
犹豫了一下,谭叙点头说道:“那妈你抱我下去吧。”
“哎,好嘞……我老儿子身上太热乎了,妈身上冷,是不是冻到你了,你一会儿尿完,再回被窝里待会儿,等缓一缓再穿衣服。”
得到儿子的认同,王佩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那个高兴的劲儿连谭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还是自己妈吗?一晚上咋就变成这样了呢?被昨晚上的事情给刺激的?
“妈、姐,你们都出去、出去!”
“哎,笑笑,出去,咱俩快点出去。你老弟是男孩子,咱俩站着他觉得丢人呢!”儿子的话比啥都好使,王佩招呼谭笑跟她到外屋避一避。
“出啥出?我穿着线衣线裤让我往哪出呀?想冻死我咋的?小叙你快点尿,别那么多事儿,谁愿意看你撒尿咋的?”
看来自己知心姐姐的角色是扮不成了,妈都成这样了,爸还能好得了吗?要是一夜之间俩冷酷爹娘变成宠孩子狂魔,自己该咋办?谭笑一脑门子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