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僵硬在座椅上,惊恐的看着儿子发红有些吓人的黑眸,摇着头直嘟囔道:“造孽啊,造孽!”
她是明白了。程颢那两个月的出差压根不是正经公事,而是抛下父母、抛下妻女赴死营救。而阿城也该是和他一道去了,那手也不是滑雪摔伤导致。
“妈,那都是我欠她的。不管如何,我是要还她的。”
“可你想过格格吗?”
一声忧愁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轻不重,足以打碎了程颢坚硬的心。
他想过吗?想过的吧。他想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死死的守护着有关唐攸宁的消息;他想着,只要那个迷萌的小女人不知道这些消息,他们的生活照旧像之前一样甜蜜温馨的过着;他想着,他即使每日每夜不睡觉也要抽着一点时间回家陪陪她,让她不生怀疑;他想着,若是他们有了属于他们的宝宝,今后秦格格应该再也不会有离开他的念头。
“格格何尝无辜,你欠她的要怎么还?”
“对她,我会用我一辈子偿还。”
徐欣忽而笑出声来,手撑着会议桌面艰难的起身,食指点了点面前孤傲冷静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小颢,你可千万别后悔。妈真怕你现在的决定会误了自己一生啊。”
她不想再待在这说什么已改变不了事实的话,颤颤巍巍的出门,一眼就看见门外沉思默默守在一旁的阿城。
阿城应该是感应到她的视线瞥见他那打着石膏的手臂,微微往身后一侧,低着头不语。直到徐昕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间,那门外的男子才抬起头,深深望了眼走廊的尽头,再扭头瞧了眼紧闭的大门,眼里皆是忧愁。
半个多小时后,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阿城反应迅速,更是站直了自己的身子,迎上前去。
“二少。是去医院吗?”
“嗯。我自己去吧,阿城你回去休息。”
“二少,我没事的。”
他不想就这点骨折而帮不了二少的忙。阿强的手术前和治疗费都是二少出的,他无论如何都欠眼前这个男人的情义。
“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有的要忙。”程颢拍拍阿城完好的右臂,深沉的说道。随后接过阿城不情愿交出的车钥匙,迈步向前。
单人高级病房。
“攸攸!”
程颢才步入病房,就见那病床上一个鼻腔、胸前插满仪器接头的女人,费力的仰起头,好似在寻找些什么。
大惊。唐攸宁意识好好坏坏了那么久,脑子里的血块随时能要了她的命。
“你在做什么?”
“小颢?!”她黯淡的眼眸里,有了些光亮,说不出话来,只能口型比对着,“我在找手链。”
程颢强制的让她回躺在床上,声音有些恼怒的意味,“什么手链?你现在的情况是找手链的时候吗?”
她进医院后便被摘除了身上所有的金属制饰品,此刻在病房里压根是找不到的。
许是听出程颢语气中的怒气,床上的女人眼神一躲,一副戒备的样子。
“哎。”见她这幅乖巧害怕的模样,程颢心里堵起一股无力的闷气,无奈的安慰道:“攸攸,你现在的身子不许起身的。”
“我知道。”她虚弱的声音回应着他。
“明天上午九点,Smith博士会亲自为你做手术。”这艰难的决定,程颢苦思好几个夜晚都没让自己下定决心,上次借此问了秦格格那女人,没想到她还把问题扯到她生孩子上去了,真把他气个半死。
好在,唐攸宁那天上午幽幽转醒,坚定的决定说“她愿意做手术”,还做主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
病床上,女子如蚊子叫声般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会陪我吗?”
“会。”
“不管结果如何?”
“别说那些。你会好好的。”
“小颢,其实我没想过我还能再见到你。我们有机会单独聊聊天,即使是这般画面,我也知足了。”
程颢眸子一暗,脸色黑的吓人,沉着声道:“攸攸。”
可唤了她一声名字后,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上不上下不下,咽着口水都疼。
“小颢,你能…吻我一下吗?”
程颢心紧紧缩了一下,视线转向病床,却让人抓不住他的视线。
“我害怕明天…我就…”
听到病房里又一次响起的忧愁,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双手暗地握拳,在有一瞬间勇敢的冲动,可一看见眼前女子的面容,他脑海里跳出的都是家里那个爱和他生气、耍小性子不理他的小女人。
“攸攸,你…好好休息。我去和Smith聊下明天的手术前准备工作。”
唐攸宁落寞的收回自己放任的视线,闭上眼狠狠的吸了口氧气。他现在是连一个单纯到鼓励的吻都不愿给她了吗?
是她变得丑陋了,还是她是个死亡线上徘徊的女人,或者是因为那个新闻报道巨幅版面上站在他身边一脸娇羞的女人?
而另一边,常久未失心智的男人撑着双臂匍匐在医院走廊面朝青青草地的美景。他往年训练有素的心理素质,在刚刚那一瞬间破功。
连诱导自己的思想,说那只是一个鼓励病人有信心参与治疗的方式,也无法欺骗的了自己的心。
他做不到,也不敢去做。
“二少?”
程颢缓缓抬头,收回眼里的阴暗,自然的回头。发现是上次特意赶到以南从一开始接手唐攸宁病情的隋医生,隋文。
“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他一笑,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你好。”
程颢向来和人交流不亲近,人家经过在以南时的接触也是有所了解眼前这位阴郁男子的脾性。那天晚上忽然接到他们院长电话让他赶紧带队去机场飞往以南,他还在电话那头翻白眼,可一到机场看见一辆小型的私人飞机吓了一大跳。然而一到以南看见那伤势严重的另一个女人,因为知道些他前段时间大幅报道的家庭,还好不议论不传闻是他一贯的作风,保持沉默态度至今。
他微笑着一点头,打了招呼就提步走。
谁知,还没走几步,听到后头一个叫声。
“隋医生,请问在以南的时候,唐攸宁身上的首饰现在在谁那保管?”
隋文没想到这大Boss会主动找他说话,滑稽的一个转身,嘴张的老大。
第一四八章 你都不怀疑他?
从被领导秘密安排负责神秘人物的病情,隋文自然是对这神秘人物的一切事情极为上心,赶紧道:“在我那保管着呢,我放在办公室。”
“能交给我吗?”
“当然可以。那二少你等一下,我去拿。”
“没事,我和你一起。”
隋文边走着边挠挠头,加快脚步先在前头带路。一走到办公室,熟悉的拉开抽屉翻找出一个文件袋子,交到屋里那个只站着不说话气场依然强大的男人。
“二少,就是这些。这一份是我们接手以南医院那边转交物件的书面材料。”
“谢谢。”
隋文见程颢拿着那张纸死盯了好久,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他不知所措的来回看了看。
“二少,你要不嫌弃在我办公室坐一下?我还有几个病床要去看看。”
就在他以外程颢不会回应他的话,刚想自己偷偷溜走的时候,眼前的男人沉声应了一下,冷漠压抑。
某人一被放出屋子,浑身抖了一抖,“哎呦。都快在里头冻死了。”
而他嘴里能冻死人的男人手中的纸张一侧被捏的皱成渣渣,一双黑目隐忍着极大的情绪。
红绳(玫瑰金)。
某晚。一对晚上没课的小男女好不容易请了出校的假,并行走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
突然,穿着红色羽绒服,戴着挂耳毛线帽的的女生一跺脚,不走了,道:“程颢,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什么日子?你我今晚都不用守岗啊!”
“你真的不知道?”女生快气哭了,压着嗓子道。
“你怎么…攸攸,你别哭了。”程颢被她的泪花搞得没脾气,扫了眼街头成双结对、亲密相拥的男女,忽而定睛瞧见一商铺玻璃窗前大大的“Happy Valentine”。
暗想不好,抹去唐攸宁脸颊上滑落的一行泪,道:“你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飞奔着跑远。过了十来分钟左右,坐在街头椅子上冷峻抽泣的女生再次抬眼,那微喘着气的少年摊开已有老茧的掌心,只见里头亮出一条崭新的红绳,最中间是一颗18K的玫瑰金。
“送我的?”
少年程颢点点头,依然摊开掌心递向那神情明显好转许多的少女唐攸宁。
唐攸宁轻快的起身,从他手心接过那条属于她的红绳,嘴角笑意浓浓,可嘴巴上依旧不饶人。
囔囔说了声,“真土。”
土吗?程颢当晚回到宿舍,双手枕着头,睁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铺的床板。他只记得父亲有一回送了母亲一条手链,母亲高兴了好几个月。他一看见唐攸宁的眼泪,想到的就是往珠宝店跑,送她个手链。结果那儿的店员一推荐说红绳带金珠子更有意义,迷信的话还能保运。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买了这个,还特意以女生的视角挑选了个玫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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