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又丢人了!
灯光亮起,容悄的眼睛被光刺得稍微眯了一下,才又睁开。
“那就成亲吧。”傅礼臻下床,把盒子抱过来放在床边,“穿衣服。”
容悄:“……现在?”
“嗯。”
“什么都没有就一身衣服?”
“嗯。”
不应该啊,她两千多年前好歹也是个公主,现在虽然不是了只是个蛋糕店小老板并且还负债累累,但不说十里红妆,那一百米总要有吧。
再怎么不济,龙凤呈祥的蜡烛也要来一双吧。
容悄真的非常想拒绝。
但看着认认真真把衣服拿出来放在自己身边的礼臻,她在心里无声叹气。
算了。
这样也可以了。
傅礼臻拿着自己的衣服鞋子去卫生间换,把卧室留给了容悄。
容悄坐在电脑旁新添置的梳妆台前,把盘在头顶的长发放了下来。
这段时间又长了许多,梳下来盖过了臀部。
没有嬷嬷,没有长辈,她自己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也没有热热闹闹的宴席,好像他们之间的事本来也就应该这样,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她凭借着记忆绾好发髻,将凤冠戴上。
一件一件衣服穿上,最后束上一掌宽的腰封。
拂了拂袖子,容悄轻笑一声,开门出去。
傅礼臻就站在外面,一身红袍衬得肤色越发白皙,他朝容悄伸出手,后者轻提裙摆,把手放在了他掌心,两手交握。
容悄眨眨眼:“媒人也是没有的喽?”
傅礼臻牵着她往外走,打开大门:“有。”
今天不是满月,但月光明亮,院子里的草木清清楚楚,缩在窝里的四大只闻声出来张望,看见他们也没有扑上来,乖乖地排成一字坐下等待。
容悄笑问:“它们呀?”
傅礼臻摇头,他牵着容悄走到院子中央,月光如水披在两人身上,格外温柔。
“要拜天地。”
容悄看着一本正经的傅礼臻偷笑,心道自己大概要成一个荒唐又可爱的亲,跟着他跪了下来,抬头望月。
礼臻这么用心,谁说这样的仪式不比热热闹闹豪华盛大的婚礼来的隆重呢。
“天地为证。”
话音刚落,天边响起雷鸣,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
容悄瞪大眼睛,现在还不到打雷的时候啊!
“我与悄悄于今日结为夫妻。”
咣当——
雷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傅礼臻紧紧握着容悄的手,一字一顿:“福寿同享。”
雷声已经到了头顶,巨大的声响劈下,将傅礼臻的最后一句话淹没其中。
“永结同心。”
容悄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充斥着雷鸣,整个人好像都被震麻了。
她相信,没有比这场婚礼更隆重的了。
容悄收起了玩笑的念头,老老实实和傅礼臻一起朝天地磕了三个头。
内心虔诚。
她严肃地等傅礼臻进行下一步安排,对方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
天上的雷越来越低,恨不能立刻扑上来把两人劈死。
容悄看见傅礼臻嘴巴张合几下,却听不清楚,只能大声地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傅礼臻凑到她耳边,提高声音:“回去睡觉。”
容悄:“……”
结尾居然这么不庄重?
回到屋里关上门,雷声才稍微小了一点,两人说话终于可以不用靠吼了。
“还好我们俩自己结了,要不然让你妈妈安排了,到时候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听着雷声乱响,不得吓死。”
容悄深觉傅礼臻决策的英明,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
“为什么我们结个婚,闹天打雷劈这么大动静?”
“亏我们还拜天拜地呢。”
“我变成人都没打雷。”
傅礼臻摇头:“也许是因为不允许。”
“哦~”容悄眯起眼睛笑,“那我们好像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就这样结束啦?不用再喝个交杯酒什么的吗?”
“没有酒。”
容悄想了想,直接拉着他去了厨房,然后从某个柜子里抱出来一瓶红酒:“有,之前买来做牛排的,买一送一所以还剩一瓶。”
她抱着酒瓶子,有点儿小兴奋:“喝吗?”
她兴致勃勃的,傅礼臻没有反对,在椅子上坐下来。
家里没有酒杯,容悄就拿了平时喝水的玻璃杯,开瓶后非常有野心地把两个杯子都倒满了。
“干了。”她和傅礼臻碰杯,然后附唇上去喝了一小口。
说实话她觉得不怎么好喝,香气倒是挺足的,她瞥了一边还有小半瓶的红酒,还是明天买两块牛排回来用掉吧。
她再回头,傅礼臻的杯子已经见底了。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好喝?”
傅礼臻诚实摇头:“难喝。”
“那你还喝这么多!”
傅礼臻神色茫然:“……你不是说干了吗?”
容悄心虚地戳戳玻璃杯:“这个可以商量的嘛。”
不等她继续说,傅礼臻摇摇晃晃的,已经晕头转向了。
容悄连忙放下杯子去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到卧室。
“真是一杯倒。”
容悄一边叹气一边帮他脱掉鞋子,傅礼臻醉了但是没闹也没睡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乖乖地看着容悄动作。
容悄出卧室了他也静静地看着,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眼睛也不眨一下,跟木偶似的。
把剩下的红酒放进冰箱,容悄又伸舌头舔了舔自己那杯酒,最后还是嫌弃地给倒掉了,她洗好杯子,才关灯回到卧室。
傅礼臻还没睡着,自容悄进门起,就目不转睛盯着她。
他现在的样子可谓呆到了极致,容悄玩心大起,快步走过去,哄小孩儿似的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礼臻,知道这是几吗?”
“一。”
容悄惊喜,居然回答了这么无聊的问题,果然酒后变乖了呀。
奖励式捏了捏他的脸,她又问:“馒头和包子们你最喜欢哪一只呀?”
“都喜欢。”
看着他傻傻的样子,容悄转过脸无声大笑,信心十足又问:“那你觉得我好不好看呢?”
傅礼臻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我好不好看?”
“……”
“我好不好看?!”
“……”
容悄勃然大怒:“我难道不好看吗?!”
傅礼臻干脆闭上了那双水汽重重的眼睛,容悄悲愤欲绝地晃他:“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了是不是?还是忽然说不出话了?还是觉得我的美貌不是好看两个字就能概括的?还是——”
话音戛然而止,容悄的腰被人一拉,整个人就扑倒在了傅礼臻身上。
腰封被人解开,位置几乎同时翻转过来,容悄看着那双再度睁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眼睛,心中一紧。
傅礼臻的吻落在唇上几度深吻后一路往下,密密麻麻不给容悄反应的时间。
等迷糊间她觉得胸口一凉,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衣衫大开,傅礼臻褪去自己的衣物,又压了上来。
看着她懵懵的眼神,傅礼臻的唇再度落在她唇上与她深吻,等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亲昵地流连到了耳根。
“傻。”
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在醉酒里结束呢。
第67章
傅礼臻起来遛狗的时候, 容悄没能跟着起来准备早饭,她睡得很沉,黑发如缎铺在枕边, 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张床。
不知道多久没有做过梦的她,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天上有无数雷光朝她劈下来,四周围了一圈奇形怪状的生物,他们的神情或愤怒或绝望, 甚至有人朝她冲过来,却被雷光劈的烟消云散。
就她一个人在雷光里飘来飘去。
只是后来的雷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她也开始觉得疼了,却逃不出来, 动弹不得。
礼臻就在边上, 被黑白无常拿拘魂链锁着,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整个梦里一直在遭雷劈, 直到最后一道雷劈下来, 她就醒了。
从外面飘进来一股煎蛋的味道,她坐起来,捶了捶自己的腰。
都怪昨天晚上的雷声, 才让自己做了这样的梦。
容悄从床上下来, 下半身的古怪感令她大窘, 匆忙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水声就响了起来。
水汽都挡不住那张通红的脸。
容悄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可以吃饭了。”
最外面的门被打开, 傅礼臻走进来。
容悄看到他有点脸红,不过很快平复下来:“我先擦干头发。”
傅礼臻伸手拿过她的毛巾:“我帮你擦。”
“嗯。”
容悄低着头,傅礼臻就站在身前,穿着黑色的线衫,脚上是她前不久买的,和自己脚上一对的情侣拖鞋。
容悄不说话,气氛自然沉寂下来。
她眯起眼,享受傅礼臻的手指拨弄头发带来的舒适感。
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