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悄点点头。
“想吃什么,我去买。”
容悄两眼放光:“肉、蛋!”想吃油汪汪香喷喷的烤肉也想吃礼臻煎的蛋!
这两个词倒是吐字分外清晰,傅礼臻点点头,出门去了。
十分钟后回来,给她带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容悄瞥了那粥一眼,跟傅礼臻比划:“高、肉!鸡、蛋!”
傅礼臻把粥放下,没搭理她。
容悄急了,抓住傅礼臻的衣服扯到伤口还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却相当坚定:“唔、吃 !”
傅礼臻回头,静静地看着她:“下一顿还想吃吗?”
“……”
“吃不吃?”
容悄含泪:“吃。”
傅礼臻看了看她腿和胳膊上的伤,果然因为她刚才剧烈的动作使得部分结痂的伤口又露出了一些粉色的嫩肉,他皱起眉头,按铃叫来了医生。
重新处理完了伤口,傅礼臻才端粥喂给她,后者老老实实张嘴,一勺一勺咽下。
这么久没有吃过饭,食物的味道真的非常美好。
校长细心周到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还让自己的夫人过来了一趟,带着煲了数个小时的鸡汤,也带了一身新衣服过来给容悄出院穿,还帮她打理了过长的头发。
容悄身上都是皮外伤,看起来青青紫紫还有不少擦伤,但好起来也快。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时候容悄的话也说的十分顺溜了。
“我要去烫头发,之前就觉得有些女孩的大波浪好漂亮!”
“还要买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
傅礼臻把她从病床上抱起来,小心放在轮椅上,然后用一条小毯子盖住了她的腿,推她出门。
“还要玩游戏,在网上和陌生人聊天!”
“还要去旅行,去别的国家!”
本来很久没有听到她唠唠叨叨叽叽喳喳还想包容一下,但是她的话实在太多,傅礼臻停下脚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开口。
“你会走路了吗?”
“……不会。”
“你有钱吗?”
“……没有。”
傅礼臻又问:“你还想烫头发、买衣服、玩游戏、旅行吗?”
“……想。”
傅礼臻点点头,推动轮椅:“那就听我的话,闭嘴。”
“……”
容悄看着他,明明是值得喜极而泣的重逢,礼臻却还是麻木地像她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一样。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里的那根弦还没有松下来。
他还没能相信,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点更,完全是因为隔壁文《第二次告白》的糟心事想吐槽下。
今天收藏涨得非常厉害,我还很开心我想端午节流量咋这么好呢,可惜就是涨收藏不涨评论……
然后,我就在举报中心看到了有人举报我刷分,举报的非常详细,说27号上午还只有57个收藏,今天上午就106收了……
我这个人心里很阴暗,我不相信一个正常的读者会去记我的收藏数量,因为没上榜,也不相信有正常的作者会去记录一篇没上榜的文的数据……所以我怀疑,我的收藏从57个开始之后所有的收藏都是那个举报我的朋友给我刷的OTZ
所以惨绝人寰的就是,今天白高兴了,收藏都是假的_(:зゝ∠)_
我太蠢了,还真以为忽然有那么多人看上了我的文呢,好气。
心累。
第45章
也许是容悄身上沾染了傅礼臻的气息, 回到家的第一天,四大只的表现相当淡定,只是绕着轮椅嗅嗅。
倒是容悄吓了一跳, 四只体积不小的狗忽然围上来, 心肝都颤了好几颤。
“到边上去。”傅礼臻赶了一下,四大只退开,改绕着他撒娇。
傅礼臻没办法, 先去拿了狗粮给它们各自的饭盆倒上,才洗了手把容悄推到卧室里。
在医院光养伤了,容悄还没开始锻炼腿部肌肉, 现在依然一步都还挪不动,站都还站不起来。
“要看电视剧吗?”
傅礼臻把她推到电脑前。
容悄想了想, 摇头笑道:“想看你画画呀~”
好久没看你画画了。
傅礼臻顿了一下, 把轮椅往外推,来到画室门口。
他打开画室的门, 里面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原本空出来的绝大部分空间, 被画架摆满,画架上都盖着灰色的遮光布,将底下的画盖得严严实实。
傅礼臻挪开了几个画架, 才空出一条可以让轮椅进去的通道来。
容悄抓住其中一块遮光布看向傅礼臻:“我可以打开看一下吗?”
傅礼臻点头, 她用力往下一拉, 深深浅浅的蓝色仿佛海水般从画面中涌出,再细细一看,却又在这一片海洋中发现了墨绿的间隙, 画面的流速仿佛缓慢下来,随风轻摆。
傅礼臻解释:“这是你说的那种花,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样子。”
容悄抓紧手中的遮光布:“一模一样。”
“这个是梅林。”
他自己揭开旁边的那一幅画,问:“像不像?”
白雪,红梅,杂乱的三道脚印。
梅花枝头沉甸甸就要落下的积雪。
以及可以窥见一角的浑浊天空。
容悄咬着牙,才将那一个字平稳地吐了出来:“像。”
“我还画了别的。”
傅礼臻将遮光布一张一张揭开,展现在容悄眼前的,尽是熟悉的场景。
不全是从前的,也有现在的。
画了小狗的椅子,画廊卫生间的洗衣机,门口的玉兰树,F大阶梯教室的窗台,医院楼下的苗圃……
容悄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泪花,她扯开一个笑容,故作埋怨:“都没有把我画进去呢。”
傅礼臻回头解释一句:“不是的,我怕画错了。”
他小心翼翼又把布一幅一幅盖回去。
“如果我画错了,时间一长,我就会以为你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那我就记错了。”
“我不能记错。”
傅礼臻走回来,伸手将容悄抓在手里的最后一块遮光布抽出来,盖在旁边的画架上。
容悄低头靠在轮椅上,等他将自己推到空着的画板边上,才抬头笑道:“要不现在你画我吧,好不好?”
傅礼臻不画。
“以后再画。”
“如果我又忽然不见了呢?”
傅礼臻愣了一下,垂眸避开她的视线,语气里竟有种轻描淡写:“那我就等你回来。”
“也许下一次,不是四个月就能回来的呢?”
傅礼臻背过身坐下,音调未变。
“那你就想办法早点回来。”
好吧。
容悄勾起唇角,笑容轻快。
你又赢了。
晚饭时容悄如愿以偿吃到了煎蛋,还喝了一小碗骨头汤,美得她捧着微胀的小腹直叹气。
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啊,可以吃,可以玩。
傅礼臻洗碗洗到一半,忽然转过身来:“等你会走路了,你要做家务。”
容悄:“……”
傅礼臻严肃地看着她:“要分工。”
“好吧。”白吃白喝白住的容悄同意了。
等傅礼臻洗完了碗,有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原本在医院的时候,容悄的个人卫生问题是有专门的女护工打理的,现在回家来了……
谁来给她洗澡呢?
而且在医院不方便护工没有给容悄洗头,所以这会儿肯定是要把头发也洗一洗了。
容悄的头发很长,放下来都可以到膝弯,不好清洗也不好打理。
不管怎么样,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傅礼臻撩起袖子,在浴缸前放了个小凳子,然后把轮椅上的容悄抱过来放在椅子上,让她把脑袋靠在浴缸边上。
拆开护工给她编的发髻,长而柔顺的黑发就落了下来,从他的手里滑过。
“脖子底下太硬了,难受。”容悄不大舒服,脖子直接顶着坚硬的浴缸,很快就觉得酸痛。
傅礼臻找来一块毛巾给她垫上,总算是舒服了点。
他把莲蓬头从另外一边拉了过来,调好水温后小心地往她头发上洒,耳边沙沙沙的响,容悄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乐起来,像爱在洗澡时玩闹的小孩子。
“别笑。”傅礼臻的手指没入她发顶,引着水流浸过头皮。
容悄笑得停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好笑,也很舒服。”
傅礼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打湿她的头发后,开始给她抹洗发水。
容悄无聊地跟他说话:“我还以为你会笨手笨脚沾到我的眼睛,没想到你很厉害啊。”
傅礼臻轻揉她的头皮,抹遍洗发水后重新拿起莲蓬头,道:“我给包子它们洗过很多次,习惯了。”
给包子它们洗过很多次……
习惯了……
这个话题聊死了。
她不说话,傅礼臻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些,也许是容悄刚才的话唤起了他在馒头包子们身上磨炼出来的技艺,没让容悄受一点儿折腾就顺利地帮她洗好的头发。
洗完后傅礼臻把她抱回到轮椅上,拿起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由于她的头发实在是长,傅礼臻只能挽了一些在手臂上,然后一段一段地把头发吹干,耐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