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想了想，点头说：“那让她睡吧，这丫头怕冷，一到冬天就喜欢睡懒觉，估计九点才能起来。”
两人回到徐家，徐奶奶已经起来了。
三个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聊几句，基本是她们问，陆焯峰答，他吃得快，最后吃了个煎饺便放下筷子，端着豆浆杯靠在椅子上，看向两个老人。
徐奶奶看了看陆焯峰，笑着问：“今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两点。”陆焯峰豆浆喝完，把桌上收拾了一下，扔进垃圾桶。
“明烛跟你一起回去？”
“她多留一天，陪你们。”
徐奶奶昨晚十一点多醒了一次，去厨房倒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以前夜里她要是弄得动静大些，陆焯峰就跟阵风似的从三楼窜下来，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昨晚，那么大动静，陆焯峰却没下来，她有些奇怪，“昨晚你出去了？”
陆焯峰第一次有些心虚，他舔了下嘴角，“嗯，出去了一趟。”
这一趟，去了一晚上。
徐奶奶看了看他，就连外婆也多看了他一眼，陆焯峰有些无奈地笑笑，不想再瞒下去了，本来这次来他就想跟两位老人坦白，但明烛想瞒着，他以为她没做好准备，就由着她。
“徐奶奶，外婆。”他语气平缓，“我跟明烛在一起了，她男朋友是我。”
徐奶奶和外婆同时愣住，很意外，却又不意外，之前隐隐约约的猜测和疑惑得到了证实，两个老人看着他，不知道作何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焯峰看着他们，笑笑：“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明烛没问过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事。但她知道徐睿是你们的心病，我也知道，几年前我是真的差点儿没命了，但我也挺过来了，这些年没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可能那一次已经把坏运都用光了，以后再有什么危险任务，我会更小心。”
两个老人并不知道明烛给他绣了幅嫁妆，也不知道明烛那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他，她们以为是陆焯峰追着明烛，但也看得出来明烛是喜欢他的。当年徐睿牺牲对她们来说打击很大，外婆也是真喜欢徐睿，如果不是徐睿牺牲的时候太年轻，她们也不会反对陆焯峰跟明烛。
徐睿的遗愿也是希望有个男人能时刻陪在明烛身边，不历险，不那么忙碌，守着那个姑娘一世平安喜乐便够了。
遗愿，这个枷锁有些沉重，徐睿为陆焯峰挡过枪，又是一层枷锁。
那时候陆焯峰还年轻，也是真喜欢明烛，喜欢才会有软肋，才会害怕。
徐奶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明烛，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放下了，没想到……连明烛也……”
外婆不知道说什么，从小到大，明烛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她都不会去控制，这件事是她唯一插手明烛的一件事，那时候可以说明烛年纪还小。
现在，明烛已经过了25岁。
陆焯峰看向外婆，“外婆，我不能跟你保证我不会牺牲之类的事，我只能保证我会好好对明烛，我是真的喜欢她，以前还能控制，现在不行了，如果要结婚，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姑娘。”
该说的，他都说了。
其他的，两个老人都明白。
这么多年过去，有些执念也淡了些。
沉默片刻，外婆叹了口气，忍不住嘀咕：“那丫头怎么不跟我说呢？还瞒着我们……说什么下次带回来让我自己问，还说什么跟男朋友关系还不稳定。”她顿了一下，看向陆焯峰，“真不稳定？”
陆焯峰扶额，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没有，特稳定，只要您同意，我回去就打结婚报告都行。”
外婆一愣，说：“等那丫头自己来跟我说，我再跟她爸妈说说……结婚不是小事，仓促不了，急不来。”
“嗯，我知道。”陆焯峰知道外婆松口了，心低松了口气。
外婆摇摇头，又说：“你们两个哄得我们两个老太婆一愣一愣的，一个说有男朋友，一个说有女朋友。明烛还说见过你女朋友，说得跟真的似的，我们差点儿就被你们哄住了……”
陆焯峰想起昨晚，那姑娘一本正经地夸自己漂亮，忍不住低笑出一声。
外婆又看向他：“昨晚你跟明烛出去了？”
陆焯峰面不改色道：“没有，我一个人出去的，她要是出去了，您应该听见开门声啊。”
外婆想想，也对。
隔壁，有人喊。
外婆看看时间，快九点了，秀娘们来上班了，忙站起来：“我先过去开门。”
陆焯峰：“好。”
外婆走后，徐奶奶也不再说什么。
十点半。
明烛醒来，穿好衣服把昨晚换下的床单塞进袋子里，外婆比较传统，脏掉的床单她不敢拿去洗，估计也洗不掉，直接塞进柜子最底层。
拉开窗帘，就看见陆焯峰站在对面。
他靠在栏杆上，手上夹着半根烟，笑着看她：“醒了？”
明烛脸一红，点点头，指指那边，“我等下过去找你。”
陆焯峰把热好的早饭带上三楼，明烛洗漱后直接去三楼。
陆焯峰靠在沙发上，等她走到跟前，把人拽到怀里，下巴指指桌上的早餐，低声问：“昨晚睡得挺早的，怎么还起那么晚？”
“你明知故问，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烛坐在他腿上，红着脸不去看他，昨晚是睡得早，但起得也很早，半梦半醒间，人还蒙在被子里，莫名其妙地又做了起来，那一次时间很长，前前后后折腾了很久。
陆焯峰靠在沙发上，脚抵着茶几边缘，从身后捋捋她的头发，又低声一句：“还疼么？”
明烛转身，抱住他的脖子，故意说：“疼啊，疼死了，伤口也疼。”
“是么？我看看。”陆焯峰说着就要去拉她的衣服。
“不要。”明烛吓到了，忙捂住领口，“我很好，伤口不疼了。”
陆焯峰低笑出声，揉揉她的脑袋，把筷子递给她，“好了，知道你害羞，不逗你了，先吃早饭，再不吃就要吃午饭了。”
第70章
中午还是陆焯峰做饭，明烛在旁边看着，徐奶奶身体不太好，天气又冷，一直在房间里躺着，外婆在隔壁。
无人打扰，明烛从身后抱住他。
陆焯峰碰碰腰上的手，翘了翘嘴角。
她今天有点儿粘人。
“等下我送你去苏州。”
“你好好呆在家吧，我自己去就行。”陆焯峰捏捏她的手，来回三个多小时，他舍不得她这么奔波，“回去后可以去军区找我。”
她现在还在修改剧本，去军区随时可以通行。
明烛想了想，脑袋在他背上蹭蹭：“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陆焯峰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里，转身搂住她的腰，往门外看了眼，“徐奶奶起床了。”
明烛连忙松开他，跳开两步，往门外看了眼，徐奶奶刚走到门口，笑着说：“我又睡过去了，本来还想给你们做顿饭的。”
陆焯峰说：“不用，您歇着，我来就行。”
明烛笑了下：“我去叫外婆过来吃饭。”
饭桌上，明烛看了看外婆和徐奶奶，之前想跟陆焯峰一起回去的想法又压下了，难得回来，还是多陪陪她们吧。她给外婆添了碗汤，“外婆，等会儿我送陆哥去苏州。”
陆焯峰瞥了她一眼，“你呆在家陪外婆和徐奶奶吧。”
明烛说：“我正好去苏州买点儿东西。”
外婆看看她，摇摇头，“你想去就去吧。”
女大不中留啊……
陆焯峰没行李，吃完饭给老人生了盆碳火，坐在边上看明烛陪外婆和徐奶奶看电视，外婆想看看这丫头什么时候跟自家坦诚，拍拍她的手，“丫头啊，你真见过小陆女朋友？”
明烛还不知道陆焯峰已经把他们交代出去的事，特别认真地点头：“见过啊。”
外婆又问：“那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陆焯峰勾勾嘴角，正要说话，明烛生怕他掏出手机，他相册里就几张照片，全是她的。她忙说：“没有，反正长得很漂亮，以后……以后你就能看到了。”
外婆笑眯眯地：“是吗？那是你漂亮还是小陆女朋友漂亮？”
明烛啊了声，想了想说：“都漂亮……”
陆焯峰没忍住，看着她，乐出了声儿。
笑什么？
明烛瞪他。
陆焯峰收敛一点笑意，嘴角淡淡地勾着，外婆摆明了想让明烛自己坦白，他没办法插手，只能无奈地看她，眼神却宠溺。
“那她喜欢穿旗袍吗？以后要是小陆办婚礼，我给他们送件旗袍，当敬酒服。”
“她……喜欢的吧。”
旗袍精致又漂亮，谁不喜欢？
外婆又拍拍她的手，看了陆焯峰一眼，“那行，小陆回头把尺寸告诉明烛，让明烛跟我说，我好提前准备。”
陆焯峰哭笑不得，又不能实话实说，只好跟着演，“好，谢谢外婆。”
明烛呆了，问尺寸不就露馅了吗？
“哎外婆，现在人都喜欢穿婚纱，不一定办中式婚礼，说不定陆哥女朋友喜欢西式的呢？”她搂着外婆的肩，哄着她，“你眼睛不好，就别瞎折腾了，有空跟徐奶奶去逛逛公园，去广场看人家跳舞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