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这三个字从耳朵直直撞进心头,邵迪没有准备被撞的发晕。
心里像开了花,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回抱住他,声音轻轻,似娇似嗔:
“没有,第一次呢。”
“也是第一个。”
“嗯?”
邵迪没懂,庄谞也没有再解释,只是抱住她的手臂又紧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庄谞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走吧,不早了,送你回去。”
“那你呢?”她家离学校可不算近,他送她回去,那他怎么回学校啊。邵迪推推他,“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庄谞不容反驳,揽过她道:“心疼我,那不如不回去了?”
“好啊。”
他是开个玩笑,却冷不防听到邵迪同意了,整个人都像是过了电一样怔住。低头看去,邵迪也正笑着看他。
哑着声,“我可当真了。”
邵迪:“……”
庄谞的目光袒露,邵迪刚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泄没了。
好一会,她颤颤道:“我还是回家吧。”
“傻丫头。”庄谞笑。
把邵迪送回家,庄谞打了辆车回学校。
才进门,扑面就是烟熏火燎的味道,里面笼着大片烟雾。
几个人一堆的凑在一起,摆张桌子在上面玩牌。
听到门响,有人抬头,看到庄谞不由惊奇道:“呦,谞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应该啊。”
他们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他人呢,这才过了多久就回来了,不科学啊。
“和小女朋友闹别扭了,被轰回来了?”
“瞎猜什么。”庄谞笑骂一句,然后在屋里找了找,喊道:“柱子,跟我出来一下。”
柱子今天手气不错,几把下来赢了不少,正愁没法脱身,这会被庄谞一叫立马就要出去。
可屁股还没起来,就被人抓住了,“咋的咋的,赢钱就跑啊。”
柱子嘿嘿笑,拉开那人手道:“谞哥喊我呢,回来再说啊。”嘴上说着,手底下已经把赢的钱都揣兜里了,撒腿就跑。
“这小子,越来越他妈鸡贼!”
外面,庄谞站在门口,嘴里咬根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柱子摸着口袋出来,咧嘴笑:“哥,你叫我啊?”
嗯了声,庄谞视线在他身上一掠,说:“赢得不少啊。”
“还成,还成。”柱子露出一口大白牙。
两人走的远了点,到一片空地上,月光勉强照出人形来。远远的彩板房里亮着灯,偶尔还能传过来赢钱的欢呼声。
待了会,柱子看庄谞表情严肃,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也谨慎了。
“哥,是出事了?”
“没有。”庄谞把烟吸满了一口,缓缓吐出,问他:“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东子也来A市了?”
柱子一愣,呆呆的点头道:“是、是啊,咋了?”
庄谞轻哼一声,垂眼看地上,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来这都干什么了,你知道吗?”
“……”柱子稍微想了想,小声说:“哥,你碰见他了?”
“见了一面。”
“那你们……”他还想问什么,话未出口就住了嘴,又说:“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就是听说吴晓东在H市好像混不下去了,才来的这。”
“他现在跟谁了?”
“不知道。”柱子摇头,“还自己呢吧,应该混的也不咋样。”
庄谞眉间微动,,不禁蹙了起来。
看来吴晓东说自己找不到活,倒是没说假话。
“哥,哥?”看他不说话,柱子喊了两声。
庄谞把一根烟抽完,碾在脚下,笑了笑。
“没什么事了,继续玩去吧。”
“不玩了,”他拍了拍口袋,笑说:“嘿嘿,小赌怡情,有够!”
作者有话要说: 都在怕女主受伤嘛,男主嘞
第33章
吴晓东的事一段时间之后就抛在脑后了。
开始庄谞还担心吴晓东会咽不下这口气对邵迪出手, 但放假回来,邵迪每天的路线也就在学校里面, 两人见不到的时间她也是在上课, 时间一久,这件事也就忘了。
工地施工都还照常运行,体育馆也初见雏形,全部完工也要不了多久了。
邵迪这些日子说是学生会有什么活动要忙,每天和庄谞打电话说不上两句就会被人叫走,搞得庄谞现在像个怨夫似得,一整天唬着张脸, 看哪哪不对劲。
曾照丰苦不堪言, 尤其是他跟在庄谞身边,有什么问题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哥啊, 你要是想见她你就去啊, 天天跟这转悠,邵迪她也看不着啊。”办公室里, 曾照丰坐他对面, 苦口婆心, “你要不知道在哪,我去给你打听打听?不费事的。”
庄谞指尖夹着烟,手上端着本本子,一页页翻看。他睨了曾照丰一眼,道:“你是太闲了?”
他自己的女朋友他还不知道能上哪找吗,还用得着他打听?
“既然这样, 哥你就别在这待着了,赶紧找去啊!”
庄谞垂眼,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曾照丰见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探过身子一把将本子抽了过来,说:“哥,你倒是应一声啊。”
烟头慢慢燃着,庄谞吸了一口,在烟灰缸上轻点了两下,轻描淡写的说:
“找揍呢?”
“……”曾照丰脸上一僵,又笑呵呵的双手把本子奉上,“没,没有。”
庄谞接过来,再看,却怎么也入不了眼了。
想想,他和邵迪上一次通话还是他打过去的,那个时候两人就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为了拿什么破活动,把她们都拉着去帮忙了。
心里想她,找了时间给她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她那边声音嘈杂,邵迪好像还在跟人说着什么,半天才对他出声。
一听就知道她忙的不可开交,两人说了没两句,电话就挂断了。
与其说他欲求不满,还不如说是见都见不到,连欲望都没了。
曾照丰感叹:“哥啊,你这是患了相思病了,得早点治。”
庄谞轻呵了一声,站起身来。曾照丰还以为是自己的劝说有效了,也跟着站起来。
满脸笑问:“哥,你去哪啊?”
庄谞说:“出去。”曾照丰面上一喜,又听他道:“看看你们干的怎么样了。”
“……”
要说庄谞这些日子盯他们盯得紧,也不全是邵迪的原因。
体育馆即将竣工,正在关键的时候,要出了什么岔子也不好处理。
邵迪没时间过来,倒不算是什么坏事。她要过来了,中心难免会分心,现在虽然想着,但注意力也都集中到这建筑上面了。
让曾照丰忙自己的去,庄谞在周围检查了一圈,进去刚要上楼,就听到有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你让他们再等等,工钱过两个月就发了……不行,不行能怎么办?他还能杀人不成……他们闹你报警啊,实在不行你和娘出去躲躲……你跟他们讲,再宽限点点时间!……”
对话断断续续的,庄谞本来想离开的,可一听他说“杀人”,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一句一句的,也能明白个大概。
他站在原地没动,楼上人下来,看到他也是吓了一跳。
他眼眶发红,脸上黝黑,不到三十岁看着饱经沧桑。
他没想到附近会有人,赶紧揉了揉眼睛走下来。
“谞哥……”
“嗯。”庄谞看了他一眼。
“那个……”他声音无力,带着点沙哑,“刚家里有点事……现在好了,我现在就去干活!”
他两步迈下去,庄谞瞧着他的背影还有点佝偻。
庄谞说:“不忙,你先跟我过来。”
……
去了办公室,庄谞给他倒了杯水。
他神色不安,坐在那里就像是有什么扎他一样,扭来扭去的。他以为是自己偷懒被抓住了,低着头不敢看人。
目光集中在水杯上,里面的水微微晃动。
他双手捂着,常年工地的工作,手上布满了茧子,指甲缝里还有些黑泥没有洗净,牢牢的扒在里面。
庄谞坐下,递给他一支烟,“抽吗?”
他手指微动,接过来点燃,烟草的味道吸入口中,稍微缓解了他的紧张感。
庄谞说:“别怕,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
“聊,聊什么?”
庄谞似是回忆了下,“我记得你跟我一块干,时间也不短了吧?”
“是,是吧。”他低着头,手上轻颤,“有几年了。”
“嗯。”手指在桌上轻点,庄谞停了停说:“那有什么事,是我不让你信任了?”
那人震惊的抬头,忙道:“谞哥,你说啥呢,我肯定信你啊!”
“那就你家里的事吧。”庄谞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他。
“……”
那人愣怔了,而后才扯着嘴笑了一声,像是自嘲。“我家……我家有啥说的。”
“你电话里的那事。”庄谞提醒他,“是家里有麻烦了?”
几句话的功夫,一支烟已经被那人抽到了头。
他哑着嗓子:“谞哥,你都听到了。”静了静,他抬眼:“能再来一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