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眼睛里转着圈圈:“诶、诶?”
    ——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啊啊啊?
    秦渡也不回答,只是又去亲许星洲的耳朵——甚至还使坏地咬着她的耳垂,轻轻一碾。
    那是个极其亲密无间的动作,带着难言的情|色意味,许星洲耳朵特别怕碰,一碰就要全身发红,许星洲刹那眼里都雾蒙蒙了,她听见秦渡在耳边使坏地重复道:
    “嗯?小师妹,”秦师兄又恶劣地说:“师兄抱着,好是不好?”
    许小师妹不堪奴役,瑟瑟发抖,只得点头:“好……”
    “——好就行。”
    秦渡说。接着他又满眼是笑意地问她:
    “师兄也觉得好,所以想抱一辈子,小师妹你乐意不乐意?”
    -
    许星洲看见茫茫大雨笼罩天地,沟渠荷花湖水红。她看见熟悉的街上熟悉的水洼,而在她所生长的小镇上,在那一瞬间吹过了她所见过,感受过的,世间最温柔的风。
    “师兄已经和阿奶保证了。”
    那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的人笑眯眯地说。
    “师兄保证一辈子对粥粥好,一辈子疼她,尽量不当小学鸡,一辈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吵架也不关门……还有别家能开出更好的条件吗?”
    许星洲眼眶通红。
    秦渡使坏地拧住了许星洲的小鼻尖儿,道:“——没有。你可想清楚。”
    “你想清楚啊。”
    “想清楚了,就和师兄签个卖身契……”
    “——你就是师兄的了。”
    那个混蛋口是心非地说。
    “……师兄在这么多的偶然里头,好不容易才遇见你,”他说:“与其纠结这么多偶然,你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出现在师兄面前,不如把你摁住。”
    “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他笑着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许星洲一颗心几乎都要胀开了,几乎每个角落都被这个坏蛋捏住揉搓,疼痛温暖,犹如伤口上新结的痂口痊愈的黎明。
    这世上,不会有更好的求婚了。
    也不会有更好的人了。
    许星洲大哭出声。
    -
    ……
    许星洲二十年人生,就是一个深渊。
    被父母抛弃,唯一疼爱她的老人离世,她孤身一人踟蹰在世上,犹如在沙漠中孤独跋涉的行者。她有过无数个蜷缩着入眠的夜晚,胳膊上伤痕叠着伤痕,人生角落都是空空的安眠药盒子。她甚至数次挣扎着,试图离开。
    是啊,她经历了这些,怎么热爱世界呢,有人说。
    ……
    可是这世上有程雁的笔记本和温度,有她们相依偎入睡的夜晚,有她们的每一通电话和短信。有王阿姨的面和鸡蛋,有喜欢她的同学,有谭瑞瑞和李青青,还有温暖夕阳和沉甸甸的月季花。
    这世界给了孤独的行者这些温暖的人,而这些人就已经足够支撑她继续踟蹰独行。
    可是这世界,又给了她秦渡。
    这世界待我们向来残酷无情,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它处处又有温暖的花。
    他的星河万里。
    她的渡舟。
    .
    ——星河渡舟?完——
    .
    …………
    ……
    “你不是要毕业了吗。”
    秦渡趾高气昂地道:“毕业结婚的情侣这么多,师兄求婚有什么不对?”
    连这种时候都不会哄一下,这是找了个什么人啊!许星洲蹲在沙发上,气得嚎啕大哭……
    许星洲回过神儿来,觉得秦渡完全是个垃圾,甚至毫无诚意。因此她不仅要哭,还要一边哭一边找他的事儿,许星洲从最近发生的“你有心事还不说”找到“你两年前居然还抢我的伞”,甚至连屁大点的事儿都拿出来鞭尸了一遍,尽管如此,秦渡良心都丝毫不痛,无动于衷。
    许星洲瞄着秦渡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半分愧疚,一边掉小金豆子一边哭唧唧:“呜呜呜我才不要答应……秦渡你这个王八蛋你那年在酒吧叫了这么多漂亮大姐姐陪你喝酒……”
    王八蛋眯起眼睛:“屁话怎么这么多。答应个求婚很难吗?”
    “……”
    “你居然还胁迫我!你这种人真是垃圾!”许星洲发泄道:“烂人,求婚求成人贩子就算了,连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都不纯粹!漂亮大姐姐这件事也不解释一下?”
    秦渡恼羞成怒:“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觉得我问心有愧?我他妈的那天晚上给你——”
    许星洲挤着鳄鱼的眼泪问:“那天晚上?给我?”
    “……那天晚上……”秦渡差点儿咬着舌头,说:“……那天晚上你抢我马子,师兄都没要你狗命,不够证明师兄爱你吗?”
    许星洲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他,道:“——条子是你递的。”
    秦渡:“放屁。”
    “是你给我买的酒对不对,那杯莫吉托?”许星洲好奇地问:
    “你是不是在酒吧搭讪我的那个男的?”
    “……”
    秦渡说:“有病治病,师兄出门擦缸去了。”
    .
    ——我还没摁住她?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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