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接近七点,在没有路灯的僻静处,被人阴森森的围着,巨大的恐慌感笼罩在四周,这一切让朱苗苗觉得十分可怕。
程百易瑟瑟发抖,不敢哭出声。
小小的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对危险的感知却是与生俱来。
黎简深握着方向盘,抿着唇:“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朱苗苗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刚才她拿了黎简深的手机报警,可警察局那边一直占线,根本打不通,她不敢深想是为什么,惴惴不安的不停地打电话,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而她的手机早在第一个撞击时就摔在地上,坏了。
黎简深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推开车门,走下去。
灰色商务车也有了动静,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叼着烟走下来。斜斜的靠在车上,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你可以走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们只要那个女人和小孩。”
朱苗苗在车里听的一惊,突然想到今天早上章松羽对她说的话。他说让她不要去幼儿园,莫非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如果章松羽早就知道,那么这件事跟沈安妮肯定脱不了干系。
沈安妮这个女人,看着人畜无害,这没想到居然又下黑手!
一个男人而已,有必要吗?
朱苗苗恨得直咬牙。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找她麻烦,就是找我麻烦。”黎简深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沉稳有力,丝毫听不出恐慌和害怕,他的话就像一汪细细的泉水,缓缓流进朱苗苗的心间,让她慢慢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既然你要送死,那就别怪我们伤及无辜了!”
话音落,三辆灰色商务车的门齐刷刷的打开,每辆车下来两个男人。这些男人光着手臂,膀子上布满了纹身,有几个人还光着头,让人看着就生出无边的惧意。一共六个男人,在矮个子男人的授意下,齐齐的朝他们围过来。
朱苗苗一颗心快蹦到了嗓子眼,她让程百易待在车里别出来,自己推开车门,和黎简深并肩站在了一块。她低低的道:“你找到机会带着小易先走!”
男人眉目冷然,无动于衷。
“你脱身了才好报警来救我啊!”朱苗苗又道。
黎简深并不打算走,这群人根本就是亡命之徒,收钱办事,不惧法律。他要是走了,这些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出来,然后溜之大吉,这里没有摄像头,就算是报警,也找不到罪犯。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女人,她眼神发直,唇齿发抖。饶是他见过了许多家族斗争、打架斗殴的人,也觉得有些心慌。他是律师,只擅长唇舌之战,擅长用法律做武器。可面对这样一群人,
朱苗苗一个女人,黎简深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
一群大汉围上来,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两人。
灰色的车没有动静,就在朱苗苗以为这些人会忽略车里的人时,矮瘦的男人叼着烟慢慢一步一步走向灰色的轿车。他粗暴的打开车门,单手伸进车内,提着程百易的衣领,将他扯了出来。
一直隐忍不哭的小家伙,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夜色笼罩,废弃仓库附近海浪阵阵,和着风声,像是鬼怪申吟。
夜风灌入仓库,里面的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章天羽站在仓库潮湿的地上,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别装死。”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站在章天羽后面的男人道:“今天上午九点钟带二少爷过来后,他就一直自残。先是拿手砸墙,又是用头撞墙,您看墙上,全是血。二少爷现在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脑震荡……大少爷,还是先送二少爷去医院吧。”
章天羽眯了眯眼睛,他这个弟弟,居然这么痴情?
为了那个离过婚的女人,竟然玩苦肉计?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现在接近八点,黑手党应该已经行动了。即便这个弟弟玩花样,也玩不出什么来了,结果已经注定,他也就不参和了。于是,他转身往外走:“送二少爷去医院,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
躺在地上的人,睫毛动了动,任由人抬着出了仓库。
车子在最近的私立医院停下来,护士搬来担架将章松羽抬进手术室,主要是处理手上的伤口和额头上的撞击处,并检查看看是否有脑震荡。
三个人在外面守着,免不了闲聊。
“大少爷也太狠了,二少爷又没做错什么,竟然遭到这种处罚。不过二少爷也真是倔,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个离婚的女人,也别怪大少爷生气。”
第069章 禽兽
“那女人我见过,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呵,再有姿色又怎么样,难道比安妮小姐还好看?我听说,今天晚上安妮小姐要干大事,大少爷怕二少爷坏事,所以才让我们把他关到仓库去。”
“黑手党听说过没?安妮小姐可是请动了欧凌呢。”
“不是吧,那是要下狠手啊?难怪二少爷要自残……”
几人正说着,突然手术室里一阵兵荒马乱。
“不好了,病人跑了!”
三人专注于聊天,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变故,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影子从医院的走廊上飞快的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直令三人咂舌……二少爷不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脑震荡,全身上下动不了了吗?怎么看起来,健步如飞?
反应过来后,三人这才迈开步子追过去。
但此时此刻,医院外面哪还有章松羽的影子?
夜晚八点多,正是海城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市区灯光璀璨,红灯绿酒。然而,在西南边的郊区,却滋生着罪恶……一男一女,和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铁门外守着两个壮汉。
一路折腾,程百易许是累了,趴在朱苗苗怀里睡了。沉入梦乡的小易,眉头仍然紧紧皱着,小手攥着朱苗苗的衣袖,外面偶有大一点的声音,他都会缩在妈妈怀里轻微颤抖。
朱苗苗心疼的抱紧了儿子。
黎简深靠坐在地上,低声道:“在车上,我给付梓桐发了短信,我的手机上有定位,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带警察找过来了。”
付梓桐是黎简深的合伙人,也是信助律师事务所的股东,朱苗苗有过几面之缘。这是个笑容温和的女人,对黎简深十分欣赏,对他就像姐姐一样,付梓桐做事十分稳妥,朱苗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一点下来。
“哐啷——”
猛地一声,铁门被踢开,程百易吓得惊醒。
两个壮汉凶神恶煞的走进来,一人拎起程百易,一人按住黎简深,打算将朱苗苗一个人留在了狭窄的地下室。
“妈妈!”程百易吓得嚎啕大哭。
“你们要做什么冲我来!别动我儿子!”朱苗苗扑上去拉住程百易的手,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那个壮汉,那人一脚踹向朱苗苗的心口,伸手捞住程百易的身子,恶狠狠地道:“你还以为我们会放过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程百易被人钳制着,声嘶力竭的叫起来。
“啪!”壮汉一个巴掌甩过去,“安静点!”
朱苗苗心如刀绞,身体上的痛和精神上的痛让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你们知道你们自己在做什么吗?”冷静沉闷的声音响起,黎简深被人按着,却丝毫不影响他卓越的气质,他抬着头,冷冷看着两人,“你们这是犯罪,是助纣为虐,单一项绑架我就可以让你们被关进监狱,如果再加上其他行径,我会让你们牢底坐穿!”
谁料,他的话落下,两个大汉并不惧怕,只是报以冷笑:“是吗,想让我们蹲牢房,那你也得知道我们是谁吧?我们既然敢下手,那就不怕!”
说完,拖着黎简深就往外走。
无论朱苗苗怎么恳求和威胁,程百易都被人带走了。
朱苗苗觉得十分绝望。
沈安妮究竟要做什么?
正当她陷入无限绝望深渊的时候,铁门又被打开,还是之前的两个大汉。
朱苗苗扑过去:“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这种时候,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拯救你自己吧!”大汉说着,一把捏住朱苗苗的下巴,左手捏着一颗胶囊,用拇指和食指碾开,将粉末倒进朱苗苗的嘴里,又拿过地上的矿泉水往她的嘴里拼命灌。
“咳咳!”朱苗苗剧烈咳嗽起来,“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让你销魂的好东西!”那大汉眯着眼一笑,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欲色。
朱苗苗心中震惊,难道她刚刚吃的是椿药?
另一边的大汉也脚步轻浮的走过来,摸着下巴道:“果然还是有点姿色,难怪章松羽念念不忘。兄弟,今天我先来,你可不能跟我抢!”
“哈哈,行,就让你先来。”喂药大汉的笑声在矮小的地下室里回荡,“我打电话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这种好事大家一起来才有意思嘛。”
朱苗苗听得心惊肉跳,她将食指伸入喉咙,正要将胃里的东西抠出来时,那两个大汉却毫不怜香惜玉的踢向她的手腕:“得找根绳子把这个女人捆起来,反正上面有人顶着,也不怕闹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