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祎恍然大悟。“懂了懂了,这叫害喜。”然后又说。“不过,别担心,你们家赫连手艺精湛。曾经在法国的时候,就差点被直接挖角去当中餐厅大厨。小白鹭,你今后好口福啊。”
听杨祎一会儿“我们家”,一会儿“你们家”的说着,白鹭忽然有种与有荣焉的幸福,脸红的自豪着。
“这个我知道。”
杨祎愕然。“赫连在法国的事,你也知道?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白鹭大眼来回转悠着。“嗯,还有很多……”
“喝,赫连这货还真是会卖乖。你们俩和好才多久,这么快就把老底都交代了。出息!我和你说,我这儿还有更多他的私房事儿,你要不要知道?我现在全都卖给你。”
就在杨祎双眉斜飞,一副要搞事儿的模样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无声无息的推开,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门外扭进来,直接走到杨祎身前,用冷艳而嘲讽的语气说道。
“说到私房事儿,还有谁能比某位大嘴先生的糗事更多?白鹭,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
第26章 可以撒娇吗
听到台若兮的声音,杨祎几乎就在下一秒弹跳了起来,连身下的座椅也一并带倒。他慌忙的摸索着把椅子扶起来,朝台若兮的方向问道。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台若兮不搭话,直接走到沙发旁,将外套扔在上面。然后,优雅的解开衬衫袖口,将袖管向上卷起,露出一截嫩白的手臂。接着,边朝厨房走,边看向白鹭。
“我先看看赫连要不要帮忙,一会儿再和你说。”
说完,竟还朝白鹭抛了个媚眼。
白鹭觉得台若兮是那种极妖艳与帅气集于一体的完美尤物,被她那么一看,连身为女人的自己,居然也胸口一动。
而杨祎却像是被台若兮那难得温柔的语调惊吓到,脸色难看,杵在餐桌旁半晌,才朝空气中吼道。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白鹭隔着桌子拉了拉杨祎的袖子。
“阿祎哥哥,刚才台医生不是在和你说话,她说的是我。”
杨祎显然没料到自己竟会听错,轻“咦”了一声,尴尬当场。
台若兮进入厨房之后,客厅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杨祎晃悠悠坐回餐椅,却显得坐立不安,一双盲眼不自觉的翻动,灰白的眼珠转来转去。
白鹭终于忍不住问,“阿祎哥哥,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杨祎这才想起来对面还坐了个白鹭,慌忙把双眼阖上。
“小白鹭,你别害怕,阿祎哥哥的眼睛不太听话。要不,我去把眼镜戴上。你等等。”
说着杨祎就想起身……
这时,台若兮已经端着两盘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也不管摸索前行的杨祎,直接与他擦肩而过,将两盘菜放在白鹭面前。
“白鹭,有种人智商其实始终都停留在低幼阶段,你叫他哥哥,实在丢你赫连哥哥的脸。就算赫连涵养再好,恐怕他心里也不怎么乐意。”
白鹭憋着笑,看向台若兮,又偷偷的朝背脊已经僵硬的杨祎指了指。
果然,台若兮话音刚落,杨祎就中途折返,指着莫名的方向怒道。
“台若兮,你今晚到底干嘛来了?专来挑我刺儿的吗?”
台若兮好像听不到杨祎的声音似的,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进到厨房把剩下的两道菜拿了出来。
赫连清也跟在她身后,歪斜的双腿上放了一个托盘,托盘上一盆紫菜蛋花汤、几双筷子、几只碗。
白鹭赶紧帮忙把他腿上的东西接过去,赫连清冲她笑了笑,转过轮椅,去拉气鼓鼓的杨祎。
“行了,白鹭不嫌弃你眼睛难看。快坐下吃饭吧。”
“那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若兮?”赫连清将轮椅划到白鹭身边,故作不明就里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又佯装了悟的说道。“我明天带白鹭去她们医院做检查,今天先约她过来咨询一下。怎么,你有问题?”
听赫连清这么说,杨祎一时哑然。
而赫连清又问台若兮,“若兮,你有什么问题吗?”
台若兮冰冷而懒散的话音响起。“我是你的家庭医生,受雇于你。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与我无关。我当然没有问题。”
伴着说话的声音,一张餐椅也同时被拉开,杨祎听到台若兮已然就坐。
“你……你们……”
杨祎气到不行,在空中一顿乱指。
赫连清道。
“行了,杨三岁,快坐下吧,别耽误大家吃饭。”
随后,赫连清还无声的向白鹭使了个眼色,白鹭立刻心领神会,赶紧站起身,拉着杨祎撒娇。
“阿祎哥哥,吃饭吧。别生气了。”
杨祎果真唯独吃白鹭这一套,讪讪的跟着白鹭摸到自己的餐椅,坐了下来。
还没等他摸到筷子,却听赫连清说道。
“不过,我觉得若兮说得对,别老让白鹭叫你阿祎哥哥,听着怪恶心的。”
这下,杨祎更吃不下饭了……
四个人终于坐在一起,白鹭虽然不敢随意插嘴,可心里早乐开了花。
杨祎如坐针毡,谁夹给他什么都胡乱往嘴巴里塞。
台若兮虽然始终不正面和杨祎搭腔,但明里暗里的却总是只针对杨祎,使得杨祎的脸色愈发难看。
而赫连清则云淡风轻的浑水摸鱼,一会儿帮这个顺个毛,一会儿又帮那个挑挑刺儿。
一桌子饭吃下来,白鹭觉得自己不是吃饱的,倒是笑饱的。
赫连清见白鹭吃的少,最后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肉。
“暂时不要想着节食了,听说你晕倒过好几次,还是要多补充一些营养。”
赫连清虽然与杨祎和台若兮说话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每次和白鹭说话,却总是认认真真的看着白鹭的眼睛,声音也压得很低。
白鹭并不是个害羞的女孩儿,可总也被他看得脸红。她点点头,将那快牛肉含在嘴里。那原本喷香扑鼻,白鹭最喜欢的味道,如今一到嘴里,居然立即引起了胃酸反射。
白鹭捂着小嘴,转身便跑向洗手间。
赫连清也赶忙放下筷子,跟了过去……
白鹭抱着马桶,几乎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光了,才能虚脱的回望身旁赫连清。
赫连清轻轻为她擦了擦嘴角,又递过一杯清水给她,满眼的关切……
台若兮躲在洗手间门口,没有进去。见两人温馨得犹如一幅画,便低头微笑着,返回了餐厅。
杨祎坐在餐椅上,也十分紧张,听到台若兮回来,连忙问。
“怎么样?白鹭怎么样?”
台若兮斜了他一眼,翻出两道厌弃的眼白,顺手夹了一大坨蔬菜丢进杨祎的碗里。
洗手间里。
白鹭说。“赫连,我有点头晕。”
赫连清轻声问。“那我陪你回卧室躺会儿?”
白鹭摇头,“地暖好舒服,懒得动。”
说着,白鹭便靠坐在赫连清的轮椅旁,出乎预料的将额头抵在赫连清瘦弱的膝盖上。
赫连清一阵心跳加速,竟不知该将双手放在何处。纤长而略微冰凉的指尖,只微微碰触到白鹭的发稍,便不敢再往下,甚至连呼吸都不怎么平顺。
白鹭似乎能隐隐感觉到赫连清的紧张,但是她没有抬头,只如同懒散的猫咪一般窝在他腿上。
身下布满地暖的瓷砖很硬却很温暖,赫连清的双腿很软但却很冰凉。白鹭不想起来,她懒懒靠在他的膝头,懒懒的等着那冰凉的指尖,终于在纠结良久之后,小心翼翼的落下来,落在她那幼嫩的肌肤上……
白鹭想,也许这个温柔的男人是可以容忍她稍稍撒一会儿娇的。
撒娇,多么甜蜜的词,那曾是她十九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时候,餐厅里突然又传来杨祎的怒吼声。
“台若兮,你给我吃了什么?这是菠菜,菠菜啊!”
白鹭吓了一跳,恋恋不舍的把额头扯离赫连清的腿,疑惑的问。
“阿祎哥哥……我是说,阿祎真的不能吃菠菜吗?”
“不是。”赫连清失笑。“单纯的挑嘴,所以我们都叫他杨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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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赫连清丢了一条中华给保安,这才能将白鹭送到宿舍楼下。
白鹭的精神状态显然比下午离开时要好了很多,似乎又恢复到当初那单纯可人的模样。她蹦蹦跳跳的从车上下来,赫连清隔着车窗和她说,“小心点。”白鹭朝他挥了挥手,仍旧一蹦三跳的跑上了楼,甚至还一路哼着小曲儿。望着白鹭孩子般的背影,赫连清只得淡笑摇头……
第二天,冬日的申城,迎来了一个难得清朗的周末。
赫连清就在同学们的侧目下,接走了白鹭。白鹭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更有一份隐隐的冲动,想大声向大家宣布,“这个男人,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 ……
白鹭在赫连清的陪同下,来到仁和医院。
原来,台若兮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是一名普通的出诊医生,而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平时,台若兮几乎已经不再参与患者的诊疗与手术,更多的精力则放在了整个医院运营上。随着业务的越来越增多,台若兮也越来越分身乏术,到如今手头上就唯独剩下了赫连清这么一个出诊病人。白鹭随便动动小脑瓜,就能猜出这特殊的待遇必定和杨祎有关。而这一次,轮到白鹭孕检,台若兮几乎每项检查都亲自操刀,技术娴熟而干练,冷静而一丝不苟,叫白鹭好不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