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正好，许钧看了眼乔柠檬房间的位置，忽然有了想法。
忙到半夜，整个房子里都已经安安静静的，许钧合上电脑，思绪还很清明，反正也睡不着，他下楼去厨房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路过客房的时候，许钧也不知道怎么，直接走到了乔柠檬房间的位置。
时间太晚，不想再打扰她休息，许钧站在她门口，慢慢喝牛奶。
“过来！”许正恒现在身体虽然还硬朗，但是到底年纪大了，加上白天休息的多，夜里几乎没什么睡眠，年轻时的培养出的敏锐感官并没有随着年纪退化，几乎是许钧一下楼，他就被吵醒了。
本来想观察一下，结果这小子真的不负所望，大半夜往小乔房间里跑。
许正恒拄着拐杖，示意许钧跟着他去外面。
十一月初，天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寒冷，许钧特意拿了个棉服，帮许正恒披在肩膀上。
半夜时分，月光清冷，许家这一老一小，难得的凑在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
许正恒让警务员拿来了自己珍藏的白酒，倒了一杯解解馋：“你外婆不许我碰酒，想喝点儿就得偷偷摸摸的。”
许正恒笑笑，先自己喝了一小杯。
“明天让小乔开车，我今天陪外公喝一点。”许钧说着，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
饶是他的酒量向来深不见底，猛然喝了这么一杯，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许正恒忍不住笑起来：“真当你外公老了？我刚才故意没表情的，上当了吧。”
许钧笑着又给两个人倒满了杯子，外公老了以后，倒是真像个老顽童，脾气也比以前好了太多。
“昨晚晚上我让你外婆去客房把你叫出来，你个臭小子，大半夜的又往那里跑，”许正恒叹了口气，看了许钧一眼，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小乔本身是做主持人的，她跟着你往军区大院跑，多少眼睛都看着呢，你们要是再住在一起，你想过这对她的影响吗？”
许钧愣住了，没说话。
许正恒早年做侦察兵出身，哪会看不出许钧的想法，跟许钧在书房里谈了那么久，他可不只是问问小乔的情况，也是想要旁敲侧击，看看许钧对以后的打算，但是问完了，他的心却悬了起来。
再加上小乔那姑娘老实，没什么心眼，他跟小姑娘问问话聊聊天，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两个人之间的状态，看着还真不像奔着结婚去的。
“你们都是现在说的什么，公众人物，”许正恒又轻轻咂了一口，摇摇头，“不要只顾着一时的欢愉，小乔那姑娘年纪轻心眼儿少，说到底，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孩子，你怎么说也比她长了几岁，总要多懂一点事情。”
许钧从桌上又拿起酒杯，默默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们不懂，时代毕竟不同，外公外婆跟你们不一样，当初我们还是包办婚姻呢，但是我见了你外婆娶了她，就确定要一辈子对她好，当初你妈妈的事情，是我们迂腐了，但是他们结婚之后也过的还不错，婚姻不仅仅是感情，还有责任，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吶，说到底，还是没读懂‘责任’两个字。”许正恒看许钧的确在认真思考他的话，只是觉得今晚没白白陪这臭小子出来受冻。
“你跟小乔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外公外婆不插手，”许正恒站起来，回头看了许钧一眼，“但是有一句话，外公得告诉你，小子，你要是真的在乎小乔，凡事就多为她打算，不要总觉得时间还早还早，外公一眨眼，大半辈子就没了，你们也一样。”
“我明白，外公您多休息会儿。”许钧看着许正恒被警务员搀扶着进了房间，心里五味杂陈。记忆里，外公似乎总是穿着一身端正的军装忙忙碌碌，很少在家，不知不觉间，外公披在肩上的衣服，已经从挂满了荣誉奖章的笔挺外套，换成了棉质的加绒外衣，他也很久都不再出门，大多是时候，都是在家里浇浇花养养草，早上起床再去慢慢散散步，虽然嚷着要跑步，却总是被拐杖束缚，只能回来打打太极。
记忆里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也变得苍老。
时光从来都是最残忍的存在。
*
乔柠檬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早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
哎？
谁把她闹钟关了？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似乎都被收走了，就连床单也都被换了一遍，乔柠檬紧张的去找衣服。
衣服没找到，许钧倒是出现了，他带着菠萝进来，看乔柠檬醒来，立刻放狗，菠萝兴致勃勃的跳上床。
许钧站在门口轻笑：“该洗的都洗好晾在阳台上，你的衣服我放在床边，外公说这次菠萝的逃兵同伙又加了个小乔，他打算找你们一起算账。”
乔柠檬：……
说好了要跟外公一起去打太极的，为了这个，她还在宿舍里拉着琳琳练习了好久呢。
许钧看她愣愣的模样，忍着笑意走过来，将人抱在怀里：“逗你的，外公昨晚喝了点酒睡得晚，现在还没起来，你的闹钟是我关的，难得周末，想让你多睡会儿。”
乔柠檬伸手揽住他脖子：“恩。”
她整个人现在都很舒服，昨晚虽然被他折腾了那么久，但是难得的早睡了一次，感觉全身的经脉都被打通了。
许钧偏过头去在她唇上吻了吻：“我刚进来的时候，听外婆说，外公已经在起床了。”
乔柠檬立刻收回胳膊转身找衣服，瞪着他：“不早说。”
许钧忍不住又去亲她：“真乖。”
另一边，被晾了许久的菠萝小朋友终于忍不住刷一把存在感，用自己胖胖的小身子，一下子就把打扰妈妈起床的爸爸顶到了一边去。
狗生艰难，戏份要自己努力才能有。
第022章 想念
乔柠檬吃过早饭之后陪着许正恒打了两遍太极, 她兴致勃勃的想要再来一次, 被许正恒伸手制止了：“小姑娘当我老头子跟你一样呢, 要悠着点儿喽, 到底还是老了。”
乔柠檬转头过去扶着许正恒一起往家里走：“外公一点都不老，精神可好。”
“哈哈哈, ”许正恒笑笑，“来了没多久, 倒是学会了许钧哄人的把戏。”
许正恒这一生最不服老，虽然嘴上念叨着老了老了, 但是心里总觉得自己还年轻, 他不喜欢别人跑来拍他马屁，但是一般夸他年轻的，都能得个好脸色。
“我说的是事实。”乔柠檬也跟着笑, 经过了昨天，她现在觉得外公一点也不凶了, 反而还有几分可爱。
许钧从林好那里拿了中药配方，又听她给自己讲了挺多注意事项, 两个人刚聊完, 许正恒就带着乔柠檬进了房间。
菠萝立刻从楼梯上跳下来。
“这个小逃兵，”许正恒看了眼菠萝, “今早去外面走了两圈又自己回来了。”
“人家才多大, ”林好非常喜欢搞笑卖蠢技能俱佳的菠萝，“你老头子就是个老顽固。”
许正恒哼了两声就上楼看书去了。
林好不放心，跟上去帮着给量血压。
客厅里瞬间又只剩下两人一狗。
许钧走过去牵着乔柠檬, 带着她回房间：“累不累，要不要洗澡？”
刚刚才出了满身汗，乔柠檬这会儿正觉得不舒服，她点了点头，也懒得走路，跟在许钧后面，像是他的小尾巴似的，由他拽着她往房间走。
然后她一个人的晨间洗澡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晨间洗澡。
乔柠檬在浴室里不敢出声，抱着许钧撒娇：“外婆来了怎么办，你出去啊。”
“出不去，”许钧咬了下她嘴唇，“乖，别乱动。”
……乔柠檬红着脸由他动作。
菠萝在外面急的挠门也没用，爸爸妈妈进去好久了，到现在都没人理她。
*
下午，两个人从外公家里出来，带着乔菠萝去打疫苗。
还是上次的医院和医生，但是这次的氛围比上次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许钧抱着菠萝，乔柠檬跟在他身后拿着化验单，俨然一家三口的情形。
菠萝现在算是个小网红，认识她的人不少。
不过好在这一层VIP病房隐私保障度很高，许钧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从医院出来，菠萝就神情仄仄的，趴在许钧怀里，眼睛盯着乔柠檬一动不动，因为许钧凌晨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所以今天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乔柠檬。
她刚成年就去考了驾照，开起车来得心应手。
许钧坐在一旁，开口：“回头问问你室友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她们吃饭。”
“不用着急，”乔柠檬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最近会忙？我看到微博上有在讨论，你在准备新电影。”
“不是电影的事，”许钧看了乔柠檬一眼，意有所指，“女主角都还没搞定，不着急。”
乔柠檬专注开车没发现他的目光：“那是什么？”
“剧组有个公益活动，”许钧抱着菠萝，有点担心，“得过去半个月，是上一部电影上映期间答应下来的，去山里支教，小乔，我可能要全程跟进。”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得分开半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