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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那个女人 (尤里斯)


  那一天的晚上,校园的小道上,人不多也不少。
  程胤赫拉住周迦,问:“周迦,你喜欢我吗?”
  周迦看了眼程胤赫,低着头,好久后才缓缓回答:“喜欢。”
  这个回答虽然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程胤赫却跟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嘿,你喜欢我,就行。”
  之后,相处模式变了。
  程胤赫决定要让周迦变得快乐,至少不再是内向,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要整天都是学习学习,看起来太枯燥了。
  在校园里的程胤赫,阳光帅气,性格渲染的程度很强,周迦在他的催促下慢慢有了些变化,她开始敢大声说话,敢大大方方的露出笑容,甚至能接受在校园外面和程胤赫牵手,还有接吻。
  周迦变了很多,在程胤赫眼里,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他而有的,这让他莫名的自豪和骄傲。
  他们在一起,彼此成长,彼此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彼此一起快乐开心。
  但时间和现实是残酷的。
  程胤赫在监狱里回想的时候,选择性的忽略掉那一段残酷的回忆,满脑子都是那时候的周迦。
  那时候,她笑容灿烂,眼里心里都有他的存在。
  学校里的教室、食堂、图书馆、林荫小道 ......都有他们的记忆存在过。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那些记忆变扭曲了,在家庭、生意、爱情重重打击下,他选择了极端的方式留住了周迦,不惜毁掉自己经营的好形象。
  他跟高小芸结婚了,心里是周迦。
  时间成了他们的敌人。
  记忆带着性格都变扭曲了。
  程胤赫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周迦的种种刺激下,他对周迦的爱情演变成了暴力——
  程胤赫闭上眼睛,后脑勺贴着墙壁,一下一下地撞击着。
  他当初是怎么舍得打周迦的?怎么舍得啊?
  后来呢?
  没想过离婚吗?跟周迦一起走?
  有啊,有想过离婚,有想过跟周迦一起走,可他舍不得他花费心血打造的事业。他承认自己自私,可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他!这就是活生生的程胤赫!他不能放弃周迦!也不能放弃他的事业!
  是从什么时候起,你记忆里出现了另一个记忆了?程胤赫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呢?
  哦,是小芸死的时候。
  她死了,没问过他。
  车子翻身后,他看着小芸死了,再转眼一看是周迦。他那时候看着周迦,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呢?他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他好像,怨恨周迦,怨恨周迦的逃跑,如果周迦没跑,小芸不会死,事实呢?事实是他害死了小芸。
  天亮了。
  程胤赫被带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外面的天空。
  如果,一开始,他放弃的是父亲的事业,选择了周迦,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呢?
  或许,换另一种选择,他选择了高小芸,选择了父亲的事业,选择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周迦,结果是不是最好的呢?这样,小芸不会死,周迦也不会承受他的暴力对待,还有,他的两个女儿也不至于失去父亲和母亲。
  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他捂住脸,慢慢流泪,哭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高小芸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说:“程胤赫,我不后悔。”
  接着,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还是说:“我不后悔。”
  生下第一个孩子,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第二个孩子完完全全是意外,即便是意外,她也不后悔。那她死的时候,她有后悔过吗?
  程胤赫想不到了,他开始害怕,害怕以后有一天,他会想不起高小芸的模样。
  以后,没有人等他回家了。
  因为,家没了。
  周迦,对不起。
  高小芸,对不起,谢谢。
  “我爱你好爱你
  对不起谢谢
  套上手中那只戒”
  ——《对不起谢谢》
  ——番外完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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