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还是需要尽快消除陈武身上的那些难闻的气味,所以陈武老娘赶紧摸到厨房,开始烧水,给陈武洗漱。
她在厨房正忙活着呢,不想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地响起。
“妈,你在干嘛呢?”
陈武老娘吓了一大跳,听那声音是林小双,更是慌地肝都在那打颤。
她赶紧从灶台后钻了出来,冲着林小双,就小声怒骂。
“这话该我问你,你在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地跑来厨房想干嘛?是想偷吃东西?”
她迅速倒打一耙。
林小双咬了咬唇,低下了头,弱弱地回道,“不是,我就是听着外面有动静,就起来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哼,分明是你想偷吃,才找的借口。走个路,一点声都没有,说你不想偷摸干点什么,谁信!赶紧给我滚回你屋子去!”
林小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道,“我来给你烧火吧。”
这是她惯常要做的。
陈武老娘骂得再狠,但她不可能真的就不做了。她要真的这样了,回头,陈武老娘就会拿这个发作,更会有她的苦头吃。
但今晚似乎还真就有点不一样。往常,这婆婆该让出位置来了,然后给她发布更多的活,但今天,这婆婆却厉色道,“用不着你,赶紧给我滚,别在这儿给我碍眼!”
林小双愣了愣,就不再吱声,转身离开。但才走了两步,她又转身,走了回来。
“妈,你看到陈武了吗?”
陈武老娘心里一哆嗦,脸色大变,拿着烧火棍的手,都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但是她使劲咽了咽口水之后,却故意不看林小双,只盯着炉灶内的火,故作没好气地回道,“你不是巴不得他别回房吗,问他做什么。他现在和他爸在一起,今晚不回去睡了。”
林小双又愣了一下,“哦”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陈武老娘眼角瞥到她这次是真的走了之后,才大松了一口气,虚脱般地一下松了拿在手里的烧火棍,身子也软成了一滩似是没骨头的肉,在那愣神了老半天。
等到锅上烟雾开始弥漫,提示着这水是烧开了之后,她才回过身来,赶紧起身去舀水。但她没走两步,眼睛就一下瞪大了。
水缸边,那正在木盆里泡着的属于陈武的棉服,就那样落在了她的眼里。水盆在大水缸下面,在没点灯的厨房显得黑乎乎的。但是陈武老娘做贼心虚,却觉得在灶火的照射下,她似乎还是看到了那泡衣服的水,已经透出了红色。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冲过去,把那衣服给提了一下。然后入眼那微微红的水,让她一下瞪大了眼。
她慌了、怕了,使劲回想着林小双刚才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同时,冷汗在她的脸上、她的后背,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
她觉得应该没事,林小双当时的样子,不像是发现了什么。而且,这屋里黑漆漆的,林小双估计不会一下注意到这被水缸给挡了大半的木盆。但她又想到,林小双明明要走了,却偏偏在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身来问陈武。
这……这是不是说,她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不,不对!
陈武老娘赶紧否定自己,觉得自己肯定是多虑了。但那染血的衣服,却成了她的心病。她觉得这衣服不该留,最好啊,就该丢到炉膛里给烧了。但是,棉服泡了水之后沉甸甸的,根本就没法烧。
哪怕她想尽办法,强行去烧,也肯定烧得不完全,而且,烧出味来,一时难以散去,就更难办了。
想了想,她只得回去把自家老头子给叫上,两人搭着伴儿,一起摸到了猪圈,把那衣服给埋在了猪圈下头。埋的时候,猪圈里的一只猪被惊醒了,直哼哼,把两人吓得够呛。
陈武老娘慌得嘴里连道“菩萨保佑”,这边又催着老伴儿抓紧点,同时,又害怕地前后观望着,生怕吵醒了哪位邻居,惹得邻居过来敲门。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两人也是有惊无险地把那衣服给埋了。
想来,任凭谁都不会想着去脏兮兮、臭烘烘的猪圈里找东西。这罪证被掩埋了,他们的儿子,也就没什么事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回屋去了,然后和洗漱完毕的陈武,对了一遍又一遍的口供,务必让那口供不会露出马脚,三人才歇下。
但说歇下,其实三人根本就没睡觉。
毕竟,这可是死了个人呐。
小陈村的人,又是少有不信鬼神的,越是年纪大,就越是信。人虽然不是陈武父母杀的,但是杀人凶手是陈武父母给包庇的,他们一想到那现在在河里飘着的陈毛根,他们哪里有胆睡过去。
陈武倒是胆大,但毕竟是人生头一遭杀了人,又接触了尸体,心里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是睡不着的。
煎熬着,三人等来了天明。
这一次,陈武老爹做足了生病的样子,就不下床了。陈武老娘担心昨晚那事做得不够仔细,就早早起来,先去扫了一下路,又摸去猪圈检查了一番,然后又往那埋衣服的地方,更多铲了一些废料。
这让早起的包括林小双在内的两位儿媳妇,都觉得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婆婆竟然一大早就这么勤快,干的还是那在猪圈折腾的脏活。
两人没敢多问,更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看看也就拉倒了,按部就班地各干各的活去了。不过很快,她俩的活也干不下去了。
因为,出事了!
陈毛根死在了河里,但是,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给杀死的。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河堤下头,有打斗过的痕迹;而陈毛根的头部,是嗑在石头上破的。
大晚上,陈毛根总不会犯傻,刻意把自己的脑袋瓜往岸边码头的石阶上撞吧?实话说,真要寻死,跳河也就拉倒得了,真没必要挑战高难度,把脑袋瓜往那么低的石阶上撞,那估计还得下了水,才能撞上。
所以,十有**,陈毛根是被人给杀的。
这事一传出,小陈村自然是沸腾了。
这种恶意杀人的事,他们村都多少年没有出过了,这也太恐怖,太吓人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杀人犯就躲在他们的村里,村里人就忍不住会害怕。
公安自然是迅速被叫来,又迅速展开调查。
这一天,因为这杀人的事,生产队都没组织干农活,而是放大家一天假,让配合公安调查。
公安最初是有眉目的,那就是顺着地上的血迹找人。不过摸到半道,那血迹就彻底消失了。
这就又是陈武老娘的一大功劳了,天刚蒙蒙亮呢,她就亟不可待地开始扫路了。
这年月,缺少肥料,所以路上的鸟粪、鸡粪、鸭粪等各种肥地泥灰,也会成为抢手货,被扫得干干净净。陈武老娘借着这个大家都干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扫路,谁也不会特意去注意她。加上她起得那么早,会注意到她的人,更是少。
如此,那通往陈武家的可能存有的血迹,也被陈武老娘给扫得干干净净。后来怕做得太明显,反而给自己惹事,陈武老娘扫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家去了。
公安调查一通,首先要调查陈毛根死亡当日所接触过的人,陈武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陈武表示自己和陈毛根喝了酒之后,就回家睡觉了,后来根本就没出过门,一直在家呆着,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而陈毛根的父母,以及后来被叫去和陈毛根一起喝酒的两人,因为陈毛根的“杀人谋划”,这会儿反倒是可以帮着给成武作证,证明他的确是喝醉了就回去了。
至于陈武怎么不去他自己房间睡觉,反而跑到父母房间睡。陈武给的理由也是合理的,因为他正和林小双之间闹矛盾,这一点,整个村里人都是知道的。
并且此时的陈武回答镇定,衣着整洁,看上去没什么可以怀疑的。
公安问了一通,就去别家调查了。
这让陈武以及他的父母,大松了一口气。
但是林小双却在心里犯了嘀咕。她看到了陈武今天的穿着。那身上的棉服,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公公的。
她想起了自己昨晚上在厨房里匆匆扫到的那一幕,现在想,那应该不是错觉,那木盆里的确是泡了衣服,大概还是陈武的衣服。
所以,她当时下意识问了一句陈武。
现在,那衣服跑哪儿去了?
她看过,外头根本就没有棉服在那晾晒着。
而且,她还想到了婆婆大晚上在厨房忙活的诡异,以及恼怒地打发她赶紧离开的急切。她还想到,半夜里猪圈那头传来的猪叫声,以及隐隐传来的婆婆的低语声,还有今日一大早,婆婆行为的反常。
她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对劲,但是又担心,这一切只是自己的瞎想。
她回屋,在自己屋子里找了一通,又出去,绕着院子转了一通。
陈武老娘看她四处转悠,明显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心里直打突,凶巴巴地问她,“瞎转悠,干什么呢?草不用割?柴不用打?地不用扫?”
林小双干脆就问,“妈,你看到陈武的棉服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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