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秃的脑门映着荧光,像个瓦数不高电流不稳的小灯泡,明灭不定。
听这声音看这形象,不用说,就是邰建。
“罗溪,你没事吧?怎么不回话?”耳麦里突然传来喻昊炎急切的声音。
刚才收到何川的消息时为了躲避大暴君,一直没有回应他们。
此刻房间里很安静,耳麦传出嘶嘶的杂声显得有些突兀。
罗溪忙推了推墨镜,轻咳两声盖住杂音。
啪~啪啪~
她用手上的小皮鞭敲打手心,弄得啪啪作响。
“什么宝贝儿!叫我主人!”
她叉着双美腿,昂着下巴,口气高傲冷厉,仿若女王一般。
那边喻昊炎听到她这煞有介事的口吻,差点儿笑喷,不再出声。
“你…不是Carry?”邰建听出她嗓音不对。
“Carry?”罗溪故意把音调挑的老高,“那个小贱人敢跟本女王抢人,已经被我拖出去斩了,从今以后,你的主人只能是我一个人。”
这精神病一般的台词可是她仔细观摩了几段调教小视频后研究出来的,专治邰建这样的受虐|狂。
罗溪摆出女王的姿态念着精分的台词,迈开傲娇的猫步缓缓走过去,嘭的一脚踩在邰建面前的茶几上。
手肘撑住大腿,昂头垂目俯视着沙发上的邰建,冷酷造型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挺翘的鼻,紧闭的红唇,藐视一切的态度仿佛在看一只狗似的。
邰建眯着浮肿的眼泡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她逆着荧光,昏暗里勾勒出紧身皮衣下裹着的那副凹凸有致的身材。
一双修长的腿健美而圆润,缠着蕾丝花边与黑色网眼,更显得白滑诱人,直看得人血脉贲张。
猥琐的视线粘在她的美腿上不动了,邰建咕噜的咽着口水。
罗溪伸出小皮鞭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冷冷问:“听到没有?”
虽然态度极尽傲慢冷酷,但在看到邰建的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抹贱笑的时候,她的心才算放下一半。
“够味儿,我喜欢。”邰建说着,朝罗溪的小腿伸出一只魔爪,想要摸她。
啪——
罗溪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他手背上。
嘶——邰建吃痛的一哆嗦。
“你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不许乱动~”
邰建又贱笑起来,挤出一脸横肉。
嘭嘭——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
罗溪的眉头抖了一下,捏着皮鞭的指头不自觉收紧。
不会是某人追来了?
“进来。”
邰建捋了捋头顶没剩几根的杂毛,朝沙发后面靠了靠,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罗溪收了腿站直了身子,背对着房门。
一阵冷风涌入,房门开启。
侍者出现了,手上端着一个银色大托盘。
不是暴君追来,让罗溪松了口气。
回头瞄一眼那个侍者,嗯?
白衬衣黑领结、头发抹得油光水滑整齐背梳,竟是喻昊炎!
“实在对不起您,Carry临时有事调班,这是今天赠送的酒水和小食,请您慢用。”
他从容的走进来,在邰建前面的茶几边上停下来。
单腿跪地将托盘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
“好,知道了。”
邰建不停瞟着罗溪,看都没看那个侍者一眼。
喻昊炎拿了两个玻璃杯在里面加了冰块,又缓缓倒入刚拿来的一瓶琴酒,邰建完全没有留意他,罗溪却看到他往其中一杯里做了些小动作。
然后他将做了手脚的那杯酒放到邰建面前的杯垫上,另一杯朝罗溪跟前推了推,抬起头冲她微笑了一下,仿佛是示意她酒倒好了。
罗溪清楚的看到他朝她轻轻挤了下眼睛。
她明白他的用意,这小子就怕她有什么危险,用心良苦。
喻昊炎摆好台面,又把茶几上摆着的一瓶鲜花整理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
待房门再次关闭。
邰建急不可耐的作势要扑上来,罗溪却噗的一脚踩在他胸脯上,把他怼回了沙发里,高跟鞋尖细的鞋跟几乎在他胸前踩出个窟窿来。
他正面对着茶几,罗溪背对着那边。
啪——小皮鞭抽在他胸脯上,邰建又贱兮兮的一个哆嗦。
“贱奴不长记性,你没有自己的意志,只能无条件的服从主人!”
罗溪居高临下的呵斥他。
邰建仿佛突然换了个人,咧嘴痴痴笑道:“主人,别打脸,其他的随便你~抽我,快抽我~”
他像条狗似的伸着脖子吐着大长舌头,抱住罗溪的脚竟舔上了她的高跟鞋。
噫~
罗溪强忍住想吐的冲动,反射似的收回腿,高跟鞋却被邰建死死抱住扒了下来。
她一抬手啪啪的在他身上抽了好几下,手下一点儿没留情。
抽的时候,她转头朝茶几上那瓶插花里瞟了一眼,又朝旁边让了让身子。
“把衣服脱了!你这个贱人!”
抽完了,她又吧嗒吧嗒拿鞭子敲着手心命令他。
她原本还是照本宣科,看到邰建的反应她明白了,这厮就是一个字——贱,怎么虐怎么来就对了。
打算甩开膀子好好整整他。
邰建好像早就迫不及待一般,甩掉西装外套,唰唰几下解开衬衣纽扣,呼哧一下扯开,露出精瘦的胸脯。
领带挂在脖子上,耷拉到赤裸的胸前,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主人,用力,用力朝这儿!”
他努力挺着胸脯,嘴里嘟哝着。
既然他有这样的要求,不满足一下怎么好意思。
罗溪刚想挥着鞭子抽上去,他突然作势要解开裤腰带。
“慢着!”罗溪直想别看目光,举起皮鞭狠狠的朝他光溜溜的胸脯上抽了两下。
“谁叫你乱动的!反了你了,贱人!”
口里骂着,手上没停。
皮鞭虽然是个小道具,但罗溪买的是很粗壮很结实的那种,抽打到身上还是非常疼的。
邰建却闭着眼睛,虫子一样蠕动着身子,看上去居然很享受的样子。
这厮果然是个超级大变态!
罗溪胃里翻江倒海,要不是晚饭没吃,恐怕立刻就要吐出来。
她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扬脖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带着果香的辛辣酒液滚下喉头,顿感血气上涌,恶心之感消减了一半。
邰建似乎也兴头大起,瞅个空当儿,突然从茶几底下捞出一个大挎包来。
“主人,用这个!”
哗啦——
挎包打开,差点儿闪瞎了罗溪的眼睛。
里面堆满了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在这个国家的画面里足以打上马赛克的‘玩具’。
她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还好有墨镜遮住,不然那一瞬间她惊呆的神情铁定露馅儿。
她又瞅瞅邰建那兴奋难耐的样子,现在可不是怂的时候。
她灵机一动,吼了一声。
“主人不许你动,谁叫你乱动的!”
“嗯嗯~”
邰建那一脸任人摆布的贱相,让罗溪恨不得一口唾沫啐上去。
她佯装往挎包里去摸道具,嘴上凶狠的说。
“不许睁眼!”
邰建听话的闭上眼睛。
“不许乱动!”
她随手拽下腰间的那副毛绒手铐,咔哒,扣住邰建的双手举到头上。
拿过刚才被他扒下的那只高跟鞋啪啪甩了他两个大嘴巴。
“哎?别…别打脸~好~爽~使劲儿~”
一声矛盾的呻吟差点儿又让罗溪膈应死。
她继续抽出腰间那捆细绳,不由分说将他捆粽子般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
看看死猪一般窝在沙发里的邰建,一直闭着眼睛。
她抽下他的领带把他的眼睛蒙住。
把墨镜扒到鼻梁上,瞪着大眼睛仔细在那挎包里瞄了一番,翘着两根手指捏出一根蜡烛来,生怕碰到其他的东西。
这是她唯一能接受的道具。
噗——蜡烛点燃。
镜片上倒映出两颗跳跃的火苗,烛光映得那两片红唇犹如滴血。
……
尽管罗溪把自己画的连自己的妈妈都认不出,却还是没逃过凌冽那双非人类的眼睛。
辨识人相和声音,他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何况还是个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人。化成灰儿他也认得。
凌冽眼看扮成S系女警的罗溪小老鼠似的溜走了,好容易躲开房间里那群制服冲到门口,走廊上已是空无一人。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跑不远,一定是进了附近的某个房间。
他正观察着走廊,白鲁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怎么了?”他见凌冽站在门口望着走廊发呆,也朝他看的方向瞧了瞧。
“没什么,我去洗手间。”松了松衬衣的袖扣。
“哦,前面左转。”白鲁平给他指道。
他顺着白鲁平指的方向一路走过去,进了洗手间。
刚才无意间被一个制服女碰了一下,现在手臂上很痒。
他正低头在盥洗台前洗手,身后的厕所隔间里走出来一个侍者穿戴的男人。
从镜子里他只看到他的侧脸一闪,就走了出去。
那个男人的侧脸很英俊,辨识度相当高,凭借他的眼力一眼就认出了他——喻昊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