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阳张了张嘴,冲许清嘉做了个鬼脸:“妈妈最美,姐姐臭美!”
许向华和许家康大笑。
许清嘉嘿了一声,挽袖子要收拾他。
许家阳兔子一样跳到许向华背后,向秦慧如告状:“妈妈你看,姐姐恼羞成怒了。”
许清嘉点点他哼了一声:“烤鱼没有了,明虾煲没有了,红烧蹄髈也没了。”
许家阳登时惨叫:“你这是打击报复。”
许清嘉挑了挑眉:“这是教育你什么叫识时务。”随即笑眯眯的看着许向华和许家康。
许向华表忠心:“一个沉鱼落雁一个闭月羞花,我老婆和闺女天下最美。”
秦慧如被他说的面上发热,嗔怪的看他一眼当着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许清嘉暗暗好笑,拿眼看许家康。
许家康笑意盎然:“大美人,小美人,各有千秋,你们不是一个风格的,没法比啊。”
许清嘉但笑不语,老油条就是不一样,溜一眼许向华,许清嘉把火力集中到许家康身上:“那是我好看呢,还是夏莲姐好看?”
许家康一个顿都不打:“当然是你好看啊,妹妹的眼睛多大啊,比牛铃还大,再看看这嘴多红多小啊,比樱桃还小。”
许清嘉一组合,脚就踢过去了他比牛铃大的眼睛,比樱桃小的嘴放在脸上,还能看吗?
许家康大笑两声躲开,快步往家里走,身后传来许家阳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到家时,许家康正把厨房里的羊肉汤端出来,没事人的招呼:“奶奶炖好的羊肉汤,来喝一碗牛肉汤驱驱寒。”
许清嘉瞪瞪他,绷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奶奶不在家?”秦慧如看了看家里,没发现老太太的身影。
许家康随口道:“串门去了吧。”老太太不是个在家呆得住的,喜欢找人说话。她这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当然找老姐妹们唠嗑唠嗑。
一家人边喝着羊肉汤暖身子边说闲话,喝完了许家康和许家阳也出了门,这两个也不是在家呆得住的。
许清嘉则去楼上书房画画,趁着今天有灵感,赶紧把她那幅枇杷花画了。
进了书房,把画具从柜子里拿出来,发现笔洗里没水,便又下去取水。
走到楼梯口,就见夫妻俩在厨房里,看模样是在干活。许清嘉微一耸肩,每天撒狗粮,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为人父母总是想让孩子的路轻松一点。”切着橙子的秦慧如温声道。
许向华把洗好的碗放在竹篮上沥干,笑着道:“马家那丫头家里情况是有点麻烦。马大柱好吃懒做,小时候没养她,老了厚着脸要她养老,可怜她摊上这么一个老子。”
秦慧如轻轻一叹:“看样子阿武挺喜欢她的,可大伯不同意的话,这事有的磨。”
“就看他们父子俩谁能说服谁了。”许向华不甚在意,一转身对上许清嘉睁得圆溜溜的眼睛。
“阿武哥喜欢谁啊?”许清嘉趴在楼梯栏杆上,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许向华呵了一声:“你不是画画吗,怎么下来了?”
许清嘉从楼梯上跑下来:“我下来拿水,”又凑过去追问:“阿武哥喜欢谁啊?奶奶给他介绍的姑娘,他不都没看上。”老太太为此对她好一通抱怨。
许向华拨开她的脑袋:“小姑娘打听这个干嘛,画你的画去。”
“别介啊,你把我好奇心勾起来又不给我解惑,没这么不人道的。”许清嘉叫苦,摩了摩下巴:“马大柱,这名字有点耳熟,是咱们村的?”
秦慧如把一盘橙子递给她,岔开话题:“你不是说今天要画一幅枇杷树,画好了吗?”
“我现在哪有心思画画啊。”许清嘉拈了一瓣橙子:“这个橙子甜。”又讨好的拈了一片喂秦慧如,再是许向华,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
许向华好笑,思虑一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早晚要知道,遂道:“你阿武哥和村西边的马大雅在处对象。”原是叫大丫,长大后觉得这样叫不像话,就给换成了雅字,下面几个妹妹一律成了二雅,三雅。
许清嘉啊了一声,终于想了起来。马大雅跟她一样都是知青二代,不过她命苦,她爸马大柱家暴她妈,她妈就打她撒气。是她伯伯家心善,把她接了回去抚养。六年前,她妈何潇潇受不了马大柱无止境的虐待,逃走了。
马大柱是他们村有名的懒汉,包产到户之后没人管着他上工了,他就整天躺在家里睡觉喝酒,有钱还要去赌两把,反倒要两个未成年的两个儿子种田养他。两儿子受不了他,跑到鹏城打工去了。就这样他也不肯干活,把田地租给别人,勉强过活,活不下去了就跑去闹马大雅。
他有一诨名懒柱,以至于许清嘉初听马大柱还反应不过来。
许清嘉消化了下:“大伯不同意?”
“是啊。”许向华和秦慧如回来时,正好遇上父子俩在吵嘴,无意中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么这回事。没听老太太提起过,想来老太太也不知道。
许清嘉咬了口橙子,许向国不同意,倒能理解,连他亲生儿子都避之不及,这种人摊上了就是个麻烦。
“她户口在她伯父家的吧?”许清嘉问许向华。
许向华道:“这我还真不知道,要是在她伯父家,倒是能省不少麻烦。”起码在法律上,马大雅对马大柱没有赡养义务。
正说着话,孙秀花回来了,看脸色心情不大好,见他们都在,连忙整了整脸色。
瞧着老太太有话要和许向华说,许清嘉对秦慧如道:“妈,我那被套不舒服,你帮我换一个。”
秦慧如应了一声,随着她上了楼。
孙秀花便拉着许向华去了自己房间,把许家武找她的事情那么一说:“这小子倒是瞒的紧,一点口风都不漏给我。”
许向华赔笑:“只怕感情还不稳定,怕您空欢喜一场。”
孙秀花一叹:“姑娘倒是个好姑娘,人挺勤快,也老实。”孙大丫就在山上的养殖场里帮忙。
话锋一转,孙秀花皱着眉头道:“可她老子是个混球,又懒又赌,阿武要是被他赖上了,哪还有清静日子过。阿武这混蛋,还让我帮他和老大说去,让我怎么说?”三五不时的闹一场,多膈应人。
“那姑娘户口在谁那?”许向华问。
孙秀花:“在马铁柱那,那两口子压根就没想起给闺女上户口,还是马铁柱上的,索性上在自己家,这样每年的人头粮也好分在他们家。为这个,马大柱两口子不是闹过的,不过村里没搭理他们。”人马铁柱养了孩子,粮食当然得给他们,要不孩子吃什么,马铁柱一家也不富裕。
许向华便笑:“户口都不在一块,那不就是陌生人,敢上来闹就打,闹一次打一次,打几次还能不老实。要是敢进门抢,那就报警,关几天,我不就不信他不老实,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硬不起来,被欺负了也是活该。您去问问阿武,再问问那姑娘,下不下得了手,下得了就继续处着,下不了手赶紧分,别互相浪费时间。”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孙秀花嘴里说着那是老子,哪有女儿女婿打老子的理。转身就去问许家武,倘若他和马大雅在一起后,马大柱赖上他们,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他敢不敢揍?
之前她问过类似的问题,许家武说他会孝敬马铁柱一家,因为马铁柱一家养大了马大雅,但是一分钱都不会给马大柱,他就是满地打滚都不给。
许家武还为马大雅说话,这些年无论马大柱怎么闹,马大雅把七年生活费给了他以后,就再没主动给过他钱。她在七周岁不到一点时被马铁柱一家收养。
这一点孙秀花当然知道,全村都知道,马大雅特意找大队长马国梁做了见证的。
也是因此,孙秀花觉得这姑娘人虽然老实却不是憨的那种,心里挺有成算的,能过日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有良心。
可打人,这事马大雅从没做过,倒是马铁柱夫妻俩在马大柱闹得厉害时动过手。
到底是长辈不是,许家武凌乱了。
孙秀花全然忘了自己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恨铁不成钢地戳戳许家武的额头:“马大柱敢这么闹,不就是知道大雅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是铁柱一家,也是忍无可忍才出手的。我可听说了,马大柱没饭吃了,直接往马铁柱家饭桌上一坐,有几次还直接去抢大雅身上的钱,十次里总有五六次能成,他可不就胆子越来越大,难道你以后也想被他这么闹?”
许家武忙不迭摇头。
“那你就得让他知道你们不是好惹的,他跟大雅又不是一个户口本的,你跟他讲究个屁。”孙秀花恨恨打他肩膀:“白长这么大个了,他一闹,你把他提起来往地上甩两下,我就不信他还敢,你要是实在下不了手,悄悄和马家的长辈商量好,让他们帮你,再不济拿点钱出来,还能没人帮你出头。要是马大柱再敢抢大雅的钱,就撕破脸报次警,总得叫他怕了。不能够想,我不理他就行了,他没脸没皮不稀罕你们理他,只要能混到吃抢到钱就行。”
许家武愣了会儿才转过弯来,受教地用力点头。
“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