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个月猪食的韩东青,少不得多吃了些,还都是肉,而邵泽点了一堆大补之物。
补过头的下场就是韩东青和傅扬帆在院子里过了半小时的招,出了一身汗,冲凉、回屋。
精疲力竭的傅扬帆沾上枕头呼呼大睡,连头发都还是湿的。
而可怜的韩东青,头发都干了,依旧神采奕奕,睁着双眼无心入眠。
低咒一声,韩东青坐了起来,换上背心,穿上鞋,出门跑步。
绕着住宅区外围跑了两圈,又出了一身汗,韩东青才觉翻涌的气血终于平静下来,调转方向往张家胡同跑。
同一片月光下,薛伟杰把收来的赤链蛇扔进围墙内,这种蛇没毒,可颜色鲜艳怪吓人的,且个头也大。
他打听过了,里面住了一群老弱妇孺,还不得被吓死,吓个几回也就不敢继续住下去了。到时候他们就能以怀念故居的名头站出来买回房子。
薛伟杰得意一笑,抖了抖麻袋正想走,就觉手臂一疼,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反剪着双手摁在墙壁上。
“啊!”薛伟杰又惊又恐又痛地惨叫起来。
韩东青勾起地上的麻绳,三两下将人手脚捆起来扔在墙后跟,随即后退几米,助跑,蹬着墙头,嗖一下翻了进去。
惊恐交加的薛伟杰试图挣扎,绳子却是越挣越紧。
围墙内,韩东青与穿着小碎花睡裙,手举木棍的许清嘉面面相觑,中间是三条受惊的火赤链,还有一条脑袋稀巴烂,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饶是见多识广的韩东青,在这一刻都词穷了。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怔愣只是一时的, 眼见着另外三条蛇要跑, 许清嘉立刻拿着木棍用力一捣,快狠准,当下又一条蛇追随同伴赴了黄泉路。
韩东青眼角抽搐, 手上倒没耽搁, 抄起边上的干柴,解决掉另外两条蛇。
打完蛇, 两人相顾无言。
月不黑, 风也不高,满地扭曲的死蛇,无语对望的少女和青年, 这画面实在称不上美,唯有诡异二字可概括。
打蛇小能手默默放下木棍:“韩六哥抓到放蛇的那个坏人了?”她听见了那道惨叫声, 就是现在也还有隐隐约约的呻吟声从墙背后传来。
墙外毫无章法地挣扎了一通, 没有挣开,反倒令手脚被越来越紧的麻绳勒出了血丝,薛伟杰不敢再挣扎, 只能蜷缩在那儿痛苦呻吟。韩东青把他双手双脚反绑在背后, 薛伟杰觉得自己腰都快被掰断了。
韩东青:“那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卖房子的那个薛家老五,被我捆在外面。”去年薛伟杰在老街集市上出言不逊被他和邵泽出手教训过, 还巧遇许清嘉兄妹。听他们说了才知道那领头的就是薛老五。他们当年是和薛老三接触的, 没跟薛老五打过照面。
许清嘉皱了眉头:“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大半夜的过来放蛇, 什么仇什么怨啊!”
“送派出所?”韩东青询问。
许清嘉坚定点头:“送,必须送。”不是很确定的望着他:“这情况不够坐牢是不是?”
韩东青:“够不上刑事案件,大概是个行政拘留,最多15天。”
许清嘉撇了撇嘴角,不高兴。
韩东青笑了下,这样倒有点孩子样了,方才那模样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居然不怕蛇,还十分熟练的打蛇,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让你长辈出来下。”韩东青提醒。
许清嘉应了一声,后知后觉:“韩六哥怎么会在这儿?”这大半夜的,居然还在外头。
韩东青言简意赅, “跑步。”
“跑步”尾音上扬,满满地不可思议,许清嘉古怪地看着韩东青。就算是夜跑也没三更半夜的啊,什么癖好?
“睡不着,出来运动下,有助于睡眠。”韩东青语气平静。
许清嘉表示同情,失眠什么的太痛苦了。
“你倒是警觉,这么一点动静就惊醒了。”韩东青岔开话题,免得小姑娘问他为什么睡不着。
许清嘉呵呵一笑,她哪是吵醒的,是被憋醒的,睡觉前作死的喝了一大杯柠檬蜂蜜水和牛奶。
哪想一出门就见院子里爬着几条蛇,正打着呢,一个黑影忽然跳了进来,她都准备喊着火了,幸好她眼神好,一眼就认出是韩东青。
“我去喊我妈。”说着许清嘉往主屋跑,他们家都住在后院。
“什么人,嘉嘉快过来。”被动静吵醒的孙秀花一看院子里杵着一个大块头,顿时心惊肉跳,立刻冲了出来。
“奶奶没事儿。”许清嘉赶紧道:“奶奶,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韩六哥。”
孙秀花没见过韩东青,却是耳闻许久,许清嘉和许家阳都提起过他,知道他帮了孩子们好几回,登时收起厉色,猛地又变了脸:“这大晚上他怎么在这儿?”话音未落又看见了地上的死蛇:“哎哟喂,哪来这么多蛇?”
许清嘉便如此这般一解释,说到中间的时候,秦慧如也被惊醒了。
亮起来的灯光将院子里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望着一地死蛇,秦慧如头皮发麻,哪怕在农村待了十几年,可她对这种冷冰冰的生物依旧毛骨悚然。
而像孙秀花和刚刚过来的梨花这样打小就在农村长大的人眼里,这就是一堆肉啊。现在情况好了,搁以前,哪家抓到一条蛇,那是足够全家高兴三天的大喜事。
小娃娃没事干的时候,还会专程去抓蛇来解馋。
“哪来的蛇呀?”梨花纳闷,这是他们当地最常见的一种蛇,喜欢潮湿的地方,偶尔家里爬进一条蛇正常,可这里居然四条,又不是蛇窝。
“坏蛋放进来的。”许清嘉望着墙壁:“怎么没声音了,跑了?”
“跑不了。”韩东青对自己绑人的手法十分自信,能轻易让人跑了,他也不用混了。见许清嘉一脸忧虑,韩东青便顺着原路翻了出去:“人还在,我从前门带进来。”
看得院里大大小小四个女人都愣了眼。
孙秀花嘀咕:“解放军就是厉害。”
许清嘉无比赞同的点点头。
“他怎么会在这儿?”秦慧如小声问许清嘉,眉头轻轻蹙着。
许清嘉笑:“他说睡不着在附近跑步,我看他身上的背心都湿了,估摸跑了好一会。”之前在月光下看不出来,电灯一打开,许清嘉才发现他的灰色背心湿了一大半。
孙秀花咂摸了下:“这解放军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睡不着就爬起来训练。哪像咱们睡不着就干躺着呗。”
梨花憨憨一笑:“要不翻墙哪能这么厉害,嗖一下就过去了。”说罢,跑到前面去开门。
许清嘉一行立即跟上,孙秀花还去厨房拿了火钳和簸箕,跑去后院扫蛇,王八羔子,居然往他们家里放蛇,她要他好看。
韩东青拎着死狗一样的薛伟杰到了前院,将人扔在青石地上。
薛伟杰一张脸青青白白,变幻不定,色厉内荏:“你们干嘛,我就是路过的”
“路过再顺便往家里扔两条蛇。”韩东青冷笑一声:“当人都是傻子,待会儿你和公安去说,看他们信不信你。”
薛伟杰脸色彻底白了,惊慌失措:“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就要结婚,要是进了派出所,我对象肯定不和我结婚了。”
辛辛苦苦追了一年多,朱兰春才答应和他结婚,可朱兰春的爸妈答应的十分勉强。要是他进了派出所,朱家人肯定要逼着朱兰春跟他分手。薛伟杰半真半假的哭着求饶,要不是手还被绑着,估摸着都想自打耳光。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许清嘉嫌弃得不行:“那才好,早点让人家姑娘看清你的真面目,省得你去祸害人。去年怂恿武刚来我们家偷东西,今天又放蛇,谁嫁给你谁倒霉。”
薛伟杰一听,猛地蹿起火来,正要骂,几条黑影迎面飞来,砸在他脸上,那冰凉滑腻的触感吓得毫无防备的薛伟杰嚎叫起来。
气势汹汹而来的孙秀花把簸箕一扔,抡起早就准备好的扫帚劈头盖脸砸下去:“王八羔子,你也知道怕啊,竟敢还往我们家扔蛇,我打死你个缺德鬼。你还想结婚,你这种渣滓结什么婚,生儿子没屁眼的货,还是积点德放过人家姑娘吧……”
老太太一把扫帚抡得虎虎生风,揍得薛伟杰来回打滚,惨叫不已。
韩东青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终于知道小姑娘为何如此彪悍了,这是家学渊源。
出了气,孙秀花拿扫帚指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薛伟杰,虎着脸质问:“你说,无缘无故的干嘛往我们家扔蛇?”
蜷缩成一团的薛伟杰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肯定被抽出血了。面对孙秀花的诘问,却是支吾不出话来。
许清嘉瞟他一眼:“瞧着房子涨价了,心里不痛快,来找茬的呗。”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去年他可不就是因为觉得卖便宜了,所以怂恿武刚来偷东西。
如今这房子涨了不少,前两天还有人来问价,正好她在家,一口回绝,那人还要歪缠,被老太太给轰了出来。
二十五万就想买这房子,当她是二百五啊!就这地段,将来上亿都有可能。就算以后有人拿着一亿来也不卖,得留着当传家宝,这房子可是永久产权。
被说中心事的薛伟杰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