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助理无声地瞪大了眼睛。
总是跟在陆柏言身边，他自然是能窥见一点自家总裁和总裁夫人的八卦，可是他们不是玩隐婚吗？现在准备干嘛？走向明朗化？那昨天直接公开了不是很好？
“你瞪大眼睛的样子有点蠢。”陆柏言正低头签着文件，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不要你亲自去，也不要暴露送杀青礼人的身份，你能做好吧？”
“是的，我可以。”助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伸手一推眼睛，恢复了往常精英的模样。
“给《风华》和《将乐》的稿子也准备一下。”《风华》和《将乐》都是陆氏旗下发行量极大的杂志，《风华》主时尚，《将乐》主娱乐，原本他的计划是，只发《风华》的稿子。
捏了捏鼻梁，陆柏言合上文件，递给助理，“去吧。”
简时一兢兢业业地演完了自己在《成化风云》的最后一场戏，正准备和姜琼讨论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一位面生的小哥走了过来。
他先朝着简时一点了点头，然后过去和导演打了声招呼。
导演听完后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往这里看：“时一给大家订了南飒奥汀的甜点，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每个人都有啊！”
片场瞬间沸腾一片。
简时一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睛，正好奇是怎么回事，那位面生的小哥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卡片。
金属质感的硬纸片，带着一股淡淡的红酒香。
简时一将卡片打开，只见上头写着“杀青快乐”，落款是“檀郎”。
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简时一轻咳了一声，仿佛昨晚上狼毫轻轻划过背部的触感犹在，让她有几分不适应。这人真是……
想要说抱怨的话，嘴角的弧度却暴露了此刻她愉悦的心情。
“柏言送的？”姜琼难得八卦了一句，随后收获了侄媳妇一枚震惊的眼神。
“有这么惊讶？联系一下我的名字和你婆婆的名字，难道你想不到什么？”
姜琼和姜瑶……
收获了更吃惊眼神一枚的姜琼依旧淡定，见不远处，自己的助理已经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甜点，偏头看简时一，“说起来，你应该随柏言，叫我一声小姨。”
简时一：……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和她说一声？
分完了甜点，和姜琼像复盘一样重新理解了一遍最后一场戏，简时一才收拾东西离开。
她虽然走了，但是关于她的传说却重新在剧组里流传。
“我觉得你说得对。”一位小姐姐拍了拍另一位的肩膀，“一般的明星怎么可能能从南飒奥汀弄到这么多甜品，时一小姐姐背后的男人是Harry Aldington这个猜测最靠谱。”
被拍了肩膀的小姐姐咬着吃甜点的勺子热泪盈眶，原因不是终于有人相信我了，而是——“这甜点太tm好吃了，如果不是限量供应，餐厅的门非得被挤爆不可！”
简时一回到家里的时候，陆柏言还没有下班。
男主人不在，国庆勉强怜爱女主人一番，在她进门的时候凑上前，蹭了蹭她的脚踝。
“夫人回来了。”彭叔还是笑眯眯的，见简时一进门，吩咐张婶递上准备好的红枣银耳汤，“杀青了，最近都可以好好休息。”
“才没有，佳音已经挑了七八个剧本送过来了。”简时一放下背包，舒展了一下身体，接过银耳汤喝了两口，“年前要把明年上半年要接的剧都定下来。”
华城已然入冬，离过年也只剩一个多月了。
“夫人辛苦。”彭叔站在一边，语气怅然，仿佛简时一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简时一有些不好意思，掏出剧本开始转移话题，“彭叔，您觉得我比较适合演那种从头到尾都很坏的，还是那种一开始以为是好人，结果最后发现其实很坏的？”
根据姜琼制定的路线，程佳音思考之后，送过来的剧本无一例外都是女二号，大反派。主角都是相似的善良美丽，但反派却坏得各有各的不同，很难选的。
彭叔本来想说他们家夫人长着一张女主角的脸在，自然不能去演反派，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夫人决定要演反派了……身为一个尽忠尽职的管家，他自然要给出中肯的意见。
“第二种。”他像简时一表述了自己的意见，“从头坏到尾虽然在演绎难度上小一些，但是同时能让人一眼看穿，角色少了惊喜。一开始坏得不明显，或者很善良的角色，在反转之后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然，从演技层面，一个更加复杂的角色也更能让夫人取得进步。”
“佳音也是这样的意见。”简时一在厚厚一叠剧本中抽出一份，剧本的封面上写着《长夜未央》，是宫斗剧。和《成化风云》这样更偏历史，重点在前朝的剧不同，《长夜未央》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后宫，时代也是架空的。
陆柏言推门进来的时候，简时一正在和彭叔讲角色的大致情况，导致最后出来迎接他的只有被女主人冷落的国庆。
“喵。”国庆急切地想要得到男主人的注意力，站了起来，用前爪抓住男主人的裤管。
陆柏言顺手将猫咪拎了起来，朝着简时一方向走去。
“你回来了。”简时一放下剧本，将恨不得挂在男主人身上的国庆把下来丢到地上，听到国庆含恨“喵”了一声，还拍了拍它的屁股。
“是啊，我回来了。”比起浑身都是猫毛的国庆，陆柏言当然更喜欢娇软的妻子，“在讨论什么？”
“剧本。”简时一说道，“我和彭叔都觉得明年接《长夜未央》比较好。”
陆柏言对简时一的工作动向了如指掌，也知道她最近在选新剧本，但是听见《长夜未央》的时候，他还是默了几秒。
“他的班底和剧本都不错，但是简简，这部剧主要是由何氏投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陆总，送了甜点，全剧组的人却以为应该感谢的是宋宋。
“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的大致意思就是，笑着和老公说，今天的床很舒服，快来睡快来睡~~李清照的词。
*
第23章 第二十三步
“何氏？”简时一面露纠结，“何沛诗难道要演女主角？”
如果是这样，那这戏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了。
“不，何沛诗在拍完手头的戏后会出国修养一段时间。”不然这个剧本早在第一轮筛选的时候就会被pass，不可能被递到简时一面前。
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的，“这是蒋涵……蒋铁军接手何氏后，何氏投资的第一部影视剧，到时候你可能会免不了和他的接触。”
蒋铁军……
他们之间除了一开始那段猝死的早恋和一点点小误会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初他们也不是什么死生不复相见的矛盾。
“你要接，我不反对，但是你保护好自己。”
不怪陆柏言多心，只是面对妻子的初恋男友，哪有几个男人能淡然处之？他抬手捻了捻简时一小巧玲珑的耳垂，低声嘱咐道：“少和他接触。”
“嗯嗯。”简时一乖巧地点头保证，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了，“我会离他远远的。”
见她态度良好，陆柏言脸色稍霁。
不过……“你当初到底看中他哪一点？”
陆柏言知道高中时期的蒋涵，总是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刘海很长，能盖住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也不爱交朋友。
可是那个时候的简时一呢？美丽、张扬，像一个火热的太阳。
简时一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龇牙咧嘴地苦思冥想了一番，最后才说道：“好像是因为……他总默默地把历史作业递给我抄？”
具体是什么样，她的记忆也模糊了，只记得蒋铁军成绩很好，对于她也很呵护。当时班里有几个女生不喜欢他，还悄悄对她说过他的坏话，大致是“他很穷”、“他很土”这些，不过简时一一点也不在意。毕竟中二期的她认为“我有钱洋气就行啦，蒋铁军只需要是蒋铁军”。
听到答案后，陆柏言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原以为她还要再苦思冥想一番，没想到这次给出答案却很快：“我喜欢你在雨天朝我伸出手，喜欢你半夜给我煮面吃，喜欢你的脸，也喜欢看你的背影。”
简时一抓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只因为是你，所以我喜欢，喜欢你的全部。”
明明听起来有些敷衍，连认真的思考都没有，但是陆柏言偏偏莫名其妙地觉得满足。
其实只要听见她说喜欢，他就满足。
*
自从简时一第一次因为捕风捉影的绯闻登上娱乐版头条之后，她好像成为了头条承包户。也得亏了这些头条的帮助，她微博粉丝顺利破了八百万大关，乐得她在家里念了一段“八百标兵奔北坡”。
虽然国庆被她疯狂念绕口令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连拍出的照片都是一副萎靡的样子，但是家里其他人都还是很捧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