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觉得我可以吗?”罗茜眼里充满了迷茫。
程冉言很想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但可惜,她的厨艺也一言难尽,于是郑重地拍了拍罗茜的肩膀,说:“相信你自己。”
可怕的是罗茜竟然坚定地点了点头。程冉言为孩子们捏了一把汗,她依稀记得罗茜的黑暗料理……
被分配到表演组的共有五人,除去两个叫不上名字但又莫名眼熟的男生,还有一个品学兼优的小姐姐夏熙,财大气粗但没什么本事的千金小姐许诺,最后正是程冉言和沈泓。
程冉言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经过商讨,两个提前准备好的男生打算演小品,夏熙就跳一段民族舞,许诺临时百度了《相信未来》一诗,打算随便念念……沈泓倒简单许多,不喜言语也不想表演的他直接来一段钢琴演奏,至于程冉言嘛,打算唱个歌。
程冉言记得,罗茜夸过她唱歌很好听。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虚伪的恭维……
院长把小朋友们集中在小礼堂,孩子们都非常的兴奋。两个男生的小品引得他们哄堂大笑,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许诺的朗诵虽然功力不咋滴,但是凭借着诗歌本来的力量,也成功渲染出励志温情的气氛。夏熙的民族舞让程冉言目瞪口呆,不禁连连叫好。那个水蛇腰一扭一扭,婀娜多姿,倾倒了一大片小孩子。
紧接着就是沈泓上场了。沈泓一上台,光靠刷脸,就已经赢得满堂喝彩。程冉言瞧见那些小孩子兴奋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等沈泓的音乐响起之时,满堂的声响全然消失,只剩聆听。
一曲下来,程冉言心事重重。沈泓的曲子里,藏着太多心事,婉转,但凄怆。只是那些孩子哪里听得明白,他们只是觉得单纯的好听,人单纯的好看,于是一个个都削尖了脑海,用力鼓掌,大声尖叫。
所以,为什么不让沈泓压轴呢?程冉言皱眉,深深觉得这是一个坑,她搞不好会被小孩子扔臭鸡蛋。哎,程冉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程冉言,快上场。”夏熙温柔地催促着。
哎。程冉言又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去。刚好,沈泓正走下台,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程冉言莞尔一笑,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沈泓没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程冉言继续叹气。
程冉言站到立麦面前,先是对下面的小孩子鞠了个躬,然后甜甜笑开:“亲爱的小朋友们,你们好。我是盛德的高三学生程冉言,你们可以叫我言姐姐。因为,以后言姐姐会努力每年都来这里看你们,这是约定哦。”语落,下面的小孩一个个笑开了花,大声应着“好”……
程冉言呼了一口气,场子热得还不算太差。
同样站在台下的夏熙他们也欣慰地笑了,转脸与孩子们说:“言姐姐说得对,我们都会来看你们的。”
气氛忽然变得很温暖。
站在门外的沈泓,眼皮动了动。
“接下来言姐姐要给你们唱一首歌,叫《隐形的翅膀》。言姐姐想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始终对世界心怀热爱,努力生活,那么那双隐形的翅膀,会带着你们飞翔。”
掌声如雷。
程冉言握了握拳头。音乐响起,她也缓缓开口--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沈泓缓缓抬头,他望向台上的那个女生,明艳温暖。
程冉言想不到她的歌手获得了一致好评。那两个男生开始用星星眼看她,夏熙打趣道:“冉言,你唱歌真的还好听了,声音太甜,简直可以去当歌手了。”
“怎么可能……”程冉言连忙谦虚地摆手。
“怎么不可能,人漂亮,声音甜,去选秀,包你一炮而红!”一直不说话的许诺笑着调侃道。
程冉言笑笑,摇了摇头。
谁知,命运有时总是按照相反的轨迹运行。你本不向往的路,有朝一日却成了你的方向。
孩子们开始散了去吃饭,夏熙等人也嚷着饿奔向了饭桌。
程冉言看着沈泓也开始要走,连忙跟上去,问:“你觉得呢,我唱得好听吗?”
“勉勉强强。”沈泓说。
切,回答得还真是勉强。程冉言白眼一翻,沈泓欲要开口“很丑”,程冉言连忙摇头:“我不翻白眼了,你不准说我丑。”
沈泓这人坏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但凡她不爽翻白眼,他都会吐槽“很丑”。
沈泓愣了下,低眉,伸手掩住脸,做出一副要咳嗽的样子,掩住微微上扬的唇角。
“走,我们吃饭去。”程冉言笑,然后下意识就要去拉沈泓的手,在距离沈泓手指只有一寸之遥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他们中间,程冉言尴尬地收回手。小女孩她拉住沈泓的手,一脸崇拜问:“沈泓哥哥,你以后会天天来看我们吗?”
沈泓微愣,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因为他不能。
“沈泓哥哥,我想学钢琴……”小女孩见沈泓不回答,声音里有了哀求。
“沈泓哥哥,我们去弹钢琴吧……”小女孩自顾自地说着,眼里已有泪光。
沈泓欲言又止,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哄小孩子,也不知道这时应该做些什么。但此时,程冉言连忙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她笑着哄道:“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不要,我要弹钢琴……”小女孩眼看着就要哭了。
“好好好,让言姐姐教你弹钢琴好不好?言姐姐比沈泓哥哥还会弹哦。”程冉言撒谎道。
“那沈泓哥哥呢?”小女孩不死心地望了一眼沈泓。
沈泓见状,对程冉言说:“我来教她吧。”
程冉言对上沈泓忽然温柔的眼,感觉心里一片温软。她笑:“你先去吃饭,我先哄哄她。你一会儿再来,恩?”
“你不吃饭吗?”沈泓挑眉。
“不饿。你先去吃。”程冉言说着,没等沈泓回答,就抱着小女孩进了屋。
☆、大火
发生大火,是程冉言没有想到的。当时,只有她和那个叫莉莉的小女孩待在屋子里,小女孩死活不肯去吃饭,程冉言便耐下心来手把手教她练琴。她们的屋子距离饭堂很远,比较僻静,不是表演的时候很少人会过来。
当浓烟滚进里间,程冉言才察觉不对,她们所处的小屋四周都已经开始起火。屋子里里外外,他们刚好在最里间,外面的火眼看着就要烧到里面来了,烟四处蔓延,呛得小女孩一下就哭了起来。程冉言努力稳住心神,一手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安慰着:“别哭,言姐姐在,乖哈。”一手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却悲催的发觉手机没电了。
程冉言紧紧咬住嘴唇,告诉自己不能慌,她上下瞧了一遍屋子,没有找到可以用的衣物,也没有找到水,顿时心凉了一大截,只能用力撕扯自己的裙角,捂住小女孩的嘴,说:“乖,把这个捂好。”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但还是听话照做。
坐以待毙,只会死的更快,她们必须先冲出外面。程冉言剧烈地咳了几声,眼睛早已被熏得红红的,她抱起莉莉,边跑边喊“救命”,眼疾手快,冲出里间。
但外间却是出不去了。程冉言悲哀地发现,火已经烧到门梁上了,那一扇乌七八黑地门滚着烟火,摇摇欲坠。程冉言把莉莉放到暂时安全的一个角落,自己走向窗边,刚一打开,就被滚烫的火势灼伤了手,吓得程冉言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莉莉哭喊着。
程冉言努力起身,走过去抱住莉莉,安慰了她几句,便大声喊着“救命啊,失火了”、“来人啊……”
喊着程冉言还搬起旁边的桌子上的东西,狠狠砸向门边,门倒了,但是火势凶猛。程冉言正发愁要不要鱼死网破,拼一把出去的时候,“呀”的一声门梁断了。
这样出去,大概分分钟毙命。她们没有护着身子的东西,怕是不被砸死,也会被烫死。但眼下,她们应该会被呛死。程冉言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紧紧把莉莉护在怀里,不断叫喊。
“来人,救命啊!”
“沈泓!罗茜……”
庆幸的是外面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程冉言简直热泪盈眶,内心咆哮:快冲进来就姑奶奶啊!
“言言!你挺住!我们来了,来了!”
这显然是罗茜的声音。
程冉言刚要回答,就听见外边一阵惊呼:“沈少爷!……”
沈泓?
是沈泓。
第一个冲进火焰里的人是沈泓。
她不敢相信,但却实实在在看到的沈泓。
她一下没了言语,只是呆呆望着他。沈泓看上去还算淡定,他朝她们快步走来,问:“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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