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偶尔抬头看看他,她记得他刚受了伤,虽然现在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但江沅猜他伤势应该还没好。
院里突如其来刮了一阵微风,发丝拂过江沅的眼睛,让她不由地闭上了眼,等再睁开,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正嚣张地坐在贺宴对面的椅子上,姿势狂放。
是焉徐。
上一次见到焉徐,他还是女子的外貌。江沅心一动,若不是贺宴主动给焉徐接触术法,难道是他伤势太重,所以焉徐自己解了术法?
想到此,江沅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贺宴。
“你来干什么?”贺宴依旧是无所谓的语气,带了点嫌弃。
“哼!”焉徐满脸不高兴,像是被老鸨逼良为娼的姑娘,“你当我想来?”
贺宴:“谁逼你来的?”
“还不是……”焉徐立刻改口,“没人逼我来,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觉得跟着仙界一起去干翻妖界。仙魔两界联手,妖界,哼,要凉了。”
贺宴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确定魔界的魔们愿意?”
当然不愿意,不然他会到这里来?
“我是魔界的王,我说愿意他们必须愿意!”
“哦。”
贺宴抬手欲提起茶壶添水,却被一纤纤素手抢先一步。贺宴微微一笑,如清晨将开的花,纯净又好看,江沅手顿了顿,掩去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放下了茶壶。
焉徐被贺宴的话噎住了,他对江沅道:“能不能给我倒一杯?”
声音委屈巴巴的,听着很可怜。
“自己没有手吗?”贺宴握住了江沅的手,霸道地拒绝了焉徐。
焉徐气鼓鼓地,他转了转眼珠子,一拍桌子,腰杆也挺直了不少,“我见到徊时了,你让沅沅给我倒杯差,我就告诉你他现在哪。”
贺宴冷冷地睇了他一眼,“沅沅也是你叫的?”
“怎么不能叫了?”焉徐丝毫不惧,对视了回去,“我偏叫,沅沅……姐。”
他今天比较心虚,底气不足。虽然当初叫嚷过要挖贺宴的墙角,但是没人说叫了姐姐就不能挖了啊。现在小说里不都流行姐弟恋吗?小狼狗和漂亮姐姐什么的,一听就很般配。
“噗嗤……”蹲在一旁玩芭比娃娃的贺小七没忍住,笑出声来,“哎哟我的魔王嘞,你多大了?喊我家夫人姐姐?是当真的吗?”
焉徐:“你皱纹都堆成堆了,都能玩芭比娃娃,我为什么不能叫沅沅姐?谁比谁羞耻?”
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弟弟,江沅倒不拒绝。若是按照她作为贺宴半颗心的年龄算起,焉徐的这一声姐姐,她也是当得起的。
“没事赶紧滚。”贺宴嫌弃极了。
焉徐洋洋得意:“你赶不走我。知道我为什么能破了你的法术吗?”
“因为我拿到了魔界的大宝贝,它给予我力量,你奈何不了我。”
贺小七稀奇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魔界的魔居然舍得把那宝贝给你随身带着?”
“因为我是魔王!”话说得绝对,焉徐脸上却闪过一抹心虚。他来找贺宴,是真有事,但是他的高傲和自尊,又不允许他对贺宴低头。
贺宴却不管那么多,他对着欲雪招招手,问她:“这个人,是姜府的人吗?”
欲雪是小孩子特有的软糯,“不是。”
话音落地,魔王焉徐从几人面前瞬间消失。
随后,贺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消息显示,关掉了手机。
江沅拿起自己刚刚画出来的三张人物画像素描,她抽出其中一张,拿给欲雪看,“你认识她吗?”
素描没有涂色,欲雪歪头看了一会,才确定道:“认识!”
☆、秘密
果然,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江沅接着问:“她是谁?”
欲雪想了想,“我见过她,奶奶让我叫她二姑婶。虽然我不知道二姑婶是什么,娘解释了我也没懂,娘就说,下次见了叫就行了。对,我是见过她的。”
素描上是一个三四十多岁的女人,可能因为生活的困苦,眼角和面皮上的皱纹明显,面相凶悍又泼辣,穿着粗布衣服,插着木簪。她垂着眼皮,似是在看着什么。——江沅怕吓着欲雪,画得并不是凶杀现场里血腥模样,她极有技巧地还原了她生前的神态。
江沅又把另外两个年轻男子的素描拿给欲雪看,她却摇摇头,说不认得。
七八岁的欲雪不认识这两人也很正常,每一个同姓氏家族里人口众多,即便成年,全部认识的人也不多。
是的,江沅猜测,死得三人应该是欲雪爹同族的人。
欲雪的娘带着欲雪回了姜府,回了娘家,长住不回,对于欲雪的爹和奶奶来说,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他们可能来劝过,但欲雪的娘因为某些原因,依然不愿回。于是,欲雪的爹和奶奶请了同族的人撑腰,一起来了姜府。之后,因为某些原因打了起来。怒火上头,情绪上涌,出了人命,人越死越多。直到姜府死了满门,除了当天外出的欲雪和明叔。
这样也说得通,只是,太扯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就算姜府的灭门惨案真相是她猜测的这样,那姜府如今全被欲雪掌控又该如何解释?
血色瞳欲雪,死去的欲雪舅妈,为什么会复活?她与江沅说过话,神态自然,与活人无异。
江沅有些急躁,长时间被禁锢在姜府里,即便她性格再宅,也待得不舒服,她想离开了。
不,应该反过来想,姜府的一切全靠欲雪存活!
《仙剑奇侠传三》里的龙葵,因弱小被欺负的时候,分裂出另一个龙葵,强大,却能保护自己。江沅认为欲雪与龙葵一样,她弱小,但她潜意识里想让自己无所不能,所以有了血色瞳欲雪?
是了,当初舅妈见到血色瞳欲雪时,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她在害怕。她怕欲雪。
欲雪说过她讨厌舅妈,舅妈对她不好。可她一个小孩子,是无法反抗舅妈。但血色瞳欲雪可以。江沅与她交过手,她打不过她。
血色瞳欲雪是欲雪的第二人格,而且只出现在黑夜里。白天的欲雪,是正常的欲雪。白天的欲雪没有血色瞳欲雪的记忆,血色瞳欲雪有没有白天的欲雪的记忆,江沅不能确定……
“阿姨,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很奇怪呢?”欲雪疑惑地问。
江沅连忙回神,冲她笑了笑,“我在想事情,你继续去玩芭比娃娃吧。”
贺宴一直带着笑看着她,看她的一举一动,好像眼睛黏在了她的身上一样。江沅感觉自己要融在了他的视线里了,她坐到他身边,侧着头,“无聊了?”
贺宴无声摇头,只是笑。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抬头唇边,印了一个吻。“你在身边,我不会无聊。”
“那我不在你身边呢?”江沅问他,“你活了多少年了?”
贺宴:“……”
这个问题不是很想回答。
江沅追问:“一百年?”
“一千年?”
“难道一万年?”
贺宴从怀里掏出一个人界通用的身份证,拍到江沅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很是理直气壮,“今年刚二十六岁,党和国家为我作证!”
“高一认识你的时候,你说和我同岁,那年我多大来着?十五还是十六?今年我大学即将毕业,二十二岁,你身份证上变成了二十六?”江沅调侃道,“果然是妖界不可说嘛,同一个时空,你居然能生生比我大了四岁,是你长得太快,还是身份证是假的?”
贺宴语塞,忘记这茬了。
“哈哈哈……”贺小七好不厚道地大笑起来,他将洗好的一盘葡萄端到了江沅面前,“夫人您尝尝,刚摘下来的,很甜。”
紫红的葡萄,圆滚滚的,只是看着,便仿佛嗅到了那一股甜香。
“沅沅,我想吃。”
江沅随手拿起一颗,递给他。
贺宴却不接,“你剥给我吃。”
他怕江沅不愿意,又补了一句,“我受伤了。”
江沅剥开葡萄上面的皮,手托着下面的皮,指尖稍用力,将葡萄肉抵进了贺宴的嘴里。贺宴意不在葡萄,他趁机连着江沅的手,一起咬在了唇间,顿了顿,才叼起了葡萄肉,松开了江沅的手。
他动作很快,江沅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她脸颊有些烫,听到贺宴低低的笑,便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贺小七没有看到这一幕,接着贺宴的话,怼了自家王一句:“你是受伤了,又不是手断了,怎么不能自己拿葡萄吃?居然让夫人给你剥葡萄,王你这样很危险啊。”
“遥想当年,王你还没遇到夫人的时候,每天横眉冷对,看谁谁不顺眼,不是滚,就是快滚,戾气那么大。待在空荡冷清的宫殿里,一个人寂寞孤单,老臣真是怕您得抑郁症啊!”贺小七戏精上身,还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那时候,老臣揪心啊,日夜不得寐,生怕您一辈子都是只单身妖。还好啊,您遇见了夫人。王你脾气不好,说话难听,耐心没有,除了长得好,几乎没有优点,好不容易夫人看上了你,您也争点气,好好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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