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皇后掩饰性的干咳了一声,“那就好。”
交代了一下照顾苏棠的相关事宜,皇后也回宫去了,偌大的状元府重新安静了下来。
梨沛惹了这么大的一桩事,被梨父罚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等她跪完之后,膝盖痛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走出祠堂门,侍女搀扶着她的手臂,开口询问道:“小姐,老爷说今日不必去正厅用餐了,您是打算现在回去自己院子吗?”
“已经到用午膳时间了?”梨沛抬头看了眼太阳,没等侍女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先去看看嫂子再说。”
本来以前跪祠堂的她也就是做做样子,但是今天却是老老实实的跪满了两个时辰。她希望自己的诚心能够打动梨家的各位祖先,让嫂子身上的伤快些好起来。
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他们的院子,立刻就有人进去通报了,看着院子里面这些陌生的脸孔,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今日帝后驾临了他们府邸,所以这些人是皇上带过来的?
还没等她从思绪中抽回神来,就有人上前引着她朝屋子里面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她那哥哥端着一碗肉糜粥小心谨慎地喂着歪在榻上的人,榻上那人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看上去比昨晚实在是好上太多了。梨沛松了口气,缓步朝着软塌上挪了过去。
看见梨沛这样行动缓慢的样子,苏棠立刻开口询问道:“沛沛,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膝盖有些疼,休息几天就好了。”
梨澈看了她的腿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你要是听话些,爹就不会罚你了。”
“你也知道我听不了话......”在梨澈十分危险的目光下,梨沛默默的把那个已经到嗓子眼的“的”字,给吞回到了肚子里面。
怕聊到这些事情气氛过于沉重,梨沛尬笑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感觉有些饿了,今日不去正厅用膳更好,我过来嫂子这边蹭饭吃。”
“这粥是厨房特意弄的,加了不少药材,你要是不嫌弃药味大的话你就在这边吃吧。”
梨沛凑上去闻了闻味道,瞬间弹开,“还是不了吧,你知道我最讨厌喝药了。”
看着苏棠一口接着一口面不改色的往下喝,梨沛佩服道:“想不到嫂子也是女中豪杰。”
豪杰个屁,刚开始念夏喂她的时候都哭出声了,也就是换了自己喂她这才乖乖听话了。
☆、丁香(一)
等苏棠用完碗里的粥, 梨澈从怀里取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擦擦嘴。”
苏棠娇气地说道:“要让梨哥哥帮我擦。”
梨澈先是皱了皱眉头,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一般帮着她擦干净了嘴巴。苏棠一脸餍足, 还伸手搂了搂他的腰, “梨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梨澈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伸手把人推开了,“既然吃好了就乖乖坐好。”苏棠乖巧点头。
梨沛看着这一幕睁大了眼睛, 等等,在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好成这样了?
把空碗放回桌子上,梨澈让侍女上了一直在温着的菜, 梨沛闻着这些菜的味道,谄媚地看向他,“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吃啊?”
梨澈睨了她一眼, “坐下吧。”
她在心里默默的欢呼了一声, 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凳子上面。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等她夹走了盘中最后一块糖醋排骨, 这才放下筷子,缓缓的打了一个饱嗝。梨澈随即也放下碗筷,有些嫌弃的出声:“女孩子家家的,一点仪态都没有。”
梨沛嘻嘻笑了笑,“在哥哥面前没有仪态的话也没什么吧?”梨澈抿唇, 然而上扬的眉毛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真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对比起这边的惬意生活,那边的梨渊简直都要气的七窍生烟了,他现在恨不得立刻站在梨澈面前,和他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他不能,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已。
想起三年前庙里的那场大火,他就更能认清这世上的人性凉薄,即使身上流着的是与那人同样的血,那人也不见丝毫心软。
梨父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梨家的底蕴还是有一些的,特别是祖上是靠办学发家的,这不说满天桃李,在朝堂上还是能挑出那么几个来的。要说梨澈现在能站到这样一个位置,其一的确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而其二,也就是因为用上了父亲或是梨家祖上的关系。
荫庇荫庇,说的也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寒门学子无出路,即使有路,也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真正能从这条路走出来的,又能有多少个呢。
“在想些什么?”身体忽然有人坐了下来,梨渊侧头,冲他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过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听下面的人说糖糖受伤了,我以为你会去看她。”
“处处被人掣肘,我如何去看她?”他哪里不想,一得到消息之后就想要去了,可是自昨天苏棠偷溜出府之后,状元府的守卫好像多了起来,最最重要的是,苏棠身边好像跟了几个高手,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苏晃吩咐下来保护她的。
状元府内传消息出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就只有每日傍晚有人过来送菜的时候才能带消息出去。听那个府里眼线传回来的口信,说是驸马和公主似乎感情突飞猛进,今日一天两人都没有出过院子。要知道前两天驸马可都是呆在书房里面的。
糖糖这人多黏自己梨渊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又不设防,想到两人在会在房里做些什么事情,他就烦的脑壳一抽一抽的疼,在寨子里面憋的闷死,这才跑到这山顶上来的。
“看你这表情好像有烦心事。”苏朝开口,不过视线却是投向了远方。
“你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山顶视野空旷,从这往下望可以看见成片的密林,以及远处的京城,实在是个散心的好场所。只是因为上山的路十分陡峭,要爬上来的话还是要花费一些气力的,不然就仅凭这样的风景,估计很快就能让城中的那些人趋之若鹜了。
苏朝低低的笑了声:“你是因为糖糖烦吗?”
“那你是因为那个位置烦吗?”梨渊反问道。
苏朝叹息,“男人心里好像总想着这两件事,不是权利就是女人,你说呢?”
“......我不知道。”
苏朝又笑了起来,“你怎么不知道,难道你不是男人?”
梨渊抿唇,没有再开口。因为他发现,自己就是苏朝说的那种男人,他想要苏棠,也想要权利,至少是能和梨家抗衡的权利的。
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坐了片刻,晚风徐来扬起二人的发丝,一瞬间双方忽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苏朝跳下石头,朝他说道:“几年前我在这山顶埋了几坛酒,也不知道还在找不找的到了。”
两人在这偌大的地界上翻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他当年埋酒的那棵桃树。
楚朝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开始挖泥,一遍挖还一遍说道:“这酒还是当年苏晃登基的时候我埋下去的,当时那棵桃树还只是一棵小苗,没有想到不过三年没见居然都长这样大了。”
说起登基的事情,梨渊也有话要问。“先帝共有六子五女,可是自苏晃登基之时,除开糖糖一个没剩,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要说是苏晃放我出来的你信吗?”
“这又是为何?”好歹也和苏朝呆了这么久,一些关于朝堂宫闱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
先帝在世的时候最为宠爱柳贵妃,而这个柳贵妃又恰好是苏朝的母妃,当时就算是皇后也硬生生的低她一头。要说女人的斗争无声无息,可在国子监上课的皇子们的争斗可就激烈多了。
也正是因为苏朝在国子监总矮了苏晃一头,柳贵妃这才动起了换嫡的想法。然而皇帝也并不是那般糊涂的人,这古来就是立嫡不立长的,更何况苏朝比起晃儿都要小上一岁,要是真的废了这个太子换了苏朝,这言官还真的敢上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每当柳贵妃提起这事的时候,皇帝总是敷衍着过去,不过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一天,苏晃的太子之位被废掉了。
“大概是看在糖糖的面子上吧。”苏朝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轻蔑,“他不敢留我在宫里,怕糖糖会想起我,但是也不敢杀我,如果将来有一天糖糖恢复了记忆,得知我身死的消息,恐怕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和她说上一句话了。”
☆、丁香(二)
酒坛被埋的很深, 苏朝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东西给挖了出来, 拂了拂酒坛上面沾着的泥,苏朝没好气道:“你倒是会享受,光看着我出力了是吧?”
梨渊笑道:“是你说要喝酒的, 我可不喝。”嘴上虽然说着不喝, 但是手还是自然而然的朝着酒坛伸了过去。
楚朝先灌了一大口,随即把酒递给了他,“这样看来我们简直就是难兄难弟了。”
梨渊接过坛子也仰头喝了一大口,这辛辣味一直从嘴里蔓延到胃上, 似乎也心口都被熏出了点酒味来。“你比我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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