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深连忙又去哄他,“我真的很喜欢!老公,谢谢你!”
“用身体感谢我吧。”宁东旭脱去她的毛衣,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想死这个味道了。”
宋深深轻轻地推开了他,一脸歉意,“东哥,我很难受。下次吧。”
宁东旭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枕头上,担忧极了:“哪难受了?”
“胸闷,胃也不舒服。”宋深深劝慰着,“别担心,都是狂想曲的锅。公演结束后就会好的。”
宁东旭出去了趟,回来时端着一碗小米粥。
粥熬得极见功夫,淡淡的黄,像绽开了的满天星。香味浓郁,里面还点缀着几颗红枣和小桂圆。
“我在粥铺买的。很开胃的。”宁东旭舀起一小勺,细心地吹了吹,然后让宋深深张开嘴巴,喂她吃。
宋深深突然就泪眼朦胧。
昂贵的钻戒没让她哭,可现在,一个十块钱的粥却让她哭得稀里哗啦。
“东哥,你对我真好。”
宁东旭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抬起上半身,一点一点地亲吻掉她的眼泪。
“傻丫头,你是我妻子,我孩子的妈妈。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待她不再掉眼泪,宁东旭一小勺、一小勺,喂她吃完了整碗粥。
七天后,深城国家剧院迎来了纽约爱乐团的新年演奏会。
宁家西南北全部到来,为他们的大嫂捧场。
叶小枝也拉着吴过过来了。
吴过原想在这高大上的地方直播游戏,被叶小枝掐了好几下,嗷嗷叫着不敢了。
宁语宁在剧院门口等了好久,即将开演时,一位老人终于出现了。
“爷爷。”宁语宁去牵他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我妈妈准备了好久的演出。我希望你能来看。”
“语宁,你不怪爷爷吗?”老爷子看着小家伙,问。
宁语宁摇了摇头,昂起小脸,说:“妈妈说,她和爸爸可以怪你,但我绝不能怪你。因为你疼爱了我七年,而且把我养的很好。她要我心里装的是爱,是感恩,而不是怨恨。”
老爷子有些吃惊。他突然明白了,他的孙子为什么非宋深深不可了。
《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是俄裔美国藉作曲家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在1934年创作的A小调24段变奏曲,由钢琴独奏配以管弦乐团伴奏。
这部作品取材于帕格尼尼的24 首小提琴随想曲,在一个音乐主题上展开二十四段变奏。
宋深深穿着白色的长裙走了出来,她的头发包括刘海全部挽起,梳了一个优雅的法式发髻。
即便额前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自卑了。
她看着坐在前排的她的丈夫、女儿还有好友们,微微一笑。
她有着爱人、亲人、友人,她的生命从未有过的圆满,她还有——
宋深深抚摸了下腹部,坐在钢琴前,与指挥点头致意,这首气势辉煌的狂想曲拉开了序幕。
独奏钢琴和乐队展开炫技般的轮奏。
宋深深修长的十指如同蝴蝶在黑白琴键之间翻飞。
该舒缓的的地方舒缓,该激昂的地方激昂,淋漓尽致地向听众们展示了她娴熟的技术,以及她对音乐全身心的热爱。
她的神情极为享受。即便这是她登过的最大的舞台,跟她合作的是世界最一流的乐团,却是她有生以来最为放松的一场演出。
她享受着音乐带给她的最纯粹的快乐。
这部作品最令人难忘的却不是眼花缭乱的技巧,而是第18个变奏。整部作品到这突然放慢,奏出一支纯朴抒情的曲调,优美无比,动人心魄,隐含着永不褪色的“俄罗斯忧郁”。
宋深深十指轻缓地在钢琴上弹奏,旋律质朴平和,热情逐步增长,最后和交响乐队一起,发展成浪漫激情的颂歌。
技巧娴熟、情感饱满,为观众献上了最为精彩的演出。
老爷子看着舞台上最为耀眼的年轻女人,忍不住叹道:她做到了!
长达二十四分钟的狂想曲一落下帷幕,全身观众起立,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起此彼伏。
宋深深走到舞台前,给所有为她喝彩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散场后,宋深深没有去参加主办方的庆功宴,也谢绝了叶小枝通宵狂欢的邀约。
这场演出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精力,一坐在后车座,她就靠在宁东旭的怀里睡着了。
……
宋深深是被爆竹声烟花声给吵醒的。
她皱了皱眉头,刚要睁开眼睛,耳边就有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睡吧。”
宋深深拉过他的手表一看,即将十二点了。
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
“东哥,你圣诞节送我一件礼物,新年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宋深深粲然一笑。
宁东旭笑着问:“什么礼物?”
宋深深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按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在宁东旭错愕、惊喜、激动的神情中,新的一年到了。
第66章 欢乐颂(5)
宋深深从包里拿出一个验孕棒, 上面是两条清晰的红杠。
“东哥, 恭喜你。又要当爸爸了!”
她的笑容如花般绽放。
“深深,恭喜你,又要当妈妈了!”宁东旭把她抱在怀中,手放在她的腹部上。
那里有着一个新的生命。
他和宋深深的又一个孩子!
“什么时候知道的?”宁东旭问。
“我的大姨妈一直没来。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最近太疲惫所以推迟了。可是, 那天,你喂我吃的小米粥又被我吐光了。我才想着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宋深深有些后怕,她这段时间还去跑八百米。有时练起琴来都是通宵达旦。现在想想, 之前的胸闷还有胃不舒服, 都是这个孩子在抗议妈妈的任意妄为。
“不对,我们这段时间都有避孕。除了——”宁东旭在她耳边坏笑道,“这是我们琴房play的纪念品。”
宋深深脸瞬间就红了,她拿掉了宁东旭的手。
什么play不play?
堂堂宁家大公子,能正经点吗?
宁东旭继续抚摸着她的腹部, “你刚怀上它, 就写出了《深深爱你》。这孩子估计像你。”
宋深深笑着问,“你不嫌它笨?”
“我的孩子,爱它还来不及。”宁东旭举着活生生的例子,“你看语宁,大脑经常短路, 我还不是天天给她辅导功课。”
“你是她爸爸,这是你应该做的。”说起这个大女儿,宋深深有些伤感,“语宁出生以后, 我没有抱过她,没有喂她喝过一口奶,她想妈妈的时候我没有在她身边。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语宁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宁东旭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肚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五口了。”
宋深深最近忙得都没什么时间陪伴两个小宝贝。第二天早上,她来到了宁语宁的房间。
她圆滚滚的小身体布满了拍戏时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背上那一块淤青,与周遭白皙滑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都遭了多少罪啊!
宋深深心疼极了。她开始后悔让女儿去拍戏了。
宁语宁用小手捧着她的脸,一副乖巧又懂事的模样,“妈妈,已经不疼了。楚辞姐姐说,这些伤都是演员的荣耀。”
宋深深拿起手机,打开语音软件,被宁语宁制止了。
“妈妈,我最近都在跟爸爸和莞尔学手语。你慢慢打,我可以看的懂。”宁语宁不想听到那冰冷的系统女声,她想跟宋深深做最直接的交流。
宋深深缓缓地打着手语,“我的宝贝,跟妈妈说,都拍了什么?”
宁语宁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嘻嘻一笑:“保密,不能说。”
她从床头拿出杀青时楚辞送给她的一本书,“妈妈,你看,演员的自我修养。”
宋深深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
宁莞尔走来,爬到床上,拿着画稿问宁语宁:“语宁,你想要宁宁喵穿什么衣服?粉色的还是白色的公主裙?”
“为什么姐姐是一只猫?”宋深深饶有兴致地问。
宁莞尔回道:“贝儿说语宁像是一只猫。喵喵的,很可爱。”
“那承光呢?”宋深深又问。
宁莞尔再回:“贝儿说承光就像一只小狗。汪汪的,很可爱。”
宁语宁在脑海过了一遍对自己的定位,双手叉腰,哈哈道:“我要穿黑色的斗篷,头上戴一个皇冠。嗯,就是女王。以后我就是高贵冷艳的女王!”
宁语宁对自己的这个定位满意极了。
她才不想当什么一朵柔柔弱弱小白花。也不想当清纯元气的美少女。
她要当女王,把所有笑她笨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一个一个的,踩扁他们!
宋深深:“……”
宁莞尔:“……”
宁东旭:“呵、呵、呵——”
宁语宁看着门口处站着的嘲讽脸的爸爸,很不服气,嚷嚷道:“我要是做不成女王,我的名字就倒着写!”
然而,她的名字倒着写也是宁语宁。
宁语宁觉得自己这个誓言比什么天打雷劈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