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发觉了薛冰不安的眼神,陆小凤朝着薛冰安抚的笑了笑,愣了愣薛冰转过头,但浮躁的心却是在那瞬间沉稳下来。
唐天容抿了抿唇,双手垂于两侧站在花雾之中,他眯着眼看着洛天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但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见他跟上洛天齐的脚步,潇洒依旧。
江湖前辈们哪个不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这样的场景他们哪里看不出来,他们会心的笑了笑,只有花如令的眼神有些微妙。
“花伯父,宋神医借我一用,还请各位前辈看住乌掌门死去的房间,免得被人破坏了线索。”
此时别无他法,桃花堡中仆役不知去向,甚至连花家的主人们此刻只有花如令和花满楼。他们想要抓到铁鞋大盗可是现在万梅山庄的大小姐不知缘由昏倒,他们不可能不管不顾,还有她昏倒之前所说的曼荼罗是什么?她突然的昏厥和这曼荼罗是否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没有中这种毒。
“宋神医。”
“这曼荼罗是西域进来的奇药,不过它只能迷晕人,像西门姑娘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捏着灰白的胡子,宋问草眉头紧皱,对于洛依身上可以说是突如其来的毒他也很是不解,他的指腹一直没有离开洛依的手腕。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突然的让人没有一丝准备,一时间桃花堡中弥漫开惶惶不安的情绪。
此刻根据宋问草的话,唯一的线索便是曼荼罗来自西域,而桃花堡中和西域有关系的只有同样在紫薇阁休憩的埃米尔等人,可是这紫薇阁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他人,那些人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
偌大的桃花堡没有生气,安静的让人恐惧。
陆小凤、花满楼和金九龄在院子里走着,感受着这最旺盛的生命力,可是与桃花堡此刻的气氛相比又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要是担心洛依,不如去陪她,相信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她要是醒来,肯定追问凶手是谁。在她昏迷的时候,我要抓到那个人。”不论那人是不是铁鞋大盗。
花满楼的声音依旧温润可陆小凤和金九龄都听出了不同。忽然,金九龄笑了起来,神态带着几丝卖弄的意味,“陆小凤,你难道不觉得奇怪,铁鞋大盗既然是盗贼,为什么反而穿着一双铁锈。”
陆小凤恍然,他十分会意的接着金九龄的话说下去,略显夸张却又因为说话的人是陆小凤而没有多想,“我也觉得奇怪,可是我想破头都没有头绪,说不定他真是个煞星啊,厉鬼什么的。”╮(╯_╰)╭
明知陆小凤和金九龄是不想他继续想着刚才的事才故意夸大,花满楼依旧浅笑的接着陆小凤的话茬,一点也看不出勉强,“这可不像你陆小凤的风格。”
“你们可知十五年前毒龙岛?”
“毒龙岛?我倒是有所听闻。”
“怎么说?”
“当年东海毒龙岛有一个特产名叫美人鲍,它味美得达官贵人喜爱,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十五年前毒龙岛突然不出售美人鲍,甚至连那些采鲍人都不知去向。”
“花满楼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
“其二?”
“当年东海毒龙岛特色美人鲍深受达官显贵喜爱,其中暴利花满楼作为花家的公子你应该明白。”金九龄看着花满楼,嘴角一抹了然的浅笑,也不待花满楼回答他继续说,“只是这毒龙岛主贪婪,他对手下的赶海人穷凶极恶,至他们死伤无数,最后赶海人不甘受苦,奋起反抗将独龙岛主活捉了。”
“可这和铁鞋大盗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金九龄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却不再说话。
“金九龄,你别买关子,你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
陆小凤和金九龄的赌约是在瀚海玉佛被盗后两人下的赌约,倒不是他们轻视桃花堡被盗这件事,与其说是赌不如说给自己更大的动力,加上些彩头不过是想让事情更加轻松些。
“好,为了公平起见我就告诉你。”
“那些赶海人将独龙岛主抓住之后,将独龙岛主绑住,然后用一种无比残酷的惩罚了毒龙岛主。”
“他们直接用烧红的铁水,在仇人的脚上浇注了一双铁鞋,而后又将他抛入大海喂鲨鱼。”
陆小凤脸色微变,花满楼捏了捏晴明穴,两人不再言语,他们都无法想象那种痛楚,可是他们该同情毒龙岛主吗?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后来呢?”
“后来....呵,后来自然是没了美人鲍的买卖,但多了铁鞋大盗的传说。”
听着金九龄的解释陆小凤摸着下巴一阵恍然,他看了眼金九龄,心底突然升起一个疑惑,只是模模糊糊不真切,仿佛幻觉,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多想。
“铁鞋大盗会不会是一个组织,一个帮派?而不是一个人。”花满楼眉头紧皱,这个消息虽然有用但并不明确,那被扔入海中的毒龙岛主是不是逃出生天,而后心生怨恨迁怒他人?一切还是如镜中花水中月,摸不透。
“僵尸面具,铁鞋无痕。”金九龄自然不会说他曾经也这么怀疑过,不过调查后发现铁鞋大盗不可能是一个帮会,况且他的消息来源并不仅仅只是六扇门,“铁鞋大盗一夜之间做下数桩大案,至今无人堪破,最为重要的是其手法细微之处毫无差别。”
金九龄看着低头沉默不出声的陆小凤,眼底闪着莫名的光芒,花满楼能感觉到金九龄对陆小凤的试探,只是想起两人的赌约他笑了笑,他想似乎江湖上的人都喜欢看陆小凤出糗。
“陆小凤,你有头绪了吗?”
“头绪倒没什么,不过我已经想好从哪里入手了。”
“哦?拭目以待。”
烈日炎炎,逐渐逼近的夏日,林间有蝉鸣声颇显烦躁。
石鹊师傅在桌边喝着酒,他看着那一地的破碎及被白布盖着的好友,满目的情绪不知怎么发泄,只能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昨日之言犹在眼前,可是昨日和他喝酒聊天的人,却是天人永隔。
他们本打算去大漠看那连天的黄沙,感悟天地奇景,对于他们这些在武道上想更进一步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现在他却只能看着满地残痕,闷声喝酒。
“你来了。”古达生一脚踹开半阖着的房门,脸上情绪不太好,他看起来并不想守着这现场,“已经到换班的时间了。”
“我不干了,老子好歹也是一方掌门,怎么能被那几个毛头小伙子呼来喝去。”
古达生的话让石鹊师傅眉头一皱,不过石鹊师傅很快就敛去情绪,他安抚古达生,声音平缓,“此时非比寻常,古兄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计较。”
古达生似是被石鹊师傅劝下,他不满的在房间走来走去,“哼,我迟早要出这口恶气。”
石鹊师傅也不多话,他并没什么心情劝解古达生,摇了摇头就出了房门。
待石鹊师傅出了房门,那古达生古怪的探了探头,关上房门,看着地上的乌掌门勾起冷笑一抹,抬头,脚上用力一手撑着力另一只手在房梁上摸索。
房梁就这么点面积,但古达生摸索许久却没有拿到他想要找的东西,随后一个温热的物体抓住他的手,他不由脸色大变,耳边是陆小凤似卖宝的声音,“你找我。”
受了一惊的古达生下意识的松开手,也没有运起内力直接摔下,但到底是练武之人,这房梁对普通人来说是望尘莫及,对他们来说摔下不过是背后多了淤青而已。
听到声响破门而入的是花如令几位江湖前辈还有金九龄和花满楼,花如令几人的脸色并不好,花满楼虽不能看但他记得古达生的气息,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诡异莫测。
被陆小凤点了xue道封了内力的古达生,在花如令、苦智大师不解的目光中,被面无表情的石鹊师傅扭送到大堂。
古达生是一方掌门,江湖上所有人都惯于留着一手免得被仇人知道专门找克自己的招式,然后身死一生基业毁于一旦,所以不放心之下他们将古达生绑在椅子上。
陆小凤叉着腰,看着古达生面前,眼神的不解有恰到好处的透着胸有成竹。
古达生一直低着头,不知是愧对对面这些数十年的江湖好友还是自知无退路,索性来个默不作声:他若是不承认,他们又能奈他何?!
大堂之内,气氛沉默,花如令等几位江湖前辈静静的坐着,他们看着古达生谁都不愿意开口,也许他们都希望这一切都是陆小凤错误的推理,可以陆小凤的聪明,会吗?
许久,花如令叹了口气,他情绪淡淡,但仔细听依旧能听出那一丝不可置信,“古大侠,你我相交数十年,我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我什么都没做。”
别开头,古达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相交数十年的好友们,只是他这一开口,看似底气十足的话却是让人知道他的确是杀了乌掌门的凶手,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乌掌门?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真要说出点子卯寅丑,也就是数年前两人争夺一把利器,但在苦智大师的劝解下,两人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