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方向,也有一定可行性,后面的时间就跟狗一样跑市场做调研,得到一堆数据分析,同时兼顾格子铺。
是真的忙,付言风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瘦了一圈,整天挂个熊猫眼在校道晃悠,形象如同流浪汉。
某天晚上坐在格子铺,已经熟稔起来的戚和风问他:“你每天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付言风敲击着键盘的手一顿,眼前晃过倪青那张清秀带笑的脸,他说:“为了喜欢的人永远不离开自己。”
戚和风是知道倪青的存在的,她跟她没有过多的交流,并不了解这个人的性格。
“你喜欢的人这么看重钱?”
“不是,”付言风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是只单纯为了钱。”
他想要在未来给倪青一个富足的生活,在倪青两难时,自己可以有多一份筹码,多一份信心。
不至于因着生活的摧残,而在最后被人轻轻一推就土崩瓦解,什么都守护不住。
这些东西他很难跟别人去讲,也很难有人能去理解。
手边的玻璃杯空了,戚和风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说:“我去帮你倒。”
“不用了,我等会自己来。”
“放着吧,我自己来,你还是好好招呼朋友。”
戚和风:“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你这么忙,倒杯水没什么的。”
说着捞起杯子走去柜台那,纤细的身影一离开,付言风视线扫到大门,看到了他想要维护一生的人,半个身子遮掩在门框外,当下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付言风跟边上的工作人员说了声,快速起身走过去,张嘴刚要说什么,倪青先一步转了身,快速走进阴影里。
他愣了下,连忙跟上。
第40章
因为忙碌, 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付言风不是个适合煲电话粥的对象, 所以利用通讯联系的次数也不多。
晚上正好陪着人去了趟市中心,离付言风所在校区不算远, 倪青临时起意绕过来了一趟, 看到的画面让她相当不满意。
这也算人之常情,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 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了他人眼中可口的捕猎对象,谁都不会开心的起来。
这跟信任与否没多大关系,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本身就不是件好事。
“这人经常来吗?”倪青朝窗口努了努嘴巴。
方块里正好是倒完水正跟人说话的戚和风, 由于光顾次数频繁,跟周边人都已经很熟稔。
“也不算多, 隔几天来一次。”付言风只盯着她看,“今天怎么过来了?”
“正好路过附近。”
“之前没听你说。”
“你压根也没怎么联系我。”
“太忙了。”付言风将近期的计划简要的跟倪青说了一下。
倪青好半晌没反应。
“怎么了?”付言风问她。
“有点不太理解。”倪青快速看了他一眼,“你一定要这么拼吗?我感觉现在格子铺的收入已经够生活开支了, 如果是学费还差点,寒暑假找个兼职填补一下就没多大问题。”
他们最开始一心摆地摊为的也就是解决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 而现在感觉离最初的想法已经越来越远。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能得到的,永远不会嫌多。
倪青说:“我们还只是学生不是吗?”
“未雨绸缪不好吗?”付言风反问。
这个问题倪青并没有回答。
后来在格子铺坐了会, 戚和风见到倪青时表现的落落大方平易近人,两人也稍稍聊了几句,因为是一个校区, 回去时自然同路。
“听说你们认识很久了。”戚和风突然说。
倪青点头应了声。
“你们怎么认识的?”
倪青想着两人初识时总被对方不待见的画面,说:“就是份孽缘。”
戚和风爽朗的笑起来:“孽缘成良缘也不过就是一个字的事情了,你们现在不挺好的吗?”
“很好吗?”
“很好啊,羡慕你的人可都是排着队的。”
倪青转头看她,灯光下,戚和风双眼闪亮,爽快而大方,倪青跟着扯了下嘴角:“你有没有排队?”
“当然是排着了,可惜排的不是你们的队。”
正好走到岔道,两人告别分开,倪青最后看了眼她远去的背影,并没有忽略到刚听见那问题时戚和风瞬间僵住的表情。
看样子她那个队也是没排错的。
-
时间是傍晚,倪青站在阳台拾掇那些很早时候就堆积着的小盆栽,挂的七七八八,零星有那么几盆还有点绿意。
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反正闲来无事,就捣鼓着。
这个周末,付言风依旧没有回来,倪青倒也已经习惯了。
她的视力还不错,某一次起身时看到楼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小男孩她昨天见过,跟着白墨上来的,在电梯里正巧碰上,至于旁边的中年男人。
倪青将手上的东西随便一扔,拍了拍沾到的泥,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宽厚的背影,对方很快坐进副驾驶,快速闪过的侧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原地站着想了好一会,突然表情一变,转身回了卧室。
翻箱倒柜很久,屋子瞬间成了刚乔迁完还没收拾过的模样,杂乱不堪,无从下脚。
她趴在地上,手上是一只盖了层薄灰的铁盒,锈迹斑斑昭示着曾渡过的漫长岁月。
费了点力才把盒子给掀开了,可爱的头绳,漂亮的糖纸,泛黄的校徽以及两张斑驳的照片。
唐湘音离婚时将属于前夫的东西打包整理过一次,全部卖给了收垃圾的,赚得三十多块钱。
这三十多块钱中并没有包含倪青现下手上的两张照片,唐湘音还算是个开明的母亲,自己恨归恨,却并没有剥夺孩子对父亲的最后一点留恋。
照片上的男人穿了一身老旧的银灰西装,西装略大,包裹着清瘦的身材,就像一只死板的大麻袋。
手上牵着一个吃棉花糖的小女孩,女孩是倪青,男人自然是她父亲。
倪青并不知道父亲的名字,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没人提起过这个男人,一次都没。
可是这天,照片上的人却似乎跟现实中的某一个划上了等号。
倪青觉得有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她对这个男人的记忆非常有限,但稍稍有所牵连后就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哪怕他不曾参与你的生活。
倪青原地盘腿坐着,给倪昭雪去了消息,对方跟中了大奖似的在那边颠颠的乐,乐了没几分钟不知道被什么耽搁就单方面没了消息。
“……”倪青拿着手机干瞪眼,“这是玩我呢,紧要关头给我掉链子。”
链子已经掉了,再接上的可能性有点大。
倪青原本想着就此消停,以后有机会再探听探听消息,然而跟那个男人有牵扯的小男孩碰过白墨的手,而白墨就在距离她几十米处,虽然可能隔着几道墙。
这对现在的倪青来说就像是饿极了的猫见着了剖好的鱼,不是一般的有诱惑。
她在家里踌躇犹豫很久,最后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不知道存放了多久的水饺一顿蒸煮,装了满满一盘,又体贴的搁了一小碟酱料,端着给他送过去。
开门后,白墨见到是她明显很意外。
倪青尴尬的举了举手上的东西:“煮多了,想着给你送点来。”
“谢谢。”白墨给她让开路,“进来坐会吧。”
“你吃了吗?”
“还没。”他关上门,“你来的正好,我正不知道今晚吃什么。”
说完他手握拳抵着嘴边狼狈的咳嗽了好几声。
倪青看着他。
白墨勉强扯了下嘴角:“没事,可能昨天降温着凉了,你坐,我去拿碗筷。”
“我来我来。”倪青积极主动,为了探消息,生生被逼出了奴性,狗腿的跑厨房,熟门熟路的拿了两幅碗筷下来。
白墨只瞧的新奇,也没多说什么。
“你家的小男孩不在吗?”倪青陪着他啃了两只水饺后问道。
“被他爸爸接走了。”
“他爸爸看起来好像年纪不小。”
白墨挑眉:“你看到了?”
“刚才晃过一眼,没怎么确定。”倪青随口撒谎说。
白墨没起疑:“是不小了,在现今社会算是老来得子,这饺子味道还可以,什么牌子?”
倪青刚要回答,白墨电话响了,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走远了些接通。
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很快回身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电脑,周边铺满了资料。
他的表情很严肃,这跟往日温和的模样相差甚远,显得有点陌生。
看过去明显很忙,而这人的忙碌又跟付言风的不太一样,前者忙的像商业精英,后者自然狼狈些。
倪青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呆在这继续妨碍别人,将筷子一放,准备起身走人。
“倪青!”白墨突然叫她,“你过来一下。”
他将电脑屏幕转向倪青,指着上面的一个标志说:“麻烦把有这个标志的资料都帮我找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