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恒目光锐利的扫视着林家众人,勾了勾唇,露出令人心寒的诡异笑容。
在司仪的引导下,他们向林孝天的灵位三鞠躬,家属谢礼后,只有林夕站起身,走向许致恒,与他握了握手,“谢谢你能过来。”
“应该的。我来介绍这是家母。”
“伯母您好!谢谢您能过来。”林夕握了握曹女士的手,又与米洛握手道谢后道:“到那边宾客区坐一会儿吧!喝杯茶。”
许致恒弯了弯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道:“不了,只怕我再待下去,那边那几个就火烧屁股坐不住了。”
林夕也嘲弄的扯了扯嘴角,“那我送你们。伯母,招呼不周,要您见笑了。”
一路送到许致恒的车前,许致恒打开车门护着母亲和米洛上车后,关好车门对林夕道:“到那边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许致恒低声道:“今早我让人在股票市场上吸纳了一些林氏的股票,你找时间过来我给你。”
林夕点了点头,“谢谢。为了稳定股价,董事会很快就会要求选举新一任主席,老爷子的遗嘱也会很快宣读,这件事用不了多久没会尘埃落定。”
“那就好。你有多大把握?”
“七成。”林夕谨慎的估计着,“对了,最近你和米洛都要注意一点儿个人安全,你真不应该让米洛今天带着戒指出现,那些人的手段太过下流,我怕他们会直接找你们麻烦。”
“我敢让她带着过来,自然是已经想好了,你别操心这些,趁着他们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这边的时间,尽快搞定董事会里的其他几位股东,争取他们的支持。我答应了林董一定让你坐上林氏主席的位置,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他拍了拍许致恒的肩,“你真的不打算来林氏吗?我想老爷子更想要的是你去林氏,他把当家戒指都给了你,可见对你有多看重。这件事儿别说那帮人,我都有点儿妒嫉呢!”
“打住。戒指是我真金白银买的,它已经和你们林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戒指现在跟我姓,姓许。我可没心思掺和在你们林家的这点儿破事儿。你抓紧摆平董事会那班人,别让我操心了,我忙着呢。”
林氏笑了,这么口气生硬的关心也就只有许致恒了。
从林家出来,许致恒送曹女士回西山别墅,米洛主动提出来要留下陪曹女士。
许致恒牵着她的手,望着她,“那辛苦你了,我必须得回公司,最近很多事情都到了紧要关头,实在走不开。”
“我知道,你去吧!”米洛点起脚,吻了吻他的下巴,笑着道:“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很闲很闲,天天都可以给我做饭吃。”
“好,我答应你,任务完成后,天天给你做饭吃。”
……
许致恒回到恒升财务,刚一起办公室,阿怪就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什么事?”许致恒靠坐在老板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很累?”
“没事,刚刚去林家吊唁回来,说吧,有什么事?”
“好消息,卫宁的医疗报告翻译出来了。”阿怪将手里的资料工工整整的放在办公桌上。
许致恒噌的一下从椅背上坐了起来,拿起资料翻阅着,又等不及细看地道:“直接说重点。”
“重点就是,她确实有偏执性精神障碍,关于石瑞不让她见孩子,并以此要胁她的那部分事情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
“那孩子呢?现在她和石瑞人都在J市,孩子呢?孩子在哪儿?”经过林孝天这件事,许致恒开始对私生子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这让他对孩子的下落变得更加紧切。
“你别着急,听我说,那孩子八年前就已经死了,肺炎。”
“死了?”许致恒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有些失落,有些窃喜,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对,这也是卫宁这个病的主要病因,孩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为了逃避这个现实,她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为她编造出了这个故事。”
“怎么会死了?英国的医疗条件,肺炎应该要不了他的命吧?”许致恒很难相信这个结果,一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孩子就这样不存在了。
“这件事卫宁和石瑞都有责任,孩子发病的初期两个人都没有重视,孩子发烧几天都没人管,等把孩子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了。”
“混账!”许致恒的情绪有些失控,“她不是口口声声很爱孩子吗?”
“实际上卫宁在生完孩子以后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精神一直就不是很好,石瑞的生意又一直没有起色,整天在外面忙着应酬,对她的关心又比较少,所以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对孩子也就疏于照顾,所以……”
“shit!”
“孩子死后,她非常自责,石瑞的情绪也很低落,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升级,从最初的口角变成了家暴,演变到后来,石瑞真的会在打完她之后把她锁在房间里,然后自己出去几天才回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卫宁的自我保护机构逐步起动,脑子的故事越来越完整,而你大概是她脑海里最完美的形象,是她的希望、救星,她从心里希望孩子是你,你能带着她和孩子远走高飞,幸福生活。就这样,整个故事就出来了。后来,李明和石瑞两个人都先后想利用她这个故事,引你出来,李明是为了操控你,石瑞则是为了钱。”
许致恒翻着病历问道:“这里哪里写着孩子是石瑞的?”
阿怪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没有。病历里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孩子是石瑞的,医生也很难从卫宁的故事里剥离出哪一部分是真实的,哪一部分是虚构的,事情的真相现在恐怕只有石瑞一个人知道。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肯说。”
“他不肯说,你不会去问啊?让韩钰去,他在部队做过刑讯,让他去,他有办法。”
阿怪有些诧异的望着许致恒,“老大,这样不太好吧!再说了反正孩子已经不在了,你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是或不是,有什么分别吗?”
是啊!还有什么意义吗?许致恒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他就是想真真切切的知道一个答案,至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来不及去想。
“孩子到底在哪儿个医院治的病,医疗记录有没有,血型到底是什么?”
“老大,这些没有石瑞的配合,我一个人没有方向的去找资料等于大海捞针。”
“问,去问!”许致恒吼道,他的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他使劲捏了捏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孩子死了,他的心并没有彻底觉得好过,他还是执着的想求个明白。
阿怪垂着头,坐在办公桌前,沉默着,许致恒现在根本不应该再把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司徒腾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他的关注点必须尽快回到这件事情上。
许致恒舒了一口大气,烦躁地点了一只烟,反复的吞吐中,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石瑞的事情,你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吧!你和韩钰还是把精力放在接下来的玫瑰园的生日会上吧!我给你的照片你分析得怎么样了?”
“那是一个六位密码锁,而照片上能看到指纹的数字一共有5个,其中6这个数字上的指纹明显比其他4个数字要多,可以从此推断,这5个数字中,6这个数字是重新出现过两次的,就算是这样,也有几百种排列组合。”
许致恒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他拨通内线电话把韩钰叫到办公室后,转头问阿怪:“几百种排列组合,如果用解码器,最快可以用多长时间打开司徒腾办公室这个锁。”
“30秒。”
许致恒拿出玫瑰庄园的平面图,在玫瑰园的位置画了一个叉道:“我计划让米洛把宴会安排在这个位置,从这里走到主楼,距离很近,不出意外我可以在1分钟内到书房门口,30秒开锁,进入房间,打开电脑拷出数据,再顺利离开,我想整个过程,最少需要5分钟。”
他又在玫瑰园不远处的那排矮房处画了一个五角星道:“这里据米洛的观察分析应该是监控室和机房的位置,生日会当天司徒腾一定会在这个地方有安排很多人防止有人潜入。”
阿怪道:“这没问题,我可以在玫瑰园外黑入他们防御系统,将所有的监控录像画面调换掉,制造出5分钟的空档给你。”
韩钰道:“我和Elena也算是朋友,生日会那天我也去,就由我来潜入书房吧!5分钟内完成任务没问题。”
许致恒点头道:“好,那我来负责引开司徒腾的注意。还有几天的时间,大家先分头准备,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安全第一。”
这时,韩钰的手机铃突兀的响起,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接电话,一会儿,他走回来垂着对许致恒道:“许总,对不起,我们的人刚刚发现,石瑞从仓库的地窖里跑了。”
“什么?”许致恒站起身一拳打在桌子上,“该死!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对不起,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他们会马上通知我。”
“他很可能会想办法离开J市,火车站、机场都找人盯着。”
“是的。”韩钰答应了,走去打电话布署。
许致恒看了看阿怪道:“卫宁呢,卫宁最近的情况怎么样?石瑞也可能会去找她。”
“昨天我已经让人把她到戒赌所了,那边看守很严,你放心。”
许致恒盯着他没有说话,现在他最不想听的就是放心,因为最后总是没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