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看向另一侧窗外,唇边含笑:“好。”
……
第二天又是天还未亮,林深又敲开了她的房门,手上依然提了东西。
林慕等他进屋后关上门,无奈地问:“今天又要去哪儿?”
“看日出。”
她满是无奈地被他推入浴室换好了衣服,以为是在郊区看日出,没成想坐上一辆车后被带到好远的地方,连续开了好久,她不禁转头问:“这是去哪儿?”
林深指了指窗外:“快到了,看那里。”
林慕偏过头,发现一处瀑布的踪迹,从一面高高峭壁垂直而下,尽管现在隔得仍有些距离,也能感受到水流湍急,水雾依稀可见。
峭壁下是一方平原,更衬得瀑布有如天神蔚为壮观,很唯美。
两人下了车,走近瀑布,此时天色渐渐亮了,林慕架好三脚架,开始调整参数,等光线合适时连拍了好几十张。
张张都很美,她一边翻看一边满意地笑着说:“真是太美了!林深,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林深一把夺过相机高高举起:“再说谢谢,信不信我全删了。”
心一揪,她踮起脚抻直了胳膊蹦了几次都够不着,焦急道:“我不说了,保证再也不说了,你快还给我啊!”
“最好记住这句话。”林深随手一抛相机,吓得林慕心跳都漏了一拍连忙接住。他从包里取出两件雨衣,拿一件递给她,“穿上这个,我们去后面看看。”
她依言穿上,两人穿过一条小道来到瀑布后面,离得很近,这里看瀑布更绮丽,只是瀑布飞溅的水滴太密集,像下起了雨,她才明白为什么林深让她穿雨衣。
她稍微把雨衣帽子往后扯了一点,沉浸在漫天水雾、哗哗瀑布水声中。水雾笼罩了两人全身,两人露出的脸都沾上不少水,湿润一片,晶莹剔透的水珠镶嵌于细密卷翘睫毛间,两人都是。
林深看了几眼瀑布便一直低下头看她,柔美面容在水雾中朦胧如幻,沾满水汽的眼睫微微颤动,潋动他的心,唇瓣湿润娇嫩,看得人心痒。
他定了定心神,又看向瀑布。
林慕曾给他推荐一部电影,《春光乍泄》,推荐时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也许他看了会和Johnny进入新里程。
那部电影他不太记得剧情了,但其中一句台词不知为何总亘在他心头,明明那时对林慕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或者说他还未看清自己的心。
“当我站在瀑布前,觉得非常的难过,我总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
兜兜转转,终归当他站在瀑布前,身旁有她。林深望着飞瀑,微微笑了。
两人在瀑布下站了很久,林深见她额发有些湿了,拉过她捧起脸,拇指拂去眼睫毛沾上的水珠,擦了擦她的额发:“我们回去吧。”
“嗯。”
回去的路上林慕打了几个喷嚏,他皱起眉头:“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吧,应该没什么。”她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回到酒店,他要带她去看医生,却被她拒绝:“林深,真的没什么,回去我早点睡觉,穿厚点儿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还想说,又被她的话堵住:“而且,今天起来好早啊,我这会儿好累,真的很想休息。”
林深知道她脾气倔,沉着脸不再劝。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去敲开门,却发现开门的林慕脸色不正常的红润,嘴唇又干又白。
他关上门,大掌直接摸上她的额头,手背一片不正常的高温:“你发烧了。”
林慕昨天半夜就发起了烧,浑身乏力,烧了热水喝了也不见好转,这会儿神志都有点儿模糊了,恍恍惚惚给他开了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突然脚一空,被他抱在怀里。
她一惊,瞬间记起那夜也是这样被他抱起,果然,下一秒被抱着往床边走去,她无力地揪着他的衣领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哑。
等她被放到床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林慕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无助地不停摇头:“林深……不要……”
林深放下她正拿起手机想给医院打电话,闻言手一顿,默了几秒,说:“我找医生。”
他坐在床侧,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轻声呢喃:“林慕……别怕我。”
他打过出诊的电话,等医生的空当,去浴室打湿了毛巾拧干,走回搭在她额头上,拉高被子仔细掖好。
做完这一切,林深坐在一边沙发看着她出神。林慕无意识的呓语让他心头一震,那夜温存对她来说……是阴影?
他仰头靠进沙发,抬手缓缓插入发间,痛苦地阖上眼。
“爸爸……妈妈……”
林慕似乎烧糊涂了,开始说起胡话。
“我好想你们……”
“我生病了,需要你们照顾……”
林深睁开眼,走去床边坐下,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仍然是高热,拿起已经变热的毛巾准备去沾点儿冷水,刚一转身,身后传来轻声呓语。
“林深……不要不理我……”
第69章
“林深……不要不理我……”
林深脚步一滞, 缓缓转过身,立在原地捏紧了毛巾, 他仰起头深深呼吸了几次,而后大步迈到床边坐下, 低下头柔柔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不会不理你。”
目光温柔地在她脸上停留好一会儿, 他才站起身走去浴室重新用冷水浸湿了毛巾, 重新把毛巾搭在她额头, 他又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低声喃喃:“怎么舍得不理你……”
他双手捧起她的手轻轻按向自己的嘴唇,微凉的嘴唇碰上发热的手指,他低声叹息:“这五个月我都要疯了。”
怎么可能不疯, 闭眼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他只能放弃睡眠、玩命工作, 到后来,即使睁开眼,都会看见她的幻影。
他一直给自己暗示, 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头,会发现这世上只有他们最般配, 别无他选。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连私家侦探都解雇了,只等她想通来找他。
到底还是没忍住, 看见八卦头条的一瞬,眼前迅速出现五年前瘫在地上昏迷不醒、毫无生气的林慕,心痛到几乎窒息, 扔下一切来找她,确认她的安好。
林深放下她的手,把额头的毛巾换了一面,倒来一杯水,手指沾了些水,轻轻点了点她干燥的唇面。
医生来得不算晚,等医生开好处方药,送走医生后,林深把她撑起来搂在怀里,左手轻微摇了摇她的肩:“林慕,醒醒。”
她慢悠悠地睁开眼,碰到光又闭了闭再重新睁开:“嗯?”
他捧着药放在她嘴边:“来,吃药。”
林慕乖乖地张了嘴,等他把手扣上嘴倒进药丸,又等他把水杯递过来喝了一口咽下去:“谢……我好些了。”
林深好笑地勾起嘴角:“哪有这么快,再睡会儿。”小心把她放平。
“嗯。”林慕点点头,等他把杯子拉高盖好就闭上眼,没几秒就睡着了。
……
林慕的身体一向不错,又有林深悉心照料,两天就好了。
考虑到她前两天刚生了一场病,接下来几天林深没再带她出远门,两人在雷克雅未克四处闲逛,尝一尝当地特色美食,听听音乐会,去图书馆看书,扛起三脚架拍了些美图,一晃一周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周后,他们离开雷克雅未克,启程去了阿克雷里。
阿克雷里是冰岛第二大城市,号称为冰岛的“北方之都”,渔业发达,港口终年不冻,它还是冰岛著名的渔业加工工业中心,盛产各类鱼。
应运而生的各类用鱼做成的美味也是丰富多样,各有特色,其中最有特色的当属臭鲨鱼肉。
臭鲨鱼肉制作繁琐,原汁原味的臭鲨鱼肉要求原材料必须是格陵兰岛附近水域的鲨鱼才行,捕捞到鲨鱼后还需要在上半年晒四到五个月,鲨鱼本身含有一定毒素,晒好后需要埋入土中深度发酵,直到鱼肉完全发酵透彻,除去毒素。
而且,并不是一整条鲨鱼都能制作臭鲨鱼肉这道菜,只有鲨鱼腹部的一块红肉和身体的一块白肉才能用,因此价格不菲。
不过这不是重点……
“好臭!”林慕被林深用了激将法,挑了些臭鲨鱼肉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氨臭味。
林深淡定地挑了些放入嘴里,不紧不慢地嚼了嚼,慢条斯理咽下,笑道:“你果然不行。”
“不行,这我真不行。”她连忙端起一杯酒大口喝下,压一压嘴里的臭味,接着不可思议地皱眉问他,“你怎么吃下去的,好浓的氨臭味。”
他面色如常地又吃了些:“慢点嚼,会有鲜香味,味道还不错。”
林慕看他淡定地吃了一块又一块,嫌弃地撇了撇嘴:“噫,吃这么多别想有人亲你了。”
林深挑了挑眉:“又不会有别人亲我。”
林慕:“……”
她这才觉得刚才那话太暧昧,又因林深的回答红了脸,借口去厕所离开去透透气。
两人用过午餐,在午后的街道随意走走停停,阿克雷里虽说是北方之都,但更像一个宁静小镇,居民不到两万,走在路上倒是经常能碰见很多游客。
“林慕,想不想拍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