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撩 (悠悠的鱼)

刘颖嘴角抽了抽。
江奕低头，在刘颖耳畔说了句话。
刘颖彻底没了气势，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肩膀微微发颤，眼中带着惶恐，大红唇晕开了一片，狼狈不堪。
江奕轻轻搂许玥的腰，桃花眼弯弯，若无其事离开。
刘颖腿软，蹲到地上。
刚刚江奕说：许玥是我宠的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敢让她不爽，马上让你滚出圈。
许玥浑然不觉，出了宴厅，凉风一吹，许玥倏地醒神，飞快挣开江奕的臂弯，微微颔首，乖巧又恭敬，“谢谢学长。”
江奕手悬在空中，征了片刻，微微上扬的唇角往下压了压。
小姑娘可一点都不领情。
回到家，江奕百无聊赖看了会剧本。
刘圆圆正在收拾行李箱，注意到江奕脸色，马上煮了杯咖啡端进去。
江奕啜了小口，俊眉皱了皱。
“已经是全糖。”刘圆圆小声解释。
江奕挑眉，笑了，“圆圆啊，你和你男朋友确定关系之前，会不会对方一靠近，就马上躲得远远的？”
刘圆圆：“……”
半晌，她才瞪大眼睛，“老板，这个对我超纲了，我没男朋友。”
“哦，去谈一个，回来告诉我。”江奕轻啜咖啡，翘长的睫毛扫过下眼睑，晕开一片漂亮的阴影。
刘圆圆：“……老板，其实我觉得，你什么都不做就很撩，直接开口，应该不会有女孩子拒绝的。”
“她不一样。”江奕淡淡答。
“有什么不一样？是许小姐吗？”刘圆圆一颗八卦心都要炸裂了。
江奕语塞，咖啡杯悬在空中。
连刘圆圆都能看出来，那许玥应该也能看来出吧。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躲？
我喜欢你那叫撩，我不喜欢你那就是性。骚。扰。
小姑娘对别人说这话时的模样，一直印在江奕心里，此时震得他心拔凉拔凉。
窗外，夜已深，繁星点点。
星空下，某个角落的小公寓里，许玥趴在床头，壁灯慵懒的光落下来，醺得她睡意渐浓。
她撑着腮，半阖眼帘，跟何天如有一搭没一搭地通话，“我今天碰到刘颖的金主了，他居然给我发offer。”
“什么！”何天如惊诧出声，但只一瞬，就平缓下来了，“不过正常，听说他喜欢收纳美女，你怎么回的？”
许玥叹了口气，把晚上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何天如啧了一声，“刘颖算翻篇了，她再也不敢找我们麻烦了，她今晚肯定睡不踏实，估计连他金主都慌，你有没有跟江奕说陈景逸的事？”
“没。有那么严重吗？”许玥睁大眼睛。
“江奕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还吃饱了撑着去招惹你？有毛病。”何天如随口一应。
许玥听得脸颊微热，暗暗度量：他是不是对每个学妹都这么好？
何天如嗤笑，行里行间带了点唏嘘，“反正刘颖挺惨的就是了，一步错步步错，其实她算同龄里面拔尖的，非要跟魔鬼签协议走捷径。陈景逸是个狠角色，光在床。上，就够她呛了。”
“说正事，我们呢，一步步往上爬，不要受制于人。”何天如语重心长起来，“所以千万不能借江奕的力，容易被反噬，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人江老师也没要借力的意思。对了，我接下来干什么？”许玥抓了抓头，飞快掠过话题。
何天如认真盘算，“有几个雷剧的女二，我想再等等。《我们》公映后，可能形势好点，圈里很多人还是认可苏导的。”
“真的吗？一部公益片而已，几乎零片酬哎。”许玥叹了叹气。
“真的，苏导的牌子还是很响的，几乎每一部都叫好不叫座。”
许玥：“……好吧，我是要冲一线的人，不要让我姐等太久，她现在好不容易松了点口。”
何天如宽慰笑，“目标挺远大啊，行啊，今年星谊年会，好好准备，咱们去抢点资源。”
许玥满腔热血，认真点点头。
然而，她足足家里蹲了两个月。
闲的发慌，她直播画画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稳定。
粉丝特别活跃。
月大，你又上线吸猫了。
月大，你家是不是养了很多萌宠，每张画都有小喵或者狗狗，好幸福啊。
我猜画里的小哥哥就是奕神，月大是奕神粉嘛。
……
小号涨粉杠杠的，远超大号，让许玥十八线的自尊碎了一地。
天气渐渐转暖。
三月开学，《我们一起成长》上映。
闲久了，多少还是有点慌，上映当天清早，许玥忍不住打电话问何天如，“小天，不应该有首映式什么的吗？”
何天如无语失笑，“苏导自己砸锅卖铁的情怀片，连你片酬都付不起，你让他卖血去筹宣传费啊？”
许玥“哦”了一声，微微有点失落。
何天如噼里啪啦引导自家小艺人，“微博转发一下就算宣传了，我帮你转了，这种严肃题材不能主动炒，容易让观众逆反，别操心，该干嘛干嘛去，默默积累正面形象。”
许玥：“哦。”
挂了电话，她默默打开微博搜索自己的首部女一作品，找到官宣，用小号默默点了个赞。
有力无处使，她又热血沸腾地手绘了一幅海报扔小号上。素人自娱自乐，不算主动炒吧。
评论一下炸了。
哇，月大的画风好华丽，比官博的好看多了。
青春片吗？好像蛮好看的样子，都是新人啊。
月大，我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能忘了奕神，他救过你啊，你连片里学校门卫大叔你都画了，偏偏没有我们家奕神，呜呜。
哼，没有奕神，脱粉！
单独画一幅江警官我就原谅你，不然，哼哼，给你寄刀片。
我只要江警官的出水照，你们懂的，哈哈哈。
……
楼越来越歪。
许玥心塞，把手机扔一旁，捂住脸在被窝里打滚。
不是忘了江奕，而是江奕知道月大建筑师是她的号。要是画了，被本尊看到，那得多羞耻。
晚上，张书清带外卖过来陪她吃。匆匆进了门，张书清额头泛了层汗珠，冲许玥气喘吁吁地揶揄，“我只要江警官。”
许玥微征，脸嗖地红了，“啊？”
“上热搜了。”张书清张大眼，“你不知道？”
“真的？”许玥半信半疑，迫不及待翻出微博。
果然，热搜前十了，还带了个小红色的热字。
许玥点进自己的小号，脸颊桃花朵朵，“怎么办啊？”
海报那条微博底下，队伍整整齐齐：月大，快画江警官出水照。
其实，落水那场戏，千钧一发，江警官根本没有脱衣服就跳下水救人了，但是……粉丝们的潜台词，许玥自然懂。
“咳咳，画呀。”张书清幸灾乐祸地笑。
许玥愁云密布，没好气地恼了她一眼，白皙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飞跃，敲出一句：没见过，画不出来。
“小姐，会不会太直白了？”张书清眼神有深意。
许玥没觉得不对劲，何天如电话立马来了，“你把小号给我，以后没我同意，不准发微博。”
“为什么啊？我还要直播呢。”许玥慢吞吞吃饭，含含糊糊地委屈嚷嚷。
“我已经跟陆臻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当做没看到，你啊你，见他绕道行不行，万一掉马怎么办，还想上头条，里里外外被黑个遍吗？”何天如又气又无奈。
许玥脑子轰的一声，急的扔下筷子，“你打电话给陆臻了？”
何天如茫然。
许玥更委屈了，语气蔫蔫的，“小天，你坑人，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在等他回复一样。”
“难道不是吗？算了，懒得跟你吵，就当给电影做宣传了，你要直播画画提前跟我申请，密码我直接给你改了。”何天如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许玥叹气，依依不舍翻了翻评论。
我来翻译一下月大的话：奕神，约吗？
啊哈哈，月大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奕神，快来，有人要画你果照。
……
许玥扶额，想到此刻江奕可能在刷微博，羞耻得想钻地洞。
她截图了粉丝的回复，发给何天如，指尖飞快敲字：好丢脸，删掉删掉赶紧删掉。
发送键还没按，视频邀请先来了。
看清了名字，许玥心头猛地咯噔，抱着手机来回踱步。
铃声落寞地响了一阵，安静了。
许玥长长吐了口气，缓了不到半分钟，手机震了震。
JLL：你约我？
许玥耳根发热，指尖飞舞，苍白地回了句：不是不是。
JLL：哦，你想让我约你？
许玥哭笑不得，饭都没心思吃了，跑到阳台上，任由晚风扫过微烫的脸颊，带走些许温度。
她捧着手机，删删改改半天，捏不出一句话。
手机又震了震。
男人发来了语音，气息微喘，沉声轻轻一笑，暧昧到极致，“改天，今天受了点腰伤。”
许玥轻轻抿了抿唇，刚被晚风吹凉的脸蛋，添了层来势汹汹的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