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后对我说:“高天泽来了,你进去里间!”
“那我走了!”
“来不及了,他进来了!”凝姨说着,推了我一下。
我赶紧站起来,跑进了里间,我刚刚关了里间的门,就听见高天泽走进来的脚步声。
“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有客人?”是香凝的声音,“坐,喝什么茶?”
“没有,下了班,还不想回去,心里有些憋屈!”高天泽对香凝说道,“头有些痛,来一杯热咖啡吧!”
我听见凝姨走动的声音,然后传出了器皿的声音,想必是凝姨在给高天泽煮咖啡。
“凝!我们真的老了?”高天泽的声音。
“怎么这样说?”我听凝姨回问。
我好半天没有听到高天泽回答凝姨。
许久,內间里也飘进了咖啡香。
“趁热喝吧!”凝姨的语气温柔的说道,“不过还是尽量少喝咖啡,你的胃不好!”
“谢谢!”高天泽的声音里很疲惫:“你还记得?”
又沉默了好久,还是高天泽开口说话,“凝,有的时候突然间会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路走错了!看来真的老了,总是向回望。”
“没有回头路!”香凝语气很坚定。
“假如有机会,你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高天泽沙哑的声音问香凝。
沉默很久,凝姨说:“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希望捷庭还在,我们可以看晨夕交替,别无他求!”
这次轮到高天泽沉默,许久,高天泽才说了一句,“是啊,没有也许!”
我有些压抑,我了解此时他们的心境,尤其是凝姨,我想她也许是真的只希望自己的丈夫在,我不由得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帮凝姨找回自己的爱人。
“今天去了一趟陈老爷子那!”高天泽像似对凝姨来倾述。
“哦!香港见到,还是那么鹤发童颜的,很少再看他在出来走动。”凝姨的话有些答非所问的感觉。
“哈!叫老爷子教训了一顿,我都不知道,现在我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个年龄了,竟然活的有些迷茫了,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能料想的,所以我在怀疑,当初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放弃你,是不是正确的!”高天泽像似在自言自语,有些幽怨。
我没想到,像高天泽这样的男人,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也有这样迷茫的时候。
“因为什么教训你?”凝姨问,显然她在装作什么都不知。
只有在内室的我听得明白,凝姨这是明知故问。
“本想去老爷子那聊聊巡展的事情,这一次确实很轰动,酒会上也与最高官聊的不错,这也是老爷子的功劳,总该去谢谢,于公于私都不能装糊涂!这么多年,陈老对我确实有恩情。”高天泽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天泽......”凝姨叫了一声停在那。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你不觉得,你真的错了吗?”
“你指什么?”高天泽问。
“虽然对你来说,严曼琪的事情,是个小事情,是家事。但是,天泽,从这件事情上折射出你的方向是错的,严曼琪的事情上,坦露出了你的自私与狭隘!”
“你是这样认为吗?”高天泽的语气有些急,亦或是有些温怒。
“难道你还是不肯承认吗?”凝姨没有退让。
“看来凝,你一直都有记恨我!我高天泽的这半生,欠下的债无法还清。如果有来生,我不会在放开你的手!”高天泽竟然很孩子气,这一点我发现高桐与他的父亲很相同。
“这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不希望再有来生!如果有,我的来生里不希望再有你!”凝姨很决绝。“你不要混淆这两件事情,我说的你的方向错误,没有包括我们的之间的感情,我不希望你在提及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说了,过去了,那是从前。我说的是孩子们!”
“凝!我不想跟你吵!我们越来越老了,我很珍惜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光,哪怕只是存在一个空间里,能看到你的身影,足以!”
“这不是吵,既然你来,想跟我说说这件事情,那我只能实话实说,说我认为是正确的。”
“是啊,我累的时候,我烦恼的时候,就会想你,只有你才可以让我平静,今天并不是陈老训斥我,我才觉得郁闷,不服!其实我服!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高天泽的说辞有些颓唐的感觉。
“我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用你的话说,我永远都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凝,其实我不知道!我现在才一点点的清醒,一点点的意识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选择的路是否正确,就因为我看不见结果,所以我才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迷茫。”
“你说我的方向是错的,对!没错,是错的,可是我找不到我要的方向,我TM的根本就没方向。但是我想证实我的选择是对的,我想成就我想要的,才能直面的去面对我当初抛弃你做的选择,只有我达到了我要的,才对抛弃你有个交代!”
我虽然看不见高天泽的表情,但是可以听出来高天泽有些激动。
而且我理解他心里有多悲哀......
第0587 难舍难分
“那也是你对你自己的交代!”凝姨有些负气的说了一句。
“看来我确实自私,这个交代,只是给我自己的,慰藉我自己的心灵的!没错,看来我还是错了!”高天泽有些气馁:“所以走到今天,我越是急于求成,越是有种往下坠的感觉!”
“天泽,你该给孩子们一个交代,伤了我,已经过去,无法弥补,别在纠结罢!但是别伤害孩子们了,那样你就越错越远了,他们将是你隐形的翅膀,相信我!如果你还相信我!”
“凝!我从来就没有不相信你,你依旧还是那个我爱的你,我可以变老去,但是我的情感一直还停留在我爱你的时候,我的心里的位置,依旧还都是你!但是我无法对你说,我没有资格亵渎你!”
我听到高天泽对凝姨说的这些话,心里突然很酸楚,当然只是从感情的角度出发,我已经理解了高天泽的苦衷。
“那就给他们一个答案,为了高桐,为了他的幸福,曼琪那孩子,配做桐儿的贤内助!知时务者为俊杰,家和万事兴,这对翅膀才是你永远的靠山。”
香凝对高天泽说的很坚定,“曼琪这丫头的能量是个迷,无可限量,要比你自己设定的目标要实惠的多,不管从你自私的角度,还是家族的角度,你都该清醒的意识到,退一步海阔天空,你退的一步,将是你前进的一大步。桐儿的思维青出于蓝胜于蓝!而曼琪能给他安定,慰藉!你不觉得吗?”
“可是,我怎么弥补,让我为一个黄毛丫头低头?我......”
这句话让我的心猛的缩紧。
“哈!高天泽,你这是什么话?不管她多大,你做错了就得低头,俗话说,‘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谁给你灌输的理念你就要高高在上?高天泽,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听出凝姨的激动。
高天泽没在说话,我想他一定是在做内心挣扎。
“看来你从骨子里就没有看好这个孩子是吗?评什么?她哪里不好?家庭?地位?财力?还是物力?......”
“凝,其实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
“那你是什么样子的?你凭什么干涉桐儿的幸福与选择?你已经亲手毁了我们的幸福,你还要用你的手去毁了他们的?高天泽,你究竟怎么想的?”
“我也没有不喜欢那孩子,只是,我们之间误会太深了,怕是无法逾越!”高天泽无力的说,“你应该知道,那孩子的性格也是很刚烈的,我也明白她受了不少的委屈,我怕已经会是隔膜!毕竟我只有桐儿这一个孩子。”
“我相信,从现在起,你们用你们的真诚,会换来你们的家庭的和睦的!其乐融融,儿孙满堂不好吗?”凝姨的语气有些幽怨。
“凝......对不起!”
室内沉默了好久,很静,似乎连呼吸都可以听到,我很努力的屏住自己的呼吸。
“天泽,回去吧!”
“嗯!”
又沉静了好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凝!我知道了!”高天泽的话有些没头没脑。
我听见外面传来一点声音,应该是高天泽起身想走的意思。
“天泽......”
“嗯?”
“走吧!”
“嗯!”
又安静了许久,我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都有些难分。
这个静怡好折磨人。
然后我听见高天泽沙哑的说了一声,“我走了!”
“嗯!我不送你了!”
“嗯!”
我终于听到了高天泽离去的脚步声。
好久,我没敢出去,凝姨也没叫我,直到她喊了我一声,我才轻轻的走出去,我看见凝姨的眼睛是红的。
“凝姨!”
“嗯!”
“你还爱他对吗?”我傻傻的问。
“怎能忘记!”香凝幽幽的说。
“我们吃饭吧!怕是早就好了!”凝姨伸手按了茶几上的铃,不多时跑来一个服务员,凝姨吩咐:“把我们的饭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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