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剑江湖远 (云落沧海)

似乎是看出司雯在扭捏什么，叶孤城又道，“无妨。我见过你练剑，心诚，剑诚，胜过很多剑客。”
被叶孤城这么一夸，司雯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也有些隐约明白了叶孤城的用意。叶孤城的剑在有了其他的牵扯之后已经偏离了他的剑意，大约是见到了她习剑时的专一和认真爱才心起。这么一想，司雯嘴角的笑意便怎么也压不下去，被自己曾经的偶像所看重的心情谁遇到谁才知道。
闻名天下的素斋没有吃到，却得了当世一流剑客的教导，司雯是一点也不遗憾，乐颠颠的跟着叶孤城离开此处去了平南王府。
虽说此行的目的地是平南王府，但实际上司雯并没有住在平南王府。白云城就算不是富可敌国，也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在某些地方没有势力也会有别院。司雯住的地方就是叶孤城在此处购置的别院。
自从司雯入住别院，别院的仆役只要走过那长长的回廊踏入习武园的范围，便可听到有节奏的长剑破空之声。
说是习武园其实并不尽然，习武堂只是仆役们私下给这个空旷的花园起的名字。别院没有人入住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花园，没有种什么名贵的花草，只是错落了些树木花枝，简单大方，很奇怪的是在花园环绕的中间空出很大一片地方。直到叶孤城和司雯的到来，随着司雯日日在此处挥剑，众人在恍然原来这空地是用来习武的。
别院的仆役对司雯的身份多少有些猜测，可在见识过随主人一起来的管家的厉害之后都不约而同的将那八卦的心思深深压入心底。
而八卦的中心司雯此刻在花园里刚刚做完当日功课——挥剑一千下。
司雯随叶孤城从禅院离开的第一天叶孤城就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功课，不是没有过疑问，但司雯依旧是认真的完成叶孤城布置下的功课。然而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的了然，司雯不得不感叹天才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
从习武之初，司雯走的就不是剑道，所学的武功虽然都是上等武学，但这些精妙的武学侧重点都不在剑法上，尽管黄药师有传授桃花岛的各式剑法，可都是基于桃花岛独特的内功心法之上。直到接触了越女，司雯才算摸到了剑道的门槛，随着后来经历的多，对剑的感悟一天胜过一天，这才正式踏入了追寻剑道的路途，甚至在对敌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用剑而不是最初学会的种种武学。
正是由于这样，司雯在用剑一途上，基础终究是有些薄弱，挥剑的时候剑势多少有些不足。叶孤城挑明了司雯的弱点，命她日日挥剑千次，为的就是强制修补剑势的不足。
随手挽出一朵剑花，司雯将剑插回剑鞘，随后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连日来的基本功没有白做，辛苦是辛苦，同样的收获也是成正比，司雯很确信，照这样的势头走下去，她很快便能补足自己的剑势。
见司雯收回长剑，等候在花园远处的侍女轻轻舒了口气，快步走到司雯的身旁，“小姐，城主让您练剑后在此处稍等片刻。”
这段时间叶孤城并不是每天都在，但隔那么一两日总会回来指导她一番，司雯也习惯了偶尔练剑之后的等候，是以没有多问便径自走向不远处池塘中心的小亭，在那儿摆着一把古琴，她可以趁着叶孤城还没有回来稍稍的放松下。
叶孤城回来的时候还未进花园就听到一阵如山涧泉水般舒缓悦耳的琴音，不自觉的微微有些蹙起的眉头舒展开，脚步似乎也轻快了那么几分。驻足于花园，看着那亭中少女愉悦的笑脸，耳边是同样愉悦的琴声，叶孤城心中微动，随即很快的平静下来。
叶孤城缓缓走进小亭的同时，琴音也同时渐渐消弭，司雯抬起头，笑道，“今日回来的很早啊。”
“嗯。”
等了半晌除了这一个淡淡的‘嗯’，司雯感到有些奇怪，叶孤城虽然看起来很冷，但熟悉之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的冷漠，今日的情形还是这段时日来第一次遇到，遂不解的问道，“心情不太好？”稍作停顿之后又试探道，“是在平南王府遇到了什么事情？”
叶孤城低着头拨弄着琴弦，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遇到了西门吹雪。”
司雯笑了，“如果不认识你们两个，单单从江湖传言来看，恐怕很难有人能一眼看出你们二人的区别，都是白衣，都是当世的顶尖剑客，都是一身的冷冽的之气。”
拨弄琴弦的手顿了顿，“你了解西门吹雪？”
司雯摇摇头，“了解称不上，只是大概知道一点他的为人和剑法。”
一声高过一声的琴音响起，高亢而暗含激昂的战意，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下一下的拨弄，曲不成调，却听得司雯心惊肉跳。
突兀的，叶孤城收回了手，定定的望进司雯的双眸，“可想见见天外飞仙？”

　　☆、第55章

叶孤城的话瞬间点燃了司雯的双眼。
曾经在看小说和电视的时候,‘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短短八个字道出了两位当世剑客的绝世风采，在学剑之初,司雯就渴望能见识到二人的风采,来到陆小凤的世界之后她心中的渴望更甚。
只是……叶孤城提起天外飞仙之前偏偏说到了西门吹雪。
司雯略有些犹豫，她猜不透叶孤城所谓的见见天外飞仙，是指单独的剑招,还是不久之后那场旷世之战。
司雯眼底的渴望和犹豫被叶孤城看在眼底，墨色的剑眉微微挑起,“不想？”
“当然想！”司雯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有何可犹豫？”
司雯抿抿唇,试探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可是你提到了西门吹雪。”
“那又如何？”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之剑。”
叶孤城的笑意溢出唇边,“你很了解我。”
司雯摇摇头，叹道，“我不是了解你。一个剑客在追寻剑道的路上总是会遇到那么一两个或视为知己或视为对手的人，你遇到了西门吹雪，一场生死之战似乎在所难免。”
叶孤城收敛了笑意，定定的看着司雯，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曾经，司雯有想过是不是如果叶孤城没有参与谋反，两名剑客的相遇便不会存在生死之战，可是终究只是想想，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他们全力一战必有一死。如今就算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司雯也忍不住问出口，“就不能只是切磋？”
叶孤城没有回答，收回眼神，垂首在琴弦上来回的拨弄。
司雯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仅天真，而且有些呆傻。
自那日之后，叶孤城再也没有提过此事，而司雯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两人教的教，学的学，闲暇的时候弹琴对饮，日子平静安宁，只是司雯的心中似乎有一片乌云在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
夜，深沉如往昔，叶孤城再次外出未归，司雯心中的乌云愈演愈烈，几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司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做了之后是否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忽然，司雯略带迷惘的眼神陡然犀利，从随着叶孤城练剑开始一直不曾脱离过她视线的长剑‘铮’的一声长吟，在月光下折射出逼人的寒光，司雯的身影一晃，人随剑动，恍若月下仙。
躲在暗影处的人轻功极佳，在剑影逼近之时一个起跃避开，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不管他如何闪避，长剑始终如影随形，眼见长剑即将刺入身体，他不由得出声阻拦，“是我！”
长剑一顿，随即入鞘。
来人拍了拍胸口，拉下黑色的面罩，漏出一张清瘦的脸庞，他心有余悸道，“这么凌厉的剑气，险些以为我今日必有一难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莫不是想从叶孤城手中偷点什么？”司雯对剑的掌控已然又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剑气剑势收发自如，自是不认为方才真的有吓到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嘿嘿一笑，“我可不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
“这天下大约就没有什么是你司空摘星不敢偷的，说吧，深夜造访到底所谓何事？”
见司雯态度丝毫不因他的话语有所改变，司空摘星耸耸肩，撇了撇嘴，“果真如陆小凤所说一般无趣至极，这次竟然又输了。”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一直是一对损友，平日最喜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更喜欢赌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听到司空摘星如此说司雯并不惊讶，只是上下打量了司空摘星一番，“他比你更熟悉我，你居然和他赌关于我的事情，输了也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不等司空摘星做出反应，司雯又接着道，“陆小凤让你来找我的？”
“他有句话要带给你。”话说一半，司空摘星故意停了停，从司雯的眼底和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好奇之色，不由得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司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人心总是肉长的，更何况司雯本身也不是什么冷血之人，在经历了被叶孤城救起、收留以及近段时间的相处，司雯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接受叶孤城命中的结局。不管叶孤城是为了什么参与了造反，也不管他对别人是如何，至少他在和自己的相处中一直都是坦诚相待。要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挚友走上一条不归路，司雯自问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