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打人不好的
借着夜色,严瑾藏匿在拐角处,听着里面的谈话,开口的是比较大的那几个孩子,“小子,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是不是那个送咸鸭蛋的?”
“你们跟着我,有什么事吗?”那小孩话里颇有些无辜,好像没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怎样的洪水猛兽。
“我问你是不是往工厂食堂送咸鸭蛋了?”
“是啊,我们家自己做的,哥哥也想买吗?可是今天的卖完了。”说完,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哈哈哈……你们听这小子,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对方说着,抄起手里的棍子敲在地上,“你在这里卖东西,就要交保护费,一个月五块钱,拿来!”
“我们是小本生意,赚不了那么多的。”男孩似乎还打算跟他讲道理。
“我管你能不能赚那么多,要是交不出来,我手里的棍子可不长眼!”
“哥哥,打人不好的。”小孩怯怯地说道,“天快黑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车了。”
“少废话,给我拿来!”
见小孩不给,对方干脆就要上手去抢,严瑾正准备冲过去帮忙,就看到小孩抬脚踢向面前的男生,动作干净利落,后者双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应声而倒,手里的棍子也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小男孩提起篮子毫不犹豫地往外跑,为首的那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其他人说道,“还不追!”
见此,严瑾手快地拾起地上的几个石子,看小孩飞奔过去之后,瞄准着后面追赶的几个身影,一人赏了一个石头,一群人脚上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疼,转眼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孩听见动静,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严瑾,嘴巴微微一张,像是在说谢谢,严瑾挥挥手,让他快点离开,小孩点点头,感谢地看了他一眼,一溜烟跑得没影了,严瑾确保几人追不上那孩子之后,才独自驱车离开。
*
江黄河为了给严瑾长脸,第二天把压箱底的西装都给穿在了身上,还打了个鲜红的领带,外面的棉服也是新做的,过年的时候才穿一次,连头发都特意修整过。
“怎么样?”江黄河摸着剃干净的下巴,脸上带起笑容,接着他就发现严瑾也挺上道的的,虽然还是穿着军装,但色泽很鲜艳,一看就是新的。
江黄河满意地点头,就他兄弟这样的条件,哪家姑娘不想嫁?
事不宜迟,两人带着东西,开车来到常青村,车子开到村口就进不去了,村里的孩子一看到有车进来,纷纷围着他们转,只是在看到有人下车之后,又稍稍躲开了一些。
严瑾身上自带一股浓烈的寒气,长得也微有些吓人,寻常人见了,只怕说话的声音都要低三度,幸好的是村里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不少人认出他之后,都大着胆子跟他打招呼,还有关心他回来做什么。
严瑾话不多,江黄河又是个自来熟,还没走到岑家,两人的角色都快对调了,仿佛江黄河才是跟他们熟的那个。
听见有人要到岑家提亲,几个看热闹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跑去报喜,“岑叔,岑叔,又有人上你家提亲了。”
要是能提成,他们就有糖吃了。
221、女婿上门
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江黄河忍不住咧开嘴,惊奇地对严瑾说道,“弟妹还挺受欢迎的?”
怪不得他这么着急,原来是怕人跑了。
严瑾没出声,目光却是沉了沉,走到哪都有一群人跟他抢老婆。
冬日里村里的人已经不怎么干活了,加上今天是好日子,正好遇上黄山的女儿黄月香出嫁,村里的人都聚到了黄家附近,帮忙的帮忙,吃酒的吃酒,场面好不热闹。
突然,几个小孩欢天喜地跑来,“岑叔,又有人到你家提亲了!”
旁边一个婶子打趣道,“啊呀急什么,你们岑叔肯定又不答应,他哪里舍得把宝贝闺女嫁出去。”
岑末长得水灵,又在大城市念书,是他们村难得有出息的,所以这些年来提亲的可不少,把岑三水的臭毛病都惯出来了。
看人家性子老实又觉得长得差了点,长得好又想个子高,个子高的又怕欺负媳妇,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大家都说岑末早晚因为这个爹嫁不出去。
现在听说还有人敢上门提亲,众人纷纷附和:
“今天来了个什么人?是不是上次那个大学生?我看他就不错,远是远了点……”
“还是前年那个站长的儿子?听说那人看到岑末,火车都坐过站了,非得跟着来打听,前段时间还在问岑家的闺女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们忘了?隔壁村的那个,前几天刚来过,我瞧着他还没死心呢。”
“不是不是。”名叫虎子的小男孩口齿伶俐,表情生动地说道,“今天来的人特别高!跟大树一样高!”
“还开着绿色的铁皮车。”旁边的小女孩也加入了讨论,“有两个叔叔呢,一个脸白点,一个脸黑点,长得有些吓人。”
“叔叔,那得多大年纪了?”林琼华心里咯噔一下,别又招了什么烂桃花回来。
“岑末她娘,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来者是客,别怠慢了人家。”
“开车过来的,家里肯定有钱。”
“这里有我们就行,你还是回去看一眼吧。”
听着众人的议论,岑三水已经把身上的外套给穿上了,着急地对林琼华说,“孩子娘,不差这么一会儿,咱们去瞅瞅,到底怎么回事。”
见此,林琼华只好解开腰间的围裙,对众人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一个婶子道,“赶紧的吧,说不定今天就是女婿上门了。”
岑三水嘿嘿一笑,“我们岑末还小,不着急,等她姐嫁人了再说。”
“哎呦静丫头亲事都定那么久了,成亲还不是早晚的事,是不是啊翠萍?”
王翠萍笑笑,却不敢应声,前几天宋卫国来信,似乎有意要解除这门亲事,说是首长的女儿看上他了,这会儿提到岑静,她难免有些心虚。
听到有人提亲,林琼华反而愁着一张脸,这些年的不说几十个,少说也有十几个人上门提过亲了,赶上岑末在还好,三言两语她就能给人打发了,要岑末不在,他们夫妻俩得应付半天。
222、捷足先登
岑末还在上学,他们也舍不得她这么早嫁人,只能变着法挑对方的不足,搞得他们眼光多高似的,有时候还逼得岑末每次出远门都尽量挡住自己的脸,免得再生出什么事来。
“这回又是谁啊?”林琼华叹了一声,两条眉毛都要打架了,还能不能让他们过个好年?
“是谁我们也不能答应,岑末才多大啊。”岑三水是打从心里觉得没人配得上岑末,他女儿那么好,又那么懂事,不能早早地便宜别人。
两人走到门口,就看到跟前站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打扮得跟新郎官似的,虽说光看五官还算端正的,可年纪看起来起码有三十多了,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估计要提亲的就是这位。
“两位,你们知道这家人去哪了吗?”江黄河看到有人过来,上前两步,礼貌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林琼华见他连人都不认识,根本没打算自报家门。
“我来提亲啊。”江黄河说着,还晃了下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眼尾纹都挤出来了。
“你要来提亲啊?”这个岁数,看着也不太像给自己的儿子提亲,林琼华心里有点没底,“提谁的亲?”
“我听说这家有个姑娘,叫……叫岑末,特别好,要不你们先给我说说?”
“……”
林琼华一看,估计又是个不靠谱的,也不知道哪里打听到岑末的名字就寻过来了,暗暗给岑三水使了个眼色,让他随便应付几句就行。
“大兄弟,你来晚了,我们岑末已经许配给别人了。”岑三水看他不是本村的,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又惦记着回去喝黄家的喜酒,当即决定速战速决。
“许配给别人了?”江黄河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心里顿时为严瑾可惜了起来,这小子还傻乎乎地去拿什么信,人家姑娘都定亲了,那还谈个屁啊。
不过这也怪不得有人捷足先登,江黄河仍旧笑脸相迎,“你们就是岑末的爸妈?”
“是啊,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林琼华附和了一句,都懒得请人进去喝茶。
“岑末许给谁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仿佛周围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了,林琼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男人,一时间竟忘记要怎么回答他的话。
“你们把岑末许给谁了?”严瑾又问了一句,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你、你不是那个……”看到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岑三水连忙将林琼华护到身后,“严队长?”
“叔叔。”严瑾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一些,因为惦记着提亲的事,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开场白想了十几个,就担心哪句话说得不好,岑三水他们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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