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末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没挪身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复习,免得节奏被打乱了。
很快的,第一场考完,身边的同学都在抱怨那老先生讲的题目一点都不沾边,然而即便如此,外头再次通知有人讲题的时候,其他人还是鱼贯而出,岑末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安心准备下一场考试。
……
连着两天的时间,经受住磨牙声,打呼声,脚臭味,汗臭味之后,岑末终于解脱了,还好她前世吃了不少苦,忍耐力提高了不少,要换做是十几岁的爱干净的小姑娘,估计度日如年,而且考试的焦虑倍增。
此时此刻,她只想到操场上跑几圈,边跑边扔手里的卷子,自己终于自由了。
然而事实上,她这么做很可能会被当做是疯子。
至于睡在岑末旁边的那位姑娘,被她提醒了一句之后,再也没弄出什么大的动静,甚至这两次吃饭还跟岑末打了声招呼,两人成了萍水之交。
考完最后一场,两人还互相祝福对方,考上心里理想的大学。
由于交了个不错的朋友,岑末带着笑容出了校门,远远的看到岑三水已经焦急地往里张望,那眼神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没见。
“瘦了。”才见到岑末,岑三水就蹦出来这么一句,听说里头吃的就是大锅饭,一点油水没有,这样哪能好好考试?
“爸,才两天的时间,你也太夸张了。”
“感觉怎么样?难不难?跟别人对答案了吗?”
“没呢,听天由命吧。”
既然如此,岑三水也不再问了,怕给她太大的压力,上大学本来就难,岑末尽力了就好。
458、地狱般的生活
为了庆祝岑末通过人生一大转折,岑三水准备去买些好吃的,两人趁着天色还早,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吃店。
进店的时候,岑末就注意到里头有两个人,一个青年男人,长得高高壮壮,五官看起来也颇为端正,只是看着糕点的那双眼睛有点呆滞,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的,似乎上了点年纪,头发也有些乱,而且精神好像也不太好。
青年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糕点,拉了拉中年女人的衣裳,大概是想让她给自己买来吃。
“我可以给你买,但是你得答应到时候乖乖的,这样才有漂亮的小姑娘跟你玩。”那妇人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点了几份糕点,准备掏钱,神色有些疲惫。
老板称完了,正准备包起来的时候,青年人突然冲上前,一手抓着一把糕点吃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旁边那位妇人气得要把东西抢过来,“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这么吃,不能这么吃!”
青年人边吃嘴里还边发出呜呜的叫声,口水都淌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而且力气还很大,跟刚才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两人争执的过程中差点撞到了岑末,岑三水连忙护着她往后退,可别误伤了他的宝贝女儿。
趁着这个空档,老板将他们的糕点打包好,那妇人接过之后,形色冲冲地走了,青年男子也跟在身后,眼睛一直离不开她手里的糕点。
看到他们没影了,岑三水才回过头看岑末,“没吓着你吧?”
岑末摇摇头,店老板忍不住开口跟他们聊了几句,原来这两人是本地的,家里开了个小厂子,条件还算富裕,只是他们家这个儿子,生出来就是个智障,平时乖巧的时候还好,生起气来逮着谁打谁。
偏偏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能放着不管,一把屎一把尿养了二十几年,这儿子的母亲每天变着法地哄他,四十多看起来像五六十岁,这家子在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是别人家的事,岑三水听完之后并没有多做评价,让老板给称了一斤绿豆糕,一斤桂花糕,岑末也不敢叫他多买,这么热的天,买多了容易坏。
就在岑末参加完考试的时候,言如沁的人已经到了大西北,这几天她过得就像做梦一样,一醒来面对的是荒山野岭,一闭眼是她被塞上车的场面,那天言守之根本不像她的爸爸,而是一个魔鬼。
更为可恨的是,他居然还专门派人看着她,避免她逃走,也不许家里的任何人跟着她过来。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军长的女儿,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享受别人尊敬的眼光,还有至高无上的荣誉,等待着她的是最苦最累的活,还有班长的责骂。
这里的天气干燥,昼夜温差大,言如沁前几天都发着烧,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休息,每天早早起来出操,跑步,这些都是轻的,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上级,她的私人用品还要被乱翻乱放……
对于向来爱干净的言如沁来说,就像生活在地狱。
459、逼婚
虽然来之前,程美莲私底下跟她保证了,会尽快找机会让她回家,也会托人照顾她,但是言如沁实在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这里的人都很粗鲁,说话也有口音,大大的太阳更是把她晒得不成人样。
她的皮肤粗糙了,脸也黑了,从白天鹅变成了丑小鸭,她实在恨极了现在这副样子,每天最怕的事情就是照镜子,她害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毁容的,等到了那时候就更加没有人会喜欢她了。
然而言守之还没有消气,言如沁身上更是一分钱都没有,得不到言守之的命令,她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所有的委屈都换做晚上在被子里流淌的眼泪。
——妈妈,快点来救救我吧,要不然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
考完试的第二天,岑末本想好好睡一觉,结果天刚亮杨英就过来了,她还是老样子,理着一头齐耳的短发,笑得没心没肺的,不过这些年她长开了不少,看起来更有女人样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小懒猪,还没起床啊?”
“你来啦?”看到是她,岑末从床上坐起来,头发都没梳,因为常年绑着麻花辫,微微有些卷翘的长发披在身上,她只穿了一件无袖的背心,看起来慵懒又随意。
外头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岑末仿佛会发光,杨英脱了鞋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叹道,“哎呀,你怎么就没能成为我的嫂子呢,一定是我哥太笨了。”
岑末无声地笑了笑,“这话你还要说几遍,以后严瑾听见了,还以为我跟你哥有什么呢。”
“我倒是希望你们有什么。”杨英咕哝了一句,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有段时间没见,还挺想他的,不过我哥也真是的,每天除了做生意,就不会想点别的。”
“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的。”岑末用手指抓了两下头发,一边编辫子一边说道,“我听说家里要给你说亲事,那人你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提起这件事,杨英不由得撅起嘴巴,她觉得家里人都不能理解自己,村里也就岑末的学历高,所以她才想过来问问,“今天下午那个男的就要过来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喜欢就嫁,不喜欢就不嫁。”
“可我压根不想结婚,我就想让家里人宠着。”
“那你跟家里说啊,跟我说又不顶用。”
“他们都不听我的,还催着我快点订婚,晚了就没人要了。”杨英抓着自己的脚腕,两条眉毛也耷拉着,“我现在也在外面赚钱贴补家用,又不是个废人,这么好的女儿都不知道多疼两年。”
将头发绑好之后,岑末蹙起眉头,前世她就听说杨英像是被家里逼婚的,但是具体的原因并不是很清楚,这会儿看来,历史又重演了。
杨英跟她一样,今年也才十八岁,杨家父母向来疼她,按理说,没必要非要逼着她马上嫁人才是,“你确定家里逼着你结婚?”
460、鸡犬不宁
杨英使劲地点点头,“我爸妈说,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是要嫁人的,连你这么优秀不也同样要结婚,我实在没办法反驳了。”
“我结婚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杨家真的这么着急把人嫁出去,还不如让杨英嫁个她喜欢的,免得像前世那样,嫁过去之后又逃了回来,最后闹得鸡犬不宁,难以收场。
杨英挠挠脸,她对男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非要说喜欢的类型,大概是能像家人那样包容她的,可这样的人要上哪找去?
“岑末,你帮帮我,好不好?”杨英向来无忧无虑,但这件事她实在没辙,这段时间她闹也闹了,家里还是坚持让她嫁人,好像不结婚她的人生就没有价值。
“杨景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要不你跟他们说要先等你二哥结婚?”
“我说了,可说完他们更生气了,说我哥跟我不一样……这不,还让那个男的来家里给我看看,要是挑不出毛病,就让我嫁人。”
“那不是更简单,你随便挑几个毛病搪塞过去,我想叔叔阿姨应该不会硬逼着你嫁人。”杨英虽然像个假小子,可看久了还是很可爱的,再说她又不是嫁不出去,花婶他们未免也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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