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华不答,算是默认。
岑末见自己猜中了,有些不乐意,“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给严瑾好脸?不怕他以后因为这个欺负我?”
林琼华手里的动作飞快,看都没看她一眼,“那也是你自找的。”
“……”
岑末看向其他人,希望他们能帮忙说两句,岑三水道,“孩子娘,婚都订了,咱们高高兴兴的不行吗?”
闻言,林琼华总算舍得放下手里的毛衣,正色道,“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背着我有了男朋友,我不能生气吗?书都还没读完,就囔囔着要结婚,知道结婚是什么吗?”
岑末眨眨眼,“我当然知道啊,结婚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嘛,再说严瑾他是孤儿,你们就当多了一个儿子,不好吗?”
296、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下换林琼华没有话讲了,岑末见糖衣炮弹有效的,继续说道,“严瑾忙是忙,但是他对我特别好,我吃过的饭他都不嫌弃。”
“这种时候他当然对你好了。”林琼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没嫁给他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可别告诉我,你们过年就要成亲?”
“不愧是我妈,这都能猜到,正好明年我就十八了。”秉承着“爱他就要上了他”的宗旨,岑末厚着脸皮说出自己的打算。
林琼华摇摇头,气得无话可说,她的教育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学校教的有问题?
哪有女孩子一天到晚喊着要嫁人的?
“明年就结婚是不是太快了?”岑三水也想岑末在家里多呆两年,搓着腿上的布料,“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严瑾的意思?”
岑末:“他想早点结婚了,我也没意见。”
林琼华:“我不同意,你们想都别想。”
岑末:“早嫁晚嫁又没区别,反正都是和严瑾。”
林琼华只好把岑静搬出来,“你姐都没嫁,哪有你先嫁的道理?”
想到今天的决定,岑静有些为难,“爸、妈,我跟宋卫国,我们……”
话到嘴边,她还是有些说不出口,自己太不懂事了,之前舍不得这门亲事,现在又要反悔,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岑末的终身大事,岂不是罪过更大了?
“你们怎么了?”
“我姐想退亲。”
没等岑静回答,岑末直接给出答案,岑三水直接站起来,“咋不嫁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姓宋的,他欺负你了?”
岑静摇摇头,埋头绞着手指,“就是,突然……不想嫁了。”
接着她鼻头一酸,说话已经带着哭腔,“对不起,爸、妈,我知道我不孝,我当初应该听你们的,但是我现在很害怕,卫国哥他一直没管过我,我每天都害怕,我怕他不要我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不想继续等了。”
从两人定亲开始,她都坚定自己要嫁到宋家,当个好媳妇,那时候宋家说要退亲,她如遭雷劈,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宋卫国重新跟她示好的时候,她真的很珍惜。
可时间一长,他们又断了联系,岑静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关心,宋家的人对她更是冷冷清清,她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哭红了,话里有些颤抖,“爸、妈,我们可不可以找他们谈谈,到底这亲到底结不结,不结的话,就算了吧。”
她不想再受折磨了。
“好孩子,不哭了。”林琼华心疼地抱住她,发现她的身子都在抖,连忙用手顺着她的后背,“你长这么大,难得自己做一次决定,我们都听你的,不喜欢就不要嫁,你又没有错,哭什么呢?”
“可是退亲……很麻烦……”岑静抽着鼻子,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不就是五百块钱嘛。”岑三水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尽量轻松地说,“凑一凑总是有的。”
看事情已成定局,岑末轻描淡写地挑了下眉,“谁要给钱了,你们可别搞错了,这钱该是我们的。”
297、她一定不是亲生的
冬天日头短,地里的活也少,家里一般就煮两顿饭,林琼华刚准备去做饭,看到桌上已经放了一盘烧饼,还从厨房飘来阵阵香气,她一怔,难道今天岑静没去上班?
厨房炊烟袅袅,里头果然有个忙碌的身影,只是等林琼华看清了才发现是岑末,“刚回来就这么勤快,我还以为是你姐。”
岑静上班早,天不亮就要出门,家里的活也慢慢指望不上了,林琼华再一想到这两女儿的婚事,语气都淡了一些。
“就知道我姐,我也是你的小棉袄啊。”岑末蹭过去,热络地抱着她的胳膊,“妈,你当初能答应我姐十八岁就结婚,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是不是气我没在身边孝顺你?”
她一定不是亲生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吗?”要换做现在,宋卫国来他们家提亲,林琼华肯定也得掂量掂量,“大清早的,你就想拿这件事烦我是吗?”
岑末声音甜甜的,“妈,你就答应吧,再晚两年也是这个结果。”
林琼华叹了一口气,“那我问你,你看上他哪了?他哪好了?”
呃,这个问题还真把岑末问住了。
岑末缩了下肩膀,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是觉得,他在别人眼里好像不怎么样——脾气怪,性格闷,经常黑着脸,不爱说话,不圆滑,也不会讨好女孩子,冷得像个冰块,臭得像粪坑里的石头。”
接着,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但是呢,他在我面前很温柔,爱笑,会脸红,处处护着我,我犯了错误,他会往好的地方教育我,意见不同他会包容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会带我去见他的朋友,给我讲他的过去,别人欺负我,他更用力地欺负回来,有一次我骗他,说我不想跟他好了,当时我看他那副样子,觉得我真是太坏太坏了。”
说到这里,岑末转头看着林琼华,窗外淡淡的光透进来,将她脸上的绒毛照的很清楚,眼里闪着微光,“遇到这样的人,很难不心动吧?”
这世上比严瑾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但他却是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锅里似乎煮着粥,噗嗤噗嗤地响着,林琼华转身去添火,嘴上去不饶人,“肉麻兮兮,亏你说得出口。”
“是你让我说的。”岑末扬起嘴角,蹲在她身边,“妈,我让严瑾带回来的信,你没看吧?”
对方的脸被火光照得发红,林琼华又添了把火,该搅锅了,不然粥要糊了。
岑末跟着她站起来,一只手搭在灶台上,“你讨厌严瑾,是不是有别的理由?”
前世她嫁给张兴全,林琼华都能认,为什么严瑾就不行?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放心。”林琼华搅完锅,将锅盖重新盖上,“做个饭你都心不在焉,等到了人严瑾家里,还不把他房子给烧了。”
岑末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林琼华已经走了出去。
“妈你答应了?真的?可不能反悔!”岑末追到门口,看对方也不回进了屋子,脸上能乐出一朵花。
298、后院起火
林琼华回到屋里,眼泪实在没忍住,抹着眼角到床边坐下,岑三水刚醒,问她怎么了。
林琼华摇着头,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岑末这些年很懂事,也很扎实,事事不让家里费心,可林琼华隐隐觉得她心里藏着事。
刚刚她说到严瑾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是少女的样子,林琼华忽然就释然了,假如是生活把岑末逼成了大人,那么严瑾就把她宠成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贵的?
*
腊月里多数人都忙着除尘,贴对联,剪窗花,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岑末却没忘记利用这个机会挣点小钱。
因为林琼华以前会写点毛笔字,这几年按岑末的要求,让岑希也练了一手好字,过年的时候姐弟两就上大街上去卖对联,这个生意看着不难做,却是需要知识储备的,你要不会那么几个对子,没有一手好字,还真赚不了这个钱。
岑末好歹活过一次,生搬硬套总知道一些,也有她自己写的,也有在书上找的,反正大家就图个吉利,对对子的要求没那么高,听起来顺口就行。
这生意的成本不算高,红纸他们自己裁的,墨水尽量买好点的,不褪色的,总的也就十来块钱,一副对联卖四毛钱,一个福字卖两毛,赶上生意好的,一两天就能回本。
两人买卖正做得红火的时候,岑希突然捅了岑末一肘子,“姐,你看那,是他吗?”
岑末顺着他的目光,不远处一辆吉普车正开过去,她一眼就认出里头坐着的人是宋卫国,嘴角弯了弯,总算回来了。
两人故意选在这里做生意,为的就是能及时获知第一手情报,按照宋卫国的性格,岑末猜他会开车回来,让岑希多留意军车和军装,果不其然,这就让他们逮着了。
“大家抓抓紧,我们要收摊了。”岑末知道宋卫国这两天就回来,所以不着急退亲的事,要急也是宋家急,但是她得赶在宋卫国之前回到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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