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无比恐惧!
他甚至听到那些人在桀桀讽笑。
——“快看,他长得好像女孩子,快扒了他裤子,看他有没有小鸡鸡。”
——“软糖?这他妈谁起的名字,不愧是野种,名字都这么怂!”
——“小贱种,我昨天听到你妈这么叫你,这昵称真棒,贱种、贱种,跟娘炮一样的贱种。”
——“娘娘腔,快跳个脱衣舞讨爷们开心。”
——“嘿,居然敢咬我,打死他,打死他!你哭啊,哭死都没人救你!”
记忆与现实剧烈撞击,走秀的音乐与脑海里的声音交汇,像魔咒一样灌进双耳,台下的脸幻化成了记忆里的牛头马面,狂妄地冲击他的视觉神经。
他恐惧地步步倒退,随着老师的一声“小心”,他一踩踏空,直接从台上摔了下去,后脑勺正中地面!
现场一片混乱,老师扑过去扶他,莫末闯进来,拨开围上来的人群,手忙脚乱地查看阮唐的伤势。
阮唐脸色一片惨白,紧紧闭着眼,双唇抖动不停,断断续续地泄露出几个不完整的音:“怕……骂我……”
“麻烦大家都让一让,不要围过来谢谢!”莫末福至心灵,让好心围过来的同学们退开,老师让一位同学去把校医叫了过来,校医检查了一下,庆幸T台不高,阮唐也没有撞到台阶等锐物,没有大碍,就是后脑勺有点肿,只需要擦药消肿就好。
莫末悬着的一口气总算吁了出去,她抱着还在发抖的阮唐,轻轻拍他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和波咭在这里呢,你看,我今天还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薯片,没事了哈。”
柔声细语,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的味道,温柔地筛落在神经上,阮唐艰难地睁开眼,不见妖魔鬼怪,只见一张温和的笑脸。他害怕地抱住莫末,低声摇头:“对不起,我……好怕。”
“没事没事,”莫末捧起阮唐的脸,体贴地用纸巾擦出他的冷汗,把波咭放到他怀里,“谁没有怕过,就算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好了,波咭在呢,别让它笑话你了哦,看,大家都很担心你。” 她松开了拥抱,让阮唐直面同学们。
一双双关切又和善的眼神暴露在阮唐的视线里,逐渐融化了他内心的恐惧,他苦涩地点点头,向同学们表示感谢。
莫末带他到阴凉的角落休息,递给他一瓶水,让他冷静。
认识至今,阮唐除了嘴上说说不喜欢被人围观外,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表现正常得她都忘了,他是一个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的心理疾病患者。
“心理有疾病的人,通常不会表现出来,但他们就是一枚地雷,一旦有什么事不小心触发雷点,他们就会爆发,而这爆炸后的后果,会在短期内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解决。”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除了继续做心理治疗,我给不出第二种答案。”
“那触发雷点的会是什么事?”
“这很难说,经历不同的人,触发点不同,而且可能同一件事,在这个场景不会触发,但换了一个场景就会触发,所以触发条件就是隐性的导火线,只有触发了才知道。触发后,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发生同样的情况,所以我们都建议,发现触发点后,尽量避免让患者再经历类似的情况。”
这是莫末在国外时,与一位心理医师交谈的内容。她偶然认识了这位心理医师,两人兴趣相同,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心理医师常跟她聊人的心理状态,她将其运用到设计上来,以琢磨顾客群体的心理。
心理医师的话如惊雷阵阵轰鸣,莫末看着低头不语的阮唐,悲痛又不知所措。
站上T台,被来自四周的视线包围,是阮唐的雷点,这便意味着,他这辈子都不能站上T台,成为一位风光的模特。
虽然还可以做平面模特,可是少了T台的模特人生,最多走到三十岁,就差不多停止了。
“以前,好多人围着我,说我像女孩,说我是贱种。”阮唐抱紧了波咭,试图用这种没有什么温度的怀抱,让自己冰冷的躯体恢复温度,“他们还打我,扯我头发,脱我裤子,我反抗过,求救过,没人帮我,他们总是挑老师不在的时候欺负我。我想转学,那女人不同意,这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我才知道,那女人给了那些欺负我的同学很多钱,让他们打骂我,目的是为了锤炼我坚强的意志力,以便以后在商界百折不挠。很可笑的理由,对不对,更可笑的是,我没有变成她期望的样子,我变成了胆小鬼。那女人是个变态,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教孩子,真庆幸她没有小孩,不然世上一定会多一位受害者。”
“我啊,其实很怕被人站在四周围着看,感觉他们会随时冲上来打骂我,跟那女人一样。”
“你在跟我比赛时,不是很正常吗?”莫末不解,难道吃薯片、听音乐就能让这种恐惧感消失?
“那时候,”阮唐笑了,唇角凝着化不开的苦涩,“你和老板娘在啊,我知道如果我出事,你们一定会来救我。”
莫末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阮唐怕的不是被人围观嘲笑,而是没人救他,就像过去一样,绝望地承受着欺凌,心智被摧毁得一点不剩。
她无比痛恨起那个女人和欺凌过阮唐的人,他们毁了本该有美好人生的人。
如果那女人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狠狠地教训女人一顿。
就像是狗血小说的剧情重演一样,那女人居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咬手绢,怎么办,阮唐不能当模特了,嘤嘤嘤
第10章 第十章
T台室的大门被忽然拉开。
“廖女士,这里外人不准进入!”随着校方人员的呼喊,莫末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立马站起来挡住阮唐。
“外人不准进入,那她在这里干什么!”尖锐的声音响起时,女人已站到了阮唐面前。“阮唐你个贱种,滚出来!”
她昂起下巴,用鼻头对着莫末,一如平常的高高在上。可惜莫末比她还高一些,她的强势跟撞到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效用。
莫末也不是会怕她的软包子。
校方人员看看明显不属于学生的莫末,刚想训斥,阮唐的老师便作出了解释:“我有学生摔倒了,她是那位学生的朋友。”
“朋友?贱种你哪来的朋友?”敏.感的词汇像电波一样,激起了廖简一系列连锁反应,她试图靠近阮唐,然而莫末就像护犊的老鹰,张开双翼把阮唐护在自己的安全区内。
阮唐刚受过打击,还没回过魂来,不宜再受廖简的气。
“滚开!”廖简冲莫末大喊。
“滚?你教我怎么滚。”莫末双手叉腰,挺直了背脊,利用身高的优势睥睨着廖简。
“我来找我的儿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
“不好意思,我还真管得着。”莫末嘴角一挑,“第一,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第二,你要真有心找儿子,麻烦你在逼儿子离家出走当天就来找他,而不是他离家出走半个月了才像个疯婆子一样,来他学校大吵大闹。”
“我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与外人无关。”
“我爱怎么说,怎么护着他,也是我的事,跟你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妈,我干嘛要让着你?”莫末怼起人来,可是不会心慈手软,尤其是害阮唐的人。
廖简看似强势,在商业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实际上经商的细胞就没几个,不过是仗着家庭背景和翻身做家主的优势,伪装出来的强势而已,论诡辩能力,跟莫末完全没得比。
她不得不拿出她长期以来惯用的大杀器,忍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们这种人的想法,就是想讹我们的钱,行了,说吧,要多少钱,你就会离开他。”
莫末目瞪口呆,原来小说里那种给多少钱就离开的桥段是真的。她颤颤巍巍地问:“真的要多少钱你都给?”
廖简轻蔑一笑,果然,人的天性就是贪。躲在莫末阴影下的阮唐浑身一震,“背叛”两个字就像利刃,狠狠插进他的胸口,痛得几乎窒.息。
“当然。”
“好啊,三十万。”
廖简立刻写了一张支票,像赏饭给乞丐一样,甩到莫末身上:“拿了钱就快滚!”
莫末惊讶地道:“我有说拿了钱就走吗?没有说吧。”
廖简气得脸色一变:“你!”
“阮唐,拿着。”莫末把支票塞进阮唐手里,“这是她给你的告别费,拿了这钱,今天就跟她一刀两断。”然后她转身就写了一张价值三十万零一元的支票,塞回给廖简,“还你的三十万,这一元是给你的利息,拿了我的钱,麻烦你也滚出我视线。”
廖简被她这不按理出牌的举动懵住了,反应过来时,手里已抓住了莫末的支票:“你什么意思!”
“拿钱,滚蛋,这不是你的逻辑吗?现在你拿了我的钱,就滚选点,离开阮唐,别再来祸害他。”莫末一点也不服软。
廖简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
“第一,我是人,不是东西。”莫末竖起指头,冷静的态度显得廖简更像个暴躁的母鸡,“第二,你现在手里拿着我的钱,我可以你侵占我的财产为由报警,到时候是非黑白会颠倒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敢保证,第三,既然你说阮唐是你儿子,那他持有你的资产,合情合理也合法,所以,你要么滚,要么我报警,我们到局子里谈一谈阮唐脸上的伤,谈谈家庭暴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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