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默了一下,她也听到过那些闲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安歌是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怀疑。
但是周婷婷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安歌最好的朋友,她们都不希望她被人说得这样。
她只好安慰地拍了拍周婷婷的肩膀,给她拿了块手绢:“你先把眼泪擦了啊,别哭啊,安歌是怎么样的人,别人再怎么胡说八道,咱们不清楚嘛……”
周婷婷抽抽噎噎地说:“我是怕安歌别被韩晓霖带坏了。”
李菁听了啼笑皆非:“欸,韩晓霖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借给安歌书,帮安歌找老师,是为了帮助安歌考学校,你不能因为韩晓雅是那样的人,就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怎么真的是小丫头,怎么就那么爱操心呢?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安歌自己心里有数的。”
……
安歌洗完澡,端着脸盆在水房里洗衣服。
平时热热闹闹的水房,今天安安静静,只有自来水流进下水道的哗啦啦的声音。
她慢慢地搓揉这手里的衣物,茫然地盯着肥皂泡在脸盘盆里五彩斑斓。
只不过就那么一句话,周婷婷的反应这么大。
看来,对于她和韩晓霖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
闹得远在山花岛的宁嘉树早有耳闻。
有人给在她编织了一个密密的网,然后又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在网里挣扎着。
要不然是宁嘉树,要不然是韩晓霖,谁都认为她安歌靠着男人。
她苦笑,好像还真的是……与男人有关。
……
宁嘉树第二天上舰艇,他晚上直接去了部队安排得招待所。
拧开房门一看,同宿舍的战友不在屋里,沙发上却坐了一个人。
宁嘉煕。
正在翻看着茶几上的报纸。
宁嘉树拧眉:“你怎么进来的?我的战友呢?”
宁嘉煕没回答他的问题,悠悠然地放下手里的报纸,抬腕看了看手表:“啧啧,还好,回来得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晚。”
宁嘉树没理他,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皱眉问:“你怎么进来的啊?”
宁嘉煕说:“从门外走进来的啊。不然你以为呢,我又不会你们那一套飞檐走壁的功夫。”
宁嘉树白了他一眼,“我是说你没有钥匙怎么就进来了?”
宁嘉煕说:“你战友帮我开门啊,他听说我是你哥哥,就放我进来了。”
宁嘉树嗤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低声抱怨道:“我操。还真的好骗,明天我非得说说他,这警惕性去哪儿了?”
宁嘉煕说:“你可别怪别人,谁叫在咱们两张了一副极为相似的脸,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哥哥。”说完他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宁嘉树无语地靠在沙发背上,抱起了双臂:“好了,我不听你闲扯了,你一自恋起来就没个完,你找我什么事情?”
宁嘉煕说:“欸,你这个人,你是我弟弟,从那么大老远回来,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我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嘛?”
宁嘉树说:“你还真的是。”说完打了个哈欠:“快说啊,要不然我哦洗澡去了。”说着就要脱身上的衣服。
宁嘉煕翻了他一眼,“你脱就脱吧,我又不是女人没见过,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
宁嘉树忍无可忍,真的三下五除二把身上那件蓝白条的短袖水兵服脱下来,扔在了宁嘉煕身上,光着上半身去卫生间。
宁嘉熙忙不迭地把那汗臭熏人的衣服扔在了一边,:“宁小五,你给我出来,我找你真的有事。”
正文 第166章 不想上学
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宁嘉熙无奈,冲着紧闭着的卫生间大门喊到:“你不听我就走了,后悔了别怨我。”
宁嘉树隔着房门大声地说:“我就洗个澡,你要是等不及就先走,别给我卖关子,我还就是不吃这一套。”
宁嘉熙气得只咬着后槽牙,半天才说:“好吧!算你狠,哥哥我让着你,谁叫什么你最小呢,,都是爹妈把你惯成了这个样子,无法无天。”
宁嘉树不理他,径直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吹起了口哨,欢乐的旋律听得宁嘉煕直咬牙根。
这个弟弟从来就不尊重他,总是压他一头,自己却总是拿他没办法。
这么些时间没见到他,听说他回来了,立马就巴巴的跑来见他,还不管人家是不是待见。
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
他站起身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里面的水声停止,哗啦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宁嘉树腰上围着一条毛巾就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四哥,你干什么……”宁嘉树腰上的围巾差点被扯掉,脸涨得通红,情急之下,终于开口叫了一声“四哥”。
宁嘉煕这才觉得舒心了,刚才要脱口而出的怨忿随之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哼了一声:“你鬼叫什么?我是你哥呢,我能对你干什么!”
宁嘉树恢复了镇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从行李包中翻出了自己的短裤和短袖汗衫,飞快地套在了身上,一边问:“大晚上的火急火燎,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宁嘉煕这才想起了正经事,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翘着脚说:“老爸让我探探你的口风,看看你愿不愿意回来……”
宁嘉树正在整理着衣服,闻声一怔,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宁嘉煕说:“就是字面的意思啊,问问你愿不愿意回来?”
宁嘉树皱眉:“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老爸直接问我,怎么会让你探我的口风,你一个医生哪儿懂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看不起你哥,还是怎么一回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宁嘉煕瞪起了眼睛。
宁嘉树却不耐烦:“欸,什么看不起你,快说啊,别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宁嘉煕哼哧了一声,斜眼睨着他:“直接问你?你不想想你那个臭脾气,老爷子能够自找没趣?他堂堂一个军区副司令,能给自己找难堪?我不找问你,难道老爷子还亲自征求你的意见?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宁嘉树默不作声,当初是他执意要申请去山花岛,宁重远并不十分赞成,年轻人是要去基层锻炼,但是要适可而止。
宁重远没有明确反对他的申请,甚至都没有表过态。
在宁重远的心目中,他这个小儿子思路清晰,见解独特,更适合去做一些研究型的工作,而不仅仅是在边防海岛,出操,跑步和训练。
但是这些想法他不会对宁嘉树说出口,转而向宁嘉煕放出了口风。
宁嘉煕在军区医院,一心一意地做个职业医生,技术骨干,远离了部队的人事纷争,反而心思简单,再加上他和宁嘉树看似吵吵闹闹却紧密关心的关系,很适合做这个中间人。
宁嘉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回来。”
“为什么?”宁嘉煕惊讶道:“你要有个基层经历,那一年在舰艇上已经够了,现在老爷子让你回来,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我听说是想让你去上舰艇学院,你要往上走一步,还得又学历支撑,三哥都打算去海军指挥学院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要求进步?”
“我暂时不想上学。”
“为什么啊?”宁嘉煕惊讶地张了张嘴。
宁嘉树想说,那舰艇学院老子上辈子就上过了,现在看来都是过时陈旧的东西,哪儿需要再重新学一次呢?
倒是在山花岛实实在在地带兵,才能让他实实在在地实践自己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我才去山花岛才几天,就想着要回去上学?你特么要是我的兵你会怎么想?”
宁嘉煕怔了怔,过了会儿说:“你回来上学,不仅对你的前途有好处,也可以解决你谈恋爱……”
宁嘉树截住了话:“我和安歌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
宁嘉煕不相信地嘀咕道:“一般哪个小姑娘不需要男朋友在身边啊,怎么会不存在呢?”
宁嘉树说:“安歌是二班的,所以就不存在。”
宁嘉煕:“……”
过了一会儿,宁嘉树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山花岛的局势十分复杂,它的地理位置特别,在外交上有一些争议,两边的老百姓经常会有一些小规模的冲突,我们现在的任务很重……这个时刻我不可能离开的。
宁嘉煕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那这情况老爷子知道吗?”
宁嘉树愣了一愣,然后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你傻啊,这情况何止是要报给老爷子那一级别的人知道!”
宁嘉煕恍然。
他顿了一顿:“那老爷子是不是担心你……”
宁嘉树摇了摇头,觉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老爷子你还不了解嘛,既然让我们几个当兵,早就不拿咱们当他儿子了,用他的话说,那是交给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