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姨,我是清清,我陪奶奶来池镇玩呢,顺便呀,顺便散散心。”方清清应着声笑,“阿姨身体可好?”
方清清说着就见方奶奶推开门进来了。
“好好好。”陆母在那头连连应声,还没来得及问候一下方清清的父母,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穿出方奶奶的说话声,方家没有老人,一听方奶奶说话陆母便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了这人是方奶奶。“你这丫头,在跟谁打电话,怪不得占线?!”方奶奶不悦道。
方清清闻声随即开了扩音,陆母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哦……这……”尽管猜出了是谁,陆母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喊。
因为以前方默和陆策阳结婚的时候方奶奶因病没有来参加,所以对方奶奶,陆母并不熟悉。
“是方默的婆婆,陆策阳的母亲。”方清清尬笑着跟方奶奶说道。“奶奶要不要说两句?”方清清又问。
方奶奶满脸皱纹,本来平静的眼眸中突生一道亮光,都是陆家老爷子的后人。
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多少有些暖意,
闻声,陆母一愣,若是京里的老爷子知道了方奶奶回了池镇,定是要让她请方奶奶到家做客的,自己如果不这么做,他日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非的被老爷子批评说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不懂事。。
“哎!姨呀!”陆母在电话里笑了笑,“明天有空来陆家吃个便饭吗?我都准备好了,就等您老人家来!”陆母反应灵敏,方默闻声心里不由得对陆母产生敬佩。
方清清遂把电话给了方奶奶,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打心里希望多走走多看看啥的,呆在方家除了听猪叫就是吃猪肉,吃不完的猪肉,喂不完的蚊子。
“陆家两家都来?”方奶奶问道,“除了你家卫国,还有个是……”
“保国,保国。”陆母应声道。
方奶奶笑了笑,“对,我果然没记错。”
两人絮叨絮叨了方家陆家的一点杂事,没过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方奶奶脸上一阵难以掩饰的笑容,静静的座在原地,看了一下电话,“清清啊。”
“嗯,奶奶……这儿蚊子这么多,奶奶怎么呆的惯呢?!”方清清问道。
“怎么呆不惯,我看你,就是被你爸妈惯坏了,这么大岁数还不嫁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能帮我上山干活了!”方奶奶越说越来劲了。
方清清只得在旁边听着,心想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给自己活生生的挖了个坑弄得自己跳都跳不出来,听着方奶奶说的话,随即连连点头,“对,对,奶奶你说得对!”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嗯,听话,我肯定听话的啊!”
方清清欲哭无泪,座在旁边不晓得听了方奶奶多久的唠叨,从这里唠到那里,从东唠到西。
无论是在方家还是陆家,两家的爷爷奶奶都是最不容得罪的人物,方家爷爷死了,剩下方奶奶。
陆家奶奶死了,剩下个爷爷。
只得顺着来不敢有一点怠慢。
第74章 打小
当即听说了方奶奶要来做客,方默就在电话里跟方奶奶絮叨了两句。
“丫头,你得听话,别跟老陆家媳妇儿犟着来!”方奶奶的话里带着几分柔软的警告语气。
方默笑了笑,“哪有,奶奶。”此话一出心里顿时有些心虚,自己这是自乱了阵脚不成。
“我还不知道你,你这倔脾气十头驴都不带给你拉的回来的,打小前开始,你就……”方奶奶喋喋不休的,方清清看自己说不上什么话了就在电话边上座了下来,听方奶奶一字一句的教训着方默。
陆母也在陆家楼下听着电话,方默就这么听着。“哎,奶奶放心,我晓得改的,我晓得,我晓得,嗯,奶奶放心。”
方默也没有反驳什么一个劲的应着,聊了接近半个小时这才挂了电话。
挂完了电话方默心里松了一口气,讲真,要是自己刚才跟方奶奶反驳个一两句话的话,估计就得乘于半个小时的倍数了。
方奶奶把电话刚挂,方清清迫不及待的凑到老人家的跟前,“奶奶啊,方默好像是学聪明了呀!”
方奶奶侧头愣了她一眼,方清清尬笑,也就不说什么了。
天色沉了下来,乌云密布于天空之上,乌云像是无数聚集在一起的深灰色烟雾,稍稍遇到细微的风儿便开始在天空之中不停的涌动着,不停的涌动着,抬头看去都能发现它们在天空着留下的那一点点无形的轨迹。
隔壁杨艳家刘大娘喊着嚷着让收晒出来的陈谷子和棉被,这几天总有晒棉被的,看着已经四月了就吧家里的被子从柜子里搞出来放在外头晒晒太阳,晒了暖和,放在柜子里就是大半年的,到了冷天在拿出来晒晒然后再盖,紫外线是最好的洗條剂。
有的棉被几乎是十多年都不洗的,要洗起来非常麻烦。
没有洗衣机的年代洗个被套也是一桩大活,要放在背篼里,拿个桶去河边洗,河水看似倒是清澈,洗久了河底的稀泥以及湿青苔就要渐渐的飘上来,一丝一丝沾在洗的衣物和被套上面,弄也弄不干净。
“妈!妈!搞铲子,谷子要湿了!”杨艳家的大娃娃扯开嗓子吼道,此刻看到这个孩子,方默想到了方海妮。
方母说想要把何超接过来跟着方家生活,之所以跟她打招呼可能怕她心里多想,也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豆大的雨滴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掉了下来,啪啪哒哒的,没一滴雨仿佛都一样大。
方默座在楼上收拾着陆策阳的衣服,每次回来一趟陆策阳都只带一件换的,大到外套,小到袜子内裤。
今天不忙,陆父闲来无事半下午的时候出去钓鱼去了,陆策阳跟着一起去了,走前叫了方默一下,河边这种潮湿的地方方默自己是晓得的,潮湿的地方蚊子多,尤其是暖天,到处都暖和,唯独河边的树荫底下蚊子多,长脚蚊,墨墨蚊全都埋伏在这边,上次杨艳在河边洗衣服,她跟着在边上跟王艳聊了几句,不仅落了个懒女人的名头,还被蚊子咬的手背上和脖子上全是包。
要不是自己不喜欢穿裙子的话,估计腿上也已经被殴了。
将陆策阳的衣服放到了柜子里,方默下了楼帮着陆母收拾东西,陆母把晾在外头的衣服放在了屋里,认真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大样的衣服就挂起来放在老旧的柜子里。
方默收拾着衣裳。
“我来我来,你上楼呆着。”陆母说道,眼神悠然的收拾着,一点也不赶趟,耐心十足的,无论从哪里看总能看出来五分贤惠。
“我在家里呆了这么久,要是不干点活一点都不自在。”方默说道。
“你不用干。”陆母嘴上说着,心里却也高兴的很。
照着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就是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儿媳妇也能把儿子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妈,这毛线怎么也洗啊?”方默一手摸到了一把毛线,见过洗毛衣的也见过洗毛裤的,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洗毛线。
几网血清色的毛线,血清色也就是紫色,此刻卷在衣服堆里,东西南北,纵横交错着,看起来十分凌乱,方默看了陆母一眼。“这个怎么卷呀?”她问道,一看见这毛线乱成这个样子,方默便浑身不由得发麻,她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这是实话。
“我来,我来。”陆母走了过来把面上的衣服抱起来放在了一个藤椅上,然后将毛线卷在食指上,顺着这样卷。
方默跟着把衣服叠好放在藤椅上,她没怎么叠过衣服,所以她叠的跟陆母叠的衣服一看就知道谁叠的是谁的。
陆策阳跟陆母提着通回来了,方默眼前一亮,深深地看了陆策阳一眼,嘴上挂着笑容。
眼看着陆母就要去打水给两个钓鱼的人洗手,方默眼疾手快,“妈,你叠东西吧,这个放着我来。”方默说着进了厨房里。
拿了个瓢往缸里弄水出来,连盆带水的端了出来,看方默难得这么勤快一回,陆策阳的脸上满是笑意,不过天上皮肤生得黑,所以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明显。
陆父和陆策阳一同洗了手,陆父道,“钓鱼钓的好好的,怪不得今天鱼多,原来是要下雨了,都从水底下浮到面上来了。”陆父笑了笑,“秋莲,今天晚上就把这几条鱼炖了,少放点葱。”
“留点儿,不能全都炖了,明儿我叫了方默她奶奶过来吃饭,可不得搞点有鱼有肉的给她老人家?!”陆母一边叠衣服一边看着陆父。“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不得怪罪咋们不懂点规矩,老爷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
方默松了松眉头,陆爷爷对她一向都特别好,所以无论她当初怎么闹陆家谁也没跟她翻脸,有陆策阳的一半,也有一大半是陆爷爷的功劳。
对陆爷爷,整个陆家又敬又怕。
陆父闻声连连点头,“是,我听说了,好在你先办了。”若是黄秋莲不提起这个事,他也会把方奶奶请过来陆家吃上一顿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