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苒毕竟只是孩子,一听喜欢的老师才来了一天便要急着送她离开委屈地嘟起嘴来。
季晚安慰起孩子,两人到了时间便走出门去取车子。
盛青迟道:“今天开一辆车,我送你。”
汽车驶出临湖湾,他直视着前方路况平静说:“这个老师是李老师介绍的?”
“是啊,有问题吗。”
他微微沉默:“你不觉得她跟你有些相像么。”
季晚一愣,倒是一笑:“没有吧……”
“形态,气质都有点像。”他握着方向盘,“等小苒学完琴就把她送走吧。”
“都听你的。”季晚自然知道一个家庭里最好不要出现这种在两人间带着威胁性特征的女性,盛青迟明白,她便不用再多言。
盛青迟送了季晚便调转方向回到盛氏集团,他走进办公室打开邮箱浏览了盛彦这几天的行踪。
下午三点,季晚给盛青迟拨去电话:“我忙完工作先回家了,司机来接我的,你等下直接回来吧。”
“好,注意安全。”
季晚回到别墅,钢琴声悠扬地响在耳边,旋律越加连贯悦耳,看来孩子学琴是有进步了。
盛苒瞧见她回来忙跑出琴房扑进她怀里。孩子在她脸颊吧唧了一口,美滋滋地:“我想你一天啦。”
季晚心头一片温软:“乖,阿姨也想你。”
盛苒没再练琴,嚷着要季晚陪他玩游戏。季晚揉揉孩子的脑袋:“我们找小青一起玩好不好,iPad看久了伤眼睛。”
盛苒嘟嘴:“那好吧。”
季晚按下遥控,小青圆滚滚的身体在三秒钟内伸展出四肢朝他们走来。
“女神,你有三天没使用我了,戳我戳我。”
盛苒从季晚怀里挣脱,抱住小青在触控区一阵乱按,机器人霎时发出各种提示声,半天都没有动作反应。
“你按了哪里?”季晚上前开启聊天功能,也没见小青发出声音,盛苒嘿嘿在笑,季晚扭头道:“以后不能这么调皮,听到了吗。”
孩子点头,既然不能玩游戏,只能回琴房去找许方媛。
季晚没制止他,却见小青挪动脚步跟着盛苒进了屋子里。
她走进厨房问了程姨今晚的菜,转身来到客厅拿出手机上了会儿网。琴房里没有钢琴声,安安静静,不知道盛苒在跟许方媛玩什么。
不一会儿,宁静里忽然传来盛苒的哭声,季晚忙丢下手机走进琴房。
盛苒蹲坐在许方媛身边,垂下脑袋望着手指头在哭。
他手指流了血,许方媛正拿了纸巾一边擦拭一边安慰孩子。
“怎么回事?”季晚蹲下身将盛苒搂在怀里,望见许方媛纸巾上的红色血迹,她忙拍着孩子的背安慰他,“阿姨带你去上药,乖,不疼不疼。”
程姨听闻声音也赶了过来,忙提来药箱给孩子伤口消毒。
只是轻微的刮伤,但是流了一点点血。许方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对不起季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只是在陪小苒玩耍,对不起……”
直到盛苒不再哭了季晚才回头问许方媛:“许老师,刚刚是孩子调皮了吗?”
“不是,是我想陪他玩玩具,不小心划到他手指头了。”
季晚低头问盛苒:“是不是老师说的,你自己调皮了?”
盛苒垂下脑袋,委屈巴巴地点头。
季晚问:“还疼吗?”
“呼呼就不疼了……”孩子举起包着创可贴的手指头凑到季晚嘴边。
季晚轻轻吹了口气,回头对许方媛说:“许老师,不怪你,我会教育孩子听话一点。”
“真是对不起,谢谢季小姐,我以后也会对孩子仔细些。”
许方媛回到琴房,季晚抱着盛苒坐在客厅沙发上,扭头才见小青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们身后。
盛青迟回来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没说什么话,用过晚饭跟季晚走去花园散步,才道:“不如把钢琴老师换掉,重新找个人来吧。”
季晚沉吟:“你定吧。”
回到别墅,盛苒在客厅里爬上爬下,小青便一直跟在他身后。季晚这才问盛青迟:“为什么小青一直跟在苒苒身后,但就是不再发声说话?”
“你们是不是启动了什么程序?”
“刚刚是苒苒乱按了一通,不知道怎么回事。”
盛青迟上前在触控版上操作了一遍,小青又恢复如常,机械地发声:“女神,很高兴为你服务。”
季晚笑着上前圈住盛青迟的腰:“为什么要把它取名字叫小青?”
盛青迟低头笑:“当然是想你的生活都被我填满。”
季晚上楼去洗漱,盛青迟叫程姨进了书房说起辞退许方媛的事情,程姨下楼将消息告诉给许方媛,处理好后回到书房:“盛先生,许老师说很对不起小苒,她接受您的意思,多余的课时费倒是说不用给了。”
“照常给她,明早就让司机送她离开。”
“好的。”程姨转身再去安排。
这件事情还没有告诉盛苒,第二天季晚和盛青迟下楼时许方媛已经被司机送离了别墅,盛苒在许方媛的房间没有瞧见人影,十分着急地跑到季晚和盛青迟身前。
“爸爸,晚晚阿姨,许老师怎么不见了?”
盛青迟道:“老师有事要走,不能再教你,爸爸很快给你找新老师来教你。”
“为什么又要换新老师?”盛苒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眼眶里闪起晶莹的泪花。
“听话。”盛青迟皱起眉,有些严厉。
盛苒鼓着气嘟囔:“那你要找个许老师这样的老师来教我,她跟晚晚阿姨像……”
一旁,季晚听到后微愣。为什么盛青迟和孩子都觉得许方媛跟她像,她自己倒是没有察觉?仔细想想,许方媛除了盛青迟说的发型体态、气质这些相像,两人的外貌也全然不同。
好在这件事盛苒没有再闹下去,孩子还是听话的,第二天很快被新来的钢琴老师吸引,加上季晚说很想听他脱谱演奏绿袖子,他便专心致志跟起新老师学起琴来,连周末这两天也没有吵着要出去看电影玩耍。季晚与盛青迟倒是在周末得了些清闲。
周一清晨,季晚开车去了工作室,盛青迟去了集团,他按例召开起高层管理例会,陈意却通知他道:“董事长刚刚来了电话,意思是想提前让彦总结束考核期,在今天的会议上请您公布一下。”
盛青迟眸光淡淡:“知道了。”
会议室里,召开完例会后有盛行知安排的人提问:“集团现在扩展海外市场,也正是用人之际,彦总调回总部也有些时间了,盛总还觉得满意么?”
盛青迟例行公事地开口:“彦总的工作能力我不质疑,但是这次签订老客户合同几次出现延期,手底下的人办事不牢,先把人员整顿好后再由CHO汇报给我。”
集团大部分人已经都是盛青迟的心腹,谁都没有再开口提议什么。散会后,陈意走进总裁办公室道:“盛总,我看到彦总这次神色如常,很沉得住气……”
盛青迟没有再理会,外出视察市场时,他经过盛彦的办公室,男人脸色如常,甚至唇边还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心间忽然升起一抹躁动,像汹涌的潮水澎湃,不得平息。
直到下午,盛青迟从外面回到盛氏集团,陈意领来温翰汇报起集团法务工作。他在走神,陈意叫了几声他才将目光落定在温翰身上。
被远派在北京处理各种售后小案件的温翰站在办公桌前,男人西装革履,目光深邃地落在他身上。
盛青迟起身走进接待室:“坐。”
温翰道了谢谢,坐在他对面拿出文件汇报起工作,末了,他声音冷峻:“盛总,之前我们律所与您签订的合同并不包含这些小案子,这次事件后我希望您能重新调整我们的方向,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盛青迟沉吟许久,轻笑:“温律师是觉得我们集团这些小案子不值得你出手?”
“并不是,但我希望高效团队能投入到适合的岗位里,而非是滥用资源。”
盛青迟望着对面的温翰,男人同样年轻英俊,职业身份令他气质凛冽,带着正气。幽深的眼眸也正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这一刻,盛青迟不得不承认季晚是有眼光的。而他这个正牌男友确实是吃醋过。只是盛青迟知道公私分明,他如今跟季晚情正浓时,已经不如当初那么在意温翰。
他开口:“我知道了,谢谢温律师。”
“也多谢盛总理解,我先回律所了。”
“等等。”盛青迟沉吟片刻,“我有个案子要派温律师接手,集团一名员工在E市‘吸-毒’被抓,目前还在昏迷……”
温翰打断盛青迟:“员工是什么身份?”
“我的私人助理。”
温翰冷笑一声:“这种案子您让别的律师去接就可以,我们温郑律所不光只有盛氏一个大客户。”
盛青迟望着温翰眼底的敌意,已经明白温翰是误解他还在介意季晚的关系。
他继续道:“我们签订的合同里只要是与盛氏利益挂钩的案件都算是重要案子。”
温翰冷冰冰望着盛青迟:“盛总在用合同压我?”他再没有顾及那份客户关系,“还是因为我是季晚的初恋男朋友,而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