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吧。”
盛苒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路,忙拉住季晚的手奶声奶气地说:“晚晚阿姨你不知道餐厅怎么走,跟着我就好啦。”
季晚原本筑起的防线因为孩子甜甜的声音而崩塌。
餐桌上,盛苒不停给季晚夹菜,季晚见孩子不爱吃蔬菜,夹起一片豌豆荚朝盛苒道:“乖,吃一点蔬菜。”
盛苒偏过头问:“吃了蔬菜才能长得像爸爸一样帅吗?”
季晚无奈,柔声回答:“嗯,张嘴。”
餐桌对面,盛青迟望着季晚唇边的一抹宠溺,微微失神。孩子跟她很亲,而他也看出她是真心喜欢盛苒的。她的眼睛盛满柔情,盛苒的一点细微的动作她都收入眼底,帮他轻轻擦掉小嘴旁的一颗米饭,动作温柔得像那晚阳台上他眼底的模样。
用过晚饭,盛苒便拉着季晚要给她弹琴。
客厅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儿童钢琴,盛苒蹬着小短腿坐到凳子上,偏头嘻嘻笑道:“晚晚阿姨,我学会弹绿袖子啦。”
他按下琴键,一连串旋律如月色倾洒而出,只是孩子的力气不够,胳膊太短,琴声并不连贯。盛苒毕竟才三岁,到后面有些音符记错,曲子便开始自由放飞了。
季晚看着盛苒的专注,心头盈满柔情。
她忽然想到,如果四年前捐出的卵子被成功受孕,会不会这世间也有一个如盛苒这样可爱的孩子。
盛苒已经弹完琴,跳下凳子跑来抱住季晚的双腿,昂着脑袋笑眯了眼睛:“是不是很好听?”
季晚蹲下身笑回:“很好听。”
“那你亲我一下。”
季晚笑出声,在盛苒细嫩的脸颊吧唧了一口。
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响起:“再亲爸爸一下。”
季晚一愣。
盛苒嘟囔着:“是爸爸教我学琴的哦。”
“小傻瓜,阿姨要走了。”
盛苒霎时委屈地撅起嘴。
盛苒拉住季晚的手:“晚晚阿姨好久都没有给我讲故事了,我今晚要跟你睡,要听故事。”
“阿姨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有我重要吗?”孩子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季晚心软,孩子肉肉的小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她终究还是妥协了,“那阿姨讲完故事你要乖乖睡觉,这样可以吧。”
“好哒好哒。”盛苒立马揉揉大眼睛,拉着季晚就跑上楼梯。
盛青迟站在楼下,心底感叹还是儿子有办法。
窗外夜色已浓,别墅外的林荫小径被路灯照亮,盛青迟靠着走廊,望着窗外的夜色饮了一大杯红酒。他似乎,在壮胆。
季晚这头在儿童房间里跟盛苒说起故事,一边哄着孩子:“困了就睡觉,乖。”
“不睡。”
“为什么呢。”她柔声问。
“睡着了你就溜啦,除非你答应我今晚不走,陪我睡觉。”
季晚无奈:“不行,阿姨还有工作……”
“工作可爱吗?”
季晚摸不清孩子的套路,没说话,盛苒又问:“宝宝我可爱吗?”
她隐隐觉得又要开始心软了,“可爱。”
“宝宝既然可爱,你就多疼疼宝宝。”盛苒掀开被子,拉着季晚的手,“快上来一起睡吧!”
季晚只能道:“阿姨没有洗澡,也没换睡衣,不能挨着宝宝睡……”
“爸爸!”盛苒从床上翻身趴着朝门口大喊,“帮晚晚阿姨拿睡衣呀。”
季晚:“……”
她最后没有去沐浴也没换睡衣,而是想着先哄住孩子的办法。隔着程姨抱来的一床被子,季晚躺在盛苒边上拍着孩子的背,“乖乖睡觉,阿姨今晚不走了。”
盛青迟站在门口,正好听到女人此刻温柔的声音。
盛苒惊喜地问:“真哒?”
“嗯,阿姨不欺负三岁小孩子。”
孩子嘟囔:“爸爸也说过这句话,可老是欺负我。”
季晚微微一顿,微笑:“阿姨跟爸爸不一样,你睡吧,阿姨明天早上再去上班。”
盛苒这才喜滋滋地闭上眼睛。
孩子入睡很快,季晚等了半个小时,已经能听见盛苒均匀的呼吸声。
她轻轻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房门准备离开,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掌拽住。
她险些喊出声,瞬间望见灯光下盛青迟的脸。
他低低道:“别吵醒他。”
他拉着她进了卧室,“砰”地关上房间门。
“你做什么。”
“今晚别走了。”
季晚闻声一颤,转身要去拉门。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带入怀里,他的吻也接着袭上。
“唔……”
季晚挣脱着,他手臂似铁。两具身体的纠缠里忽然响起一声裂帛声,腰际一凉,他的手掌直接贴上她肌肤。
衣服裂了。
季晚猛地推开他,空气里都是她急促喘息的声音。
她的视线带着愤怒落在他身上,伸手捂住腰间裂开的口子。
盛青迟已经换了睡袍,腰际的系带在刚才两人的纠缠里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他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从床头拿过手机:“买件女士的衣服送到别墅。”
季晚转身去拉门,这是密码锁,她打不开。
他紧紧从身后压上她,她紧贴着门,发出一声强忍的喘息。
“盛总这是想强来吗。”
“你不能欺负三岁小孩子,苒苒很信任你。”
空气里一阵沉默,“可你也不能欺负我……”她发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盛青迟心软,手掌从她腰际朝上,他微用了力,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声音,像软绵绵的伸吟,也似抽噎。
他嗓音暗哑,俯在她耳边:“我有,极度厌恶型性冷淡。”
怀里的身体一僵。
盛青迟深吸着气:“六岁的时候,我跟我妈从国外的夏令营回家,看见我父亲跟女人交.缠在一起。”
季晚的挣扎已经僵住,盛青迟继续在她耳边说起,鼓足了勇气:“我妈就在那年走了,死于抑郁症。”
“十三岁的时候,我被父亲赶出国,因为……”他停顿,呼吸声变得沉,“因为继母没穿衣服,按着我坐在她腿上。”
那是一场陷害,也是他童年里最恶心的阴影。
而季晚此刻终于明白,上次在她家里的测试没有错误,今天白天在调音室里的揣测也没有错误。钟欣文那样紧贴着他,他全然没有反应。
而她没有料到外表光鲜的盛青迟会有这样晦暗的童年阴影,她在国外跟导师治疗过那么多病人,接触过很多成功人士背后的家庭关系,却没有一个像盛青迟这样狗血黑暗。
他扳正她的身体,望着她:“除了十三岁遗.精,我一直无法勃.起。直到那晚……送你回家。”车厢上,熟睡的她触到他鼻尖,他身体起了明显的反应。从那之后,他的男性反应一次比一次强烈。
季晚对上盛青迟的目光,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颤抖。他说的,她都信。
“除了身体反应。”盛青迟将她拥入怀里,“你也真的让我动心。”
他的吻再次落下。
季晚忘记挣扎,她仿佛因为心软,更像是因为心底的悸动。她意.乱.情.迷,直到被他抱起抵到墙壁,她才推开他:“不行。”
盛青迟喘息着看她:“我不动你。”他的目光认真,“我就抱着你睡,可以吗。”
季晚摇头。
他走到她身前,男性宽阔的胸膛将她圈在逼仄的角落,他埋首在她耳际轻声说:“我的病只有你能治,我抱着你,一定不会碰你。”
季晚溃不成军的拒绝终于沦陷在男人温和无害的目光里。
她从浴室洗完澡,穿着盛青迟的一件白色衬衫走出来。她伸手关了卧室的灯,害怕发生什么。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里,只有落地窗外照入的灯光带来一丝光亮,盛青迟望着夜里婉约的身影,和她不敢迈开的修长双腿。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她上了床。
鼻端是她身上温和的香水味,他的手臂将她圈入怀中,身下的坚硬也抵向了她。
季晚浑身僵硬,闻着周围强烈的男性气息,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要默许。
她猛地坐起身要下床。
他再次拉住了她。
他在问:“我的病,该怎么治。”
季晚的声音仿佛在颤抖:“你已经成年,找个心动的女性谈个恋爱就可以了。”
“我心动的,只有你。”
她不再说话。
他的吻移到她耳后,手掌在游走。
季晚按住他的手,他的声音很轻:“我答应过不会碰你。”
这不是正在碰吗?
男人嘴里的碰跟女人眼里的碰原来完全不一样。
她想要逃,却没力气避开男人沉重的身躯。
房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爸爸,爸爸!”盛苒带着哭腔在喊,“晚晚阿姨不见了……”
“乖儿子,晚晚阿姨跟爸爸在睡觉。”
门外,盛苒的声音传来:“真的吗?”
盛青迟道:“告诉他。”话落,他的吻从她下巴处滑下。
季晚忍着颤抖:“苒苒……”
她听见门外孩子纯真的笑声,也听见孩子走回房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