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子有点儿晕。
她想咬自己一口,检查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摸摸手腕,她跃跃欲试。
被他碰过的地方很白很干净,看起来味道不会差。
正打算下嘴,靳余生低声问:“你病好了吗?”
“可,可能吧……”她一个激灵,“我吃了药,烧也退了。”
被他看着,她就不好意思咬了。
沈稚子有些遗憾,放下手臂。
等有机会……
她偷偷想。
她要去咬他的手腕。
他的也很白净。她一边偷瞄,一边在心里搓手手……
比她自己还诱人。
靳余生闻言,脚步顿了顿。她的嗓音仍然发闷,他试探着提议:“如果病还没有完全好,可以再请几天假。”
“下周就要期末考了,大佬。”沈稚子没有多想,笑着捅捅他,“我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回学校拿一下资料吧?”
这动作很亲昵,她没有意识到。
靳余生抿住唇。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我可以替……”
“三爷!”
下一秒,一个欢快的男声打断他。
靳余生:“……”
草。
为什么每次说到重点,都会被人打断。
他就应该绑架沈稚子,把她带到那种没有人的荒岛上。
让她看着他。
只能看着他。
齐越站在教室门口等她,见她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连忙小跑着迎上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语气小心而担忧:“我听你班上同学说,你病了?”
沈稚子挠挠脸。
谁透露出去的,她要去打断那个人的腿。
“你怎么了?”齐越一脸关切,“身体还好吗?”
沈稚子摸摸鼻子,不太想搭腔。
半天,回了句:“挺好的。”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齐越有些迷惑,目光落到靳余生身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爽。
他认识他。
前段时间空降的年级第一,女生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讨论对象,短时间内在年级上引爆小高.潮的人。
他同桌的手机里,现在都还存着对方的证件照。
——哪怕是从红榜上截下来的。
齐越没理由地生出股戾气:“这位同学,你能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吗?”
沈稚子立刻睁圆眼:“你讲不讲道理?干嘛突然凶他?”
到底谁才是电灯泡?
“我……”齐越百口莫辩,“我只是想单独跟你说句话。”
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他在追沈稚子。
追了很多年,从入学到现在。
可靳余生就那么一动不动,站在她身边。
无声而静默地,一句话也不说,就仿佛能把全世界都比下去。
齐越认为这是种静止的羞辱,他恼羞成怒。
“不用吧?”沈稚子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没必要,“你就在这儿说,不行吗?”
她怕如果靳余生走了,齐越会像老梁一样叨逼叨。
那怎么行,她会被烦死的。
齐越却很坚持:“不行。”
他要让他走。
他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同屏。
沈稚子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的靳余生突然开了口。
他望着她,语气中带些安抚:“那我就先回教室。”
他抬起眼,目光意味不明地在齐越身上扫视一圈。
顿了顿,又对着沈稚子道:“处理完你和你朋友的事,记得来找我。”
沈稚子不懂:“等你干嘛?”
星空之下,他声音清冷。
一本正经,又云淡风轻:“一起回家。”
第30章 我超宠他
沈稚子晕了一下, 猛地睁大眼。
靳余生转身就要走, 她眼疾手快, 一把拽住他:“你再说一遍?你, 你要跟谁回家?”
她兴奋得想尖叫。
她是在幻听,还是根本就没醒?
“你,你决定好了?”她开心得像只捡到了果子的松鼠,“今天?你确定是今天?可我,我还没把你房间的墙刷成粉红色, 我还没准备好你的……”
靳余生被她拽着转过来, 哭笑不得。
他垂下眼:“那不去了。”
“别别别, 去去去!”沈稚子拽着他不撒手, “我们翘掉晚自习, 现在就搬家吧?”
齐越沉默着。
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沈……”
“忙着呢!”沈稚子看也不看他, “你有事也等会儿再说!”
齐越:“……”
顿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态度恶劣。
轻咳一声, 又正色道:“我确实病了。”
齐越“嗯”了一声。
“医生说,我不能在外面久站。”沈稚子很真诚,“所以你先回去吧,我们微信聊。”
眼睛里写满了, 我求你了快走吧。
齐越沉默了很久。
半晌, 他垂着眼说:“好。”
离开的背影很落寞。
但沈稚子没心情管他, 她现在兴奋得要命, 只想跳起来亲亲靳余生。
“天呐我太开心了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啊!”
“你不知道你以前一直拒绝我我有多难过!我都想把你绑架回去了!”
“我有时候简直怀疑, 你会不会是性.冷淡!我这么可爱你都不想跟我住在一起,那世界上还有谁配得上做你室友!”
靳余生声音突然一沉:“别胡说。”
沈稚子赶紧闭上嘴。
一不小心,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靳余生默了默,舌尖抵住上颚:“我跟白阿姨说,考完试搬进去。”
“嗯嗯。”
“其余的事……”她眼睛太亮,他有些不敢看,“我们考完试再谈。”
沈稚子有些失望:“不能现在说?”
好不容易多讲两句话。
她就是为了听他的声音,才这么早回学校的。
“……去做作业吧。”他顿了顿,低声补充,“我把前几天的物理作业,连带着解析一起放在你抽屉里了。”
“你捡回来啦?”沈稚子有些惊讶,“干嘛捡垃圾?”
他身形僵了僵,半晌,转过来。
声音低沉,神情认真:“因为是你的啊。”
***
这句话砸得沈稚子晕晕乎乎。
直到考完期末考,才迟迟反应过来。
因为是她的啊……
四舍五入,她仿佛结了一次婚。
为了报答他,寒假第一天,她就起了个大早。
然后认真地换衣服,扎头发,乖巧地跑到门口……
等搬家公司的车。
沈湛搓着狗,语气凉凉:“呵,你被他吃得这么死,万一以后分手了,是不是要为情自杀?愚蠢的小女孩。”
威风堂堂嗓子里呼噜呼噜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说法。
“呵,你手上握那么多风筝线,万一哪两个风筝撞一起了,是不是就把两条线一起剪断?”她毫不留情地嘲笑回去,“愚蠢的单身狗。”
“……”
沈湛嘴角一抽:“盛苒是个意外。”
“你每次分手都这么说。”
“我说的是前女友,前女友是个意外!”提到这个名字,沈湛没来由地一阵烦躁。顿了顿,语气渐渐颓下去,“可你说到盛苒……她到现在都不听我解释。你跟她关系那么好,就不能替我说两句话?”
沈稚子很遗憾:“说了也没用,她不会听的。”
盛苒那种姑娘,表面上看着和善,骨子里固执得要死。
一旦是她认定的东西,无论是好是坏,都不会有回寰的余地。
她的世界黑白分明,不允许有沈湛这种灰色生物存活。
“那……行吧。”沈湛叹口气,“等你跟靳余生同学感情出问题的时候,也别哭着来求我想办法。”
沈稚子不屑一顾:“我怎么可能会哭。”
她可是铁血硬汉。
“我说他。”
沈稚子睁圆眼:“那更不可能!我超宠他。”
怎么可能让他哭!
但是……等等。
提到这个字眼,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飞快闪过一些片段。
一夜无度的索求……
她像一只猛兽……横冲直撞,他终于昏了过去!
洁白的床单里,他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挂着盈盈的泪珠!
咽咽嗓子,她忍不住想。
好像有点儿带劲。
她要不要把刚才那句话收回来。
正搓着手开脑洞,门铃叮咚叮咚响了三声。
不多不少,连间隔的时间都是平均的。
沈稚子眼睛一亮,蹭地跳起来:“快递!我的小白花到了!”
冲到门口打开家门,晨光顺着树梢倾落下来。
身形高大的少年,穿着深色的风衣,单手提着个小手提箱,在阳光中立成一棵树。
目光相撞,沈稚子差点儿没忍住,扑上去抱抱他。
从今天开始就能住在一起了!
这么幸福会不会折寿啊!
不行,还是要矜持一点。
她按着心里狂奔的小鹿,故作冷静地摸摸刘海:“你,你起得挺早啊。”
“……”不是早就约好了,他这个时候过来吗。
“你带的东西还挺多?”沈稚子睁着眼说瞎话,“你看搬家公司给你派了那么大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