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在滴血,想拿餐巾纸擦。
“别动。”赖延川无语的看她:“你想感染吗?”
他捏着她的手腕,一路遭着各种诡异好奇而又八卦涌动的眼神,窜过各大教学楼的人群,进了医务室。
坐在床上发呆的姚依然呆愣的看着被医生包扎的手指,发了好一会儿呆,抬起头,看着赖延川。
“你已经送了我四天情书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赖延川笑了。
“追你啊。”
姚依然没有说话,看着他,等着他。
“真的,真的追你。”
赖延川靠在窗户上,脚随意的搭着,一如既往的勾着唇。可能是刚刚打完架的原因,他习惯扣的第三粒扣子已经掉到了第四个。
一小片细腻的胸膛露了出来。姚依然看见了,尴尬的转过了脸。
“我和你从来没有见过面,第一天你就要追我,可笑不?”
“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一见钟情?”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她转回头,看着仿若印在窗户里的他。
他怀抱着双手,逆着阳光。
有风过,他一直在笑。
“现在,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她不想再和他沟通这个问题,他的模样,很无赖。
她没有说刚刚发生的事,他也没有问,很默契的相对无言。
阳光从窗外洒落,医务室里是消毒水的味道,医生出去收拾刚刚用过的工具,留下他们连个人在病房里。
“别追我了。”她对他说。
“为什么?因为那个学生会主席?”他仿佛并不在意。
姚依然抬起头,他身后的阳光很刺眼,她又赶紧转回头来。
“和他无关。”
“啧,我觉得有关。”他笑着。
她还没说话。他又道:“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整个宁市,只要我想要,就不会得不到。而且,那种货色,我会比不上?你都能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她看着他,像看一个自恋到无药可救的神经病。
而他,虽然轻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却很坚定,很自然。
就好像事实的确如此一般,让人信服。
可惜,姚依然不太解风情。
她说:“神经病。”
“一个星期内,我要追上你。”
他双手插着口袋,朝她挨近。
她警觉的向后移,尽量离他远点。
“如果我一个星期内追不上你……”
“怎样?”她下意识的接话。
他眼里有笑意:“你还是很关心结果的嘛。你看,现在答应我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做我的女朋友,也免得我每天都要给你写情书了。”
她不再理他。
每天一句话的情书,那叫情书?
第一天:我喜欢你,赖延川。
第二天:我要和你谈恋爱,赖延川。
第三天:我要追你,赖延川。
第四天:你是我的,赖延川。
虽然现在不流行情书了,但是对她表白的不论通过微博微信还是Q|Q都至少一百字起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省字儿的情书。
这真的是告白吗?当然不是。
有意思吗?真无聊。
手机响了,赖延川拿起来接:“喂。”
“靠,哥们儿,你俩又咋地了?”
“怎么了?”
“我说,我都要后悔跟你打那个赌了。”
赖延川看了姚依然一眼,调低了声音,走了出去。
“怎么?”
“你俩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咋还见血了呢,哥?别闹大了啊!现在都在发你俩今天的照片,说你为了她打了学生会主席,你也不怕他去和老师告状。”
“放心,不会。”
“那帮只知道学习的好孩子就喜欢干这种阴测测的事儿,你可得当心点,省的他告到老师那儿,你吃力不讨好。”
好孩子?赖延川笑了。
“好了顾哲,放心,没事儿的,信我。”
他挂了电话,又走了进去。
然而医务室已经没人了。床单上还有轻微褶皱,人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他走近窗台,看见那个女孩安静的朝教师的方向走去,一只手还裹着纱布。
笑了笑:“有点儿意思。”
第4章 国旗下的讲话
一周七天眨眼便过。
周天的晚上,顾哲,贺子超那群人跑到赖延川的家门口,喊他出来打球。
赖延川站在二楼窗户里头,似乎刚睡醒,头发乱成一团,歪斜的睡衣露了大半个胸膛,歪在窗台上,瘦削的下巴朝他们扬了扬。
“找我干什么?”
“打球啊,我说哥们儿,你昨晚上是去抢银行了?这都几点了还在睡?”
“抢个p的银行,川哥有那需要吗,有那功夫抢银行还不如抢他家。他那样一看肯定昨晚上又去飙车了。”贺子超拍着篮球,笑着说。
“他那恶趣味,咱不懂。”顾哲直摇头。
“你当然不懂,那是追求风的感觉。”赖延川在上边笑着来了这么一句,把下面那群人恶心的直呕。
“等我,我马上下来。”
-
赖延川速度很快,几下就收拾完了自己。
穿着双篮球鞋,胡乱抓了下头发,穿了件T恤就出了门。
“我说,你这形象也太随便了,仗着自己颜值高这么任性?一点儿也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的?”顾哲是个典型的风骚装逼小青年,没回出门儿都能在头上抹个三斤发蜡,定要将自己头发根根竖起才满意。
他没有赖延川那么高的颜值,但却抵得上三个赖延川的爱美之心。
臭美,绝对是他的代名词。
论高富帅,赖延川全占了。但顾哲,估计只能占俩儿,来个高富差不多,帅可能就不怎么沾边儿。因此,他非常看不惯赖延川这种有颜值就任性的不打扮自己的人。
他看着赖延川的头发,嫌弃的说:“哥们儿,真不是我说你,你但凡要是多注意收拾一下你自己,早就把姚依然追到手了,明儿就是星期一了,最后一天了啊!”
赖延川笑着看顾哲头上三斤重的发蜡,说:“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啊。清爽,干净。不喜欢你抹的那东西,黏糊糊的。”
“这叫潮。”顾哲反对。
“呵呵。”赖延川回应。
最后一晚,就这样华丽丽的度过了。
赖延川和顾哲的这个赌,他也是华丽丽的输了。
在毫无追女生经验,且连着送了一个星期的短小情书的情况下。姚依然始终没有松口。
向来被女生追,百战不败的大少爷于人生十几年中第一次尝到了落败的滋味。
他思考过,但没得出答案。
只是,愿赌服输,这个赌,他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惩罚?来吧。
-
新生开学的第一个升旗仪式,就在第二个星期一。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宁中的操场上歪歪扭扭的站着队伍,班主任和班长在高分贝的《运动员进行曲》的背景音乐下大声的朝各个班吼着。
“看齐看齐!看前面!”
“站好!不许东张西望!”
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姓许,叫许嘉兵。是学校特地派给高一三班的班主任。算是特殊对待吧,这个班主任据说扭转了一批又一批乾坤,专治各种不服流氓混混。
因为,他就是个老痞子。
许老师喜欢抽烟,常叼着半根烟儿,往班门口一站,靠在人家班前门,活像个来找事儿的。人家班级都在整队,只有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左手拎了个ipad,一边“王炸!”一边兴奋的狠拍了下ipad,高兴的冲其他班主任打着招呼。
姚依然站在队伍里,心里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班主任向她们班走过来。
她成绩不差,靠自己本事考进的宁中,只能说她太倒霉,进三班这种低概率事件居然会被她碰见。
高一三班和四班差不多算是难兄难弟,三班更甚,都是花钱进来的学生。
每个学校总会分出一些名额好叫那些有钱的公子哥用银子买进来,而这些人通常都会被塞进单独的一个班里。
于宁中,高一三班首当其冲。
高一四班紧接而上。
混子多,魔王多,更何况还有个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曾经的宁中一霸在。
三班和四班基本上是宁中新生的禁地。
不敢去,恩,就是不敢。
怕。
有人去三四班借个书都要快速快回,就怕被那些小混混看不顺眼了拖去厕所打一顿。
这种无形间的“老大”的感觉,让三班非混混之外的其他同学,在这种中二年纪,走路头都要昂的更高。
高一扛把子,我们班的!
是的,就是这样的中二气息,比如此时此刻,整个校园升旗仪式的广场上,唯独高一三班四班吵闹的不行。
当其他班都已经列好队的时候,他们才姗姗来迟。
毕竟是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派头。
姚依然是好学生,是那种很乖,很听话的好学生。
算是平易近人吧,只是她不笑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疏离三分,再加上被评为校花,同学无形之间会觉得她比较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