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宋飞鸟在闪闪发光，真的是太耀眼了，闪耀到快要消失不见。这只小鸟儿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脆弱，坚硬外壳下有她柔软的模样，温柔又强大。
路炎川忽得地笑了起来，他这一通火还没发出来，居然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化成了一汪水。
想想就好笑。没救了吧，彻彻底底。
台上两个女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这会儿正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向观众鞠躬致谢。
宋飞鸟像是没忍住，大概是之前一次没有看到路炎川，又特意朝着VIP区域看了一眼。
这一次两人的视线穿过台上台下，眸光重叠在了一起。宋飞鸟璨然一笑，可以说是今天晚上最最甜的笑容了。
路炎川盯着她，眼眸乌黑，灼灼如火。他扬了扬唇，继而张口，无声对她说了什么。
距离隔得太远，宋飞鸟没有看明白，她眨眨眼睛，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没有听懂，再说一遍？
阿灿他们几个在旁边看得汗都快下来了，再怎么青梅竹马，也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高清摄像机之下，当场做起小动作！万一被发现那可就说不清了！
好在主持人怕控制不住场面不敢再让宋飞鸟和姚若鱼多待，请她们下台休息了。
节目录制了近一个小时，结束后观众渐渐散去，更有许多粉丝徘徊在演播厅周围不肯走，想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自己的偶像。
可能是刚刚喊得太过头了，阿灿他们一个个渴得不行，一群人挤在自动贩卖机前买水。
“我整个人都热血沸腾，到现在手还在抖！”阿灿不敢置信地握着自己的手腕，舌头还有点打结：“太厉害了，真的好厉害，我刚刚，居然激动地想哭！”
他说着猛地转向翔仔，说：“这就是打call？？太疯狂太爽了！”
翔仔心情同样也还没有平复，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坚定道：“我不管，我要去找小鸟若鱼要签名！”
谢依依在一旁噼里啪啦地发着朋友圈，跟念经一样地不断重复：“太好听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完美的表现居然是live，我的妈什么偶像派，这实力根本就强到上天了啊！谁再说偶像没有唱功，我他妈拿Feeyu糊他一脸！”
几人正围在一起说得热火朝天，阿灿忽然一个激灵，前后左右地看：“咦？队长去哪里了？！！”
…
路炎川站在僻静的消防通道里，握着手机：“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无语，半天才说：“…你把人打成那样，脸肿得像个猪头，随便摁了张照片发给我，你以为我是扫描机啊！鬼才认得出来！”
“我手上有数。”
“有屁个数！那小子是个模特，你这几下直接给人差点毁容了！”路霄说这自己忍不住笑了，在那里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想到把话筒捅进人嘴里的啊，送过去医生都震惊了，说见过吃灯泡的，没见过吞话筒的。”
“嗑药磕到迷幻了。”路炎川声音淡淡：“不然凭他那张狗嘴，话筒就不只是捅进上面了。”
“...吸/毒倒是真的，亏你居然能察觉到。”
“封杀，报警。”
“你也别叫我封杀了，十八线的小艺人，根本没什么名气，我往哪儿封杀啊，我提他名字都是给他炒作！就你刚才那几下直接就把人给吓懵了，警告几句丢给警察处理吧。”
路炎川嗯了一声，不忘交代：“缝嘴的时候别打麻药。”
“啧啧，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路霄顿了顿，问：“是因为飞鸟吗？那人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不是。”路炎川说：“长得就一脸欠打。”
“…”
路炎川：“挂了。”
宋飞鸟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正低头划着手机，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冷不丁从拐角处转出来，一言不发地径直挡在她身前。
宋飞鸟一个急刹车，还没抬头看，已经先笑了开来，“小火哥哥，正要去找你呢。”
路炎川低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黝黑眸色在长廊白炽灯的照映下似一圈一圈漾开，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底下暗流涌动。
宋飞鸟仍旧是演出时候的妆扮，一颦一笑间发上的羽毛微微颤抖，说不出的纯稚可爱，动一动直接痒到了人心底。
她被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还在念叨着：“我还以为你开场前一定会来的，在休息室磨叽了半天等你。”
“…你怎么了？”宋飞鸟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抬眸看进路炎川眼里，靠直觉问道。
“我们小鸟真了不起。”路炎川笑了笑，忽得对着宋飞鸟展开双手：“抱一下。”
他说着，也不等宋飞鸟反应过来，环过她的腰直接把人重重带进了怀里，紧紧搂住。
第40章
路炎川手臂收得很紧。
这个怀抱实在太过灼热有力, 有一瞬间宋飞鸟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被他拦腰折断了。
路炎川却一动不动，他低着头, 看不清表情, 眉宇间有淡淡折痕。
滚烫的鼻息若有若无地落在颈窝里, 宋飞鸟痒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而她稍稍一动，路炎川便呼吸一重, 更用力地收拢臂膀，像是要把她困在什么地方。
虽然不太舒服, 但宋飞鸟到底还是没怎么挣扎。她能感觉到路炎川情绪不太对, 正犹豫着想是不是也抱一抱他的时候，路炎川却先一步松开了她。
“你…”宋飞鸟立刻抬眼去看他的表情。
“有摄像。”
路炎川把宋飞鸟拉到身后, 然后一伸手, 紧紧钳住来人的半边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他眼眸沉沉，一阵压迫感扑面而来：“你在拍什么？”
“小鸟儿, 这是谁？”胖胖的摄像大叔被他吓了一大跳，伸了伸脖子, 露出一张惊恐.jpg的脸来, “我怎么没见过？”
听这语气明显跟宋飞鸟很熟了，路炎川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一直被宋飞鸟扯扯衣角阻止了一下, 这才慢慢地放开。
胖摄像舒了一口气, 拍着胸口半开玩笑道：“小鸟, 我从来没见你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还是个帅哥，啧啧，你不要吓你的粉丝啊！”
宋飞鸟笑了起来，转而对着路炎川介绍，“这是王哥，在跟拍纪录片的素材。”
“纪录片？”
“没错。”王哥抗着摄像机点了点头：“少女偶像的成长之路，我们Feeyu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小鸟儿，今天的现场太棒了！拍到了非常珍贵的画面啊！”
宋飞鸟点点头：“谢谢，辛苦你了王哥。”
“感觉怎么样？”王哥抓紧每分每秒，很敬业地采访道。
“感觉…”宋飞鸟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倏得靠近了镜头。她笑着挥挥手，明眸皓齿，当真明艳得不可方物，“非常感谢大家为Feeyu应援，请继续看着我们，Feeyu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王哥明显很满意这个特写，终于放过她，回头看了看说：“若鱼在你后面吧？刚刚好像被丁喆叫住了，我去拍她。”
“纪录片是路董提议的。”宋飞鸟看着王哥走远的背影，做了一个咔嚓咔嚓剪刀手的姿势，小声告诉他：“没关系，自己人，这段可以剪掉的。”
路炎川不是知道是被那句“自己人”取悦了，还是被宋飞鸟的动作逗笑了，脸上的神情终于柔软了下来。
他笑着叹了一口气：“…尽整幺蛾子。”
“飞鸟！”
两人正说话间，姚若鱼从后边风风火火赶上来，直接一个壁咚把宋飞鸟按在墙上：“不许跑，说好的请吃夜宵！”
路炎川在旁边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飞鸟本来就比姚若鱼矮一点，这会儿很顺从仰起头，十分配合地应下：“好呀。”
姚若鱼啧了一声：“上次说好的请我吃海鲜，结果你还不是带我去吃了鸭血粉丝汤！”
“这位小姐姐，那个时候是半夜十二点，我去哪里请你吃海鲜？有粉丝汤不错了。今天还不算晚，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吃。”
“唔，还是海鲜吧！”姚若鱼沉思片刻，表示非得吃到不可。
“那收拾一下，我们过会儿就去。”宋飞鸟看向路炎川，出于礼貌顺口邀请道：“一起去吗，我请你们吃海鲜。”
姚若鱼转头看过去，愣了一下，“啊，晚上好。”
她跑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宋飞鸟旁边站着的是什么工作人员，根本没怎么注意，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个路炎川！
啧啧，这位小哥哥的出镜率似乎有点高啊…
路炎川朝正在胡思乱想的姚若鱼打了声招呼，然后目光在宋飞鸟脸上巡视了一圈。半晌，他挑挑眉，言简意赅一个字：“好。”
宋飞鸟：“…”
她只好看向姚若鱼：“多一个人…不，也可能是一群人，你介意吗？”
姚若鱼对这方面倒不是很在意：“…反正你请客。”
于是本来两个人的夜宵，变成了浩浩荡荡一行人。毕竟路炎川在这种时候想要甩掉队友独自一个人去跟宋飞鸟吃夜宵，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宋飞鸟跑去跟托尼说了一声，托尼本来不肯，在宋飞鸟的软磨硬泡糖衣炮弹下终于点头了。他自己还有事情走不开，于是便让司机和助理跟着一起过去，让他们另开一桌吃，顺便看着点人，吃完一个个把人都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