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什么事?”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细细密密的亲了一会儿,才压抑着声音说:“你穿的这件衬衫衣料很薄,里面有一点痕迹都能看到。可是我刚才抱着你,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凸起的,比如内衣扣之类的东西。我便在想,莫非里面……”
什么都没穿。
话说到这,唐朵怀里的抱枕也被抽走了,他亲自动手去验证了猜测。
幕布上的电影再没有人理会。
唐朵仰在沙发组里,禁不住口中的喘息,低吟,身上的皮肤额外光滑,那丝质的布料触感极好,腻上来他的手,他的体温,也十分刁钻。
直到她难耐的叫出声,思绪也一股脑的抽离,转瞬间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和这个男人亲热了几次,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凶悍,这么迫不及待。
昏昏沉沉间,唐朵只觉得身体悬空,转瞬又跌进一片柔软的床铺,进而又落下来滚烫的身躯,到了后半夜,那头猛兽依然没有放过她。
她昏过去,又被折腾的醒过来,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被他摆弄,直到天蒙蒙亮,他终于躺下,搂着她喘出一口气。
他说:“睡吧。”
然后在她红肿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真是一个字都懒得说了。
……
等到第二天下午,唐朵才睡到自然醒。
卧室里漆黑不见五指,那窗帘的避光率太高,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床头柜上就摆着她的手机,已经开机,充好电。
她翻出来一看,愣了。
三点多了……
她还从来没这么贪睡过。
唐朵揉揉头,慢吞吞的坐起身,全身上下都像是打散了之后重新接上一样的酸软,有的地方还觉得疼。
她暗骂了一声“王八蛋”,便下床洗漱。
等到将自己捯饬干净,已经快要五点,唐朵在衣柜中找到一身女士的休闲装,套在身上,开门准备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她很生气,但气色很好,粉扑扑的,让人乍一看,完全意识不到她的怒火。
结果,这时候梁星出现了。
梁星吹着口哨穿过走廊,刚要回房换件衣服,准备参加晚上的饭局,谁曾想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
还是他最害怕的那一种。
梁星心里一咯噔,隔了一秒又恢复了正常,很快就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嘿嘿……
“呦,这不是大嫂吗?”梁星主动打招呼,声音里还透着笑。
唐朵扫了他一眼:“你大哥呢?”
“刚开车出去了。”
“哦。”
唐朵转身就要走,梁星却把她叫住:“等等,大嫂,你这是……昨晚住这儿呢,还是刚来?”
唐朵脚下一顿,回过身,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想,梁星到底能无聊到什么程度。
然后,她才淡淡开口:“关你什么事?”
梁星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当然,我也关心自己会不会哪天突然就当了叔叔。”
唐朵:“……”
她眯着眼瞅了梁星片刻,突然说:“你和那个椽子还有来往么?”
梁星一愣,忙说:“没,没了,我手下换了一批人,早就把他打发了。”
唐朵扯着唇角笑了:“所以将来我打算收拾他,你也不会跑出来当挡箭牌了?”
梁星:“不会,绝对不会!”
经过之前的事,梁星哪儿还敢牵扯椽子?
唐朵平时还算好说话,惹了她只要不过分,怎么都好说,但凡关系到椽子那个人渣,她就不分亲疏,一律当敌人。
梁星自问还没这么皮痒,会跟未来大嫂作对。
只是他虽然保证了,唐朵却不放心,又问:“哦,那会不会他突然从什么人那里得到风声,知道我手里有他的证据,事先跑路?”
那所谓的“什么人”指的自然是梁星。
梁星立刻说道:“给你证据的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会有其他人呢?就算有,大嫂你放心,那椽子只要敢跑,我保准找人把他拽回来,你看成不?”
事实上,自从和椽子划清界限,最希望他早点进去的人就是梁星,椽子在梁星手下时也没少狐假虎威,干了不少缺德事,被梁星赶走之后还想方设法的回来示好,跟块牛皮糖似的,梁星早就烦了。
听到梁星的话,唐朵又盯着他看了一眼,终于点了下头,算是满意了。
唐朵不再多言,转身要回屋。
梁星的声音却又一次跟了上来:“大嫂,我祝你和大哥百年好合。”
唐朵眉头一皱,回头瞪过来。
他怎么那么烦?
梁星一顿,连忙皮笑:“我这不是盼着你早点进门么,你瞧我大哥对你这份心,从小到大都惦记着,分开十来年还跑回来找,用心良苦啊!”
梁星是想解释自己的一番好意,怎么想到唐朵一听这话,表情是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
梁星还从没见过唐朵这么诧异。
她安静了两秒,直接走了回来,等着梁星问:“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
梁星下意识往后错了一步,讷讷的重复。
唐朵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嘴里还在念叨着:“分开十来年,从小到大……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
梁星不是笨人,见唐朵揪着这两个重点不放,很快就明白过来。
“啊,你不会不知道吧?呃,就是我大哥是谁……”
唐朵有些不耐烦了:“废话,我是问你刚才的话。”
梁星忙说:“哦,那,那我问你,你小时候是不是孤儿院长大的?”
唐朵:“对。”
她开始狐疑了。
梁星:“那家孤儿院叫立心,你在里面生活到十岁?”
唐朵:“对。”
这回疑心更重了。
但唐朵奇怪的自然不是梁星都知道,而是这件事和梁辰的关系是什么?
唐朵催促:“继续。”
梁星咽了下口水,刹那间好像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捅了个篓子,却碍于唐朵的表情过于严肃,而不得不说。
他想,就算稍后被大哥责怪,也好过眼下被唐朵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梁星干笑一声,说:“我大哥小时候丢过,也在那里生活过,差不多也是十岁,后来才被我爸妈认回来。也许你们认识?”
梁辰丢过?
梁辰在立心孤儿院生活过,还一直到十岁?
唐朵一下子安静了,直勾勾地瞪着梁星,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直到唐朵一言不发的倏地转身,快步走向梁辰的房间,梁星想叫她,却不敢叫,想了想,还是立刻回房间给梁辰打个电话。
自己主动认错,总比事后被揪出来惩罚要轻一点吧……
梁辰接到梁星的电话时,正在路上,他原本想去工作室拿点东西回来,没想到半路接到这个电话,梁星的口气还有些虚。
待仔细听清内容,梁辰不由得怔住,只犹豫了一秒,便将车头迅速调回。
梁星听到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心里更虚了,便问:“大哥,我是不是说漏了?”
虽然梁星也不知道自己说漏了什么,这么明摆着的事,唐朵怎么会不知道。
梁辰吸了口气,没责怪,也没生气,只是淡淡道:“没事,我这就回来。”
……
另一边,唐朵已经迅速回屋。
她第一时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程征的电话,瞪着那川电话号码,吸了一口气,终于播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七、八声就被接起。
“喂,唐朵?”
对面是程征的声音,很低,还有些诧异,显然他们都不认为会再打电话给彼此,除非发生不得不打这个电话的事情。
这事情,恐怕还很严重。
只听唐朵问:“以前在立心孤儿院,和咱们玩在一起的,关系很好的那个男孩,叫小影子的,你还记得么?”
程征沉默了一秒,回道:“记得。”
他非但记得,还知道那个人就是梁辰。
而且就在上次扫墓的时候,梁辰还对程征亲口说过,他是小影子,只是唐朵还不知道这件事。
唐朵很快又问:“那小影子后来被家人领走了,那户人家你还记得姓什么么,我只记得那家很有钱,后来去了海外。”
听到这里,程征已经明白了一切,他低声说:“那户人家没有去海外,只是把小影子送走了,小影子小时候有些自闭,你还记得么,应该是送到外面去治疗。”
自闭,自闭……
有很多阿斯伯格的小孩都会被误诊为自闭。
唐朵:“你还没回答我,那户人家姓什么。”
话音落地,她已屏住呼吸
隔了片刻,程征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梁。”
唐朵:“哪个字?良心的良,还是梁……”
程征:“是梁辰的梁。”
唐朵一瞬间有些恍惚,声音很轻:“也就是说,梁辰就是小影子?”
这一次,她没等程征回答,就挂上电话。
唐朵愣坐在床边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很快,卧室门前就立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