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标记为【一个永远不会再联系的人】,她叹口气,还是给他发了消息:【我要睡了】。
他回得很快,也很简单,就一个【晚安】。
那就……这样吧。
她把灯关了,躺到床上,被子拉高过头顶,在黑暗里睁着眼,越安静的环境心跳声就越清晰。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
她就这么耗着,也不做其他的,直到被窝里闷热难耐,才把头钻出来感受了下新鲜空气,然后继续做一只缩头乌龟,周而复始。
说来也奇怪,本来和父母一块守岁时困得要死,眼下却毫无睡意了,她默默数着数字,从一到百,从百到千,好不容易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从窗台前跳过,凄厉地喵呜了一声,她一下子就坐起身,烦躁地看了下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四十八分。
他应该走了吧?
套上厚珊瑚绒长袍睡衣,付洒洒镇定地想,饿了,得去一楼厨房找点吃的。佣人的房间都在楼下,她怕吵醒他们,放轻了脚步扶着楼梯缓缓往下走,拐到料理台时,她拿了个苹果,就这么坐在家里的吧台上啃起来。
一口咬下去,甘甜的味道没尝到,差点咬到舌头。
妈的,见鬼了。
感觉压不住脑子里的念头了,她放弃抵抗了,直接提了盏小夜灯往玄关走。
微弱的银色月光自门缝泄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打探周围环境,就冻得受不了,原来不光光是雨,还有雪。
雨夹雪的滋味太恐怖了,她哆哆嗦嗦地把小夜灯放到鞋架上,按亮了门外的灯。
门口空无一人,果然是走了。
分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她低着头用左脚踩了一下右脚毛绒拖鞋上的狗头,然后转身往回走,只是一转竟然发现左侧那只用来装饰的半人高花瓶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烟火棒。
什么意思?
人离开了留点纪念品?
总是这样子,什么都不说,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半点人味都没有。
无名火慢慢燃起,她有些泄愤地从花瓶中抽了一根仙女棒,拿出来狠狠折断,正想丢到地上时,有熟悉嗓音传来:“没火机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她慢吞吞地回头,屋檐下的少年神出鬼没出现在了身后,雨水沾湿了黑发,有几缕耷拉下来,不听话地落在额前。
昏黄灯光落在他脸上,他的鼻梁秀挺,薄唇优美,就是神色有点疲倦,见她呆呆的样子,他又轻笑道:“我也没玩过这个,不过得有打火机才能点燃吧?”
雨珠沿着屋檐滴答滴答,她垂下眸,轻声道:“我说了我睡了。”
“恩。”
“为什么不走?”
“……”
“你现在是在打苦情牌吗?”她把手里断成两截的烟火丢掉,上前踹了一脚他的小腿,咬牙道:“别来这套。”
他没躲,也不辩解,只淡淡道:“没有。”顿了顿,他很轻很轻地说:“本来已经走了,但是有点不甘心。”
等了一个小时,又困又冷,属于她卧室的灯光早已昏暗,似乎一切都没有希望了。他漫无目的地离开了这里,在街上逛了一圈,不知怎么就想起同样的雨夜,她被他丢在大街上的无助和彷徨。
于是,身体比脑子更诚实,他还没怎么思考,脚步就自发将他带回了原地。折腾了大半夜,身心俱疲,在看到她出来的一瞬间,他想,一切还是值得的。
她在门外的椅上坐下,裹紧了睡袍:“那你现在甘心了,可以走了。”
“还不够。”他指了下花瓶的方向:“不玩了?”
付洒洒没好气:“我家没火机。”付烨作为生意场上的奇葩存在,从不抽烟,家里剩下的都是妇孺,也没有尼古丁的爱好,自然就没有打火机这类玩意了。
他想了想,直接道:“等我五分钟。”现在去买,应该24H的便利店有货吧。
她赶紧扯住他的袖子:“不用了,太晚了。”是真的太晚了,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家里的帮佣阿姨都要起来了。
他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道抓住了她的手,慢慢和她十指相扣,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见她挣扎起来,放软了嗓音:“就一会。”
她被他拉着,掌心发热,酥酥麻麻。深夜总是能叫人的心都变得比白日更软一些,更何况还有雨雪的点缀。
过了十分钟,她听到他问——
“我可以再要一个新年礼物吗?”
她侧过脸,有些防备:“你别动手动脚的。”
低低的笑声响起,他很快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紧闭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很快退开,翘起唇角:“谢谢你的礼物。”
比起强势,温柔更叫女人溃不成军。
付洒洒眨着眼,心跳快得不像话。
“该轮到我了。”他抿了下唇,拉开外套的拉链,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和一个红包,放到她手心:“新年快乐。”
失而复得的幸运卡,以及……红包里的一张银行卡。
付洒洒目瞪口呆地拿着卡,这是要包养她的节奏?
闻少爷的脑回路不同于常人,正色道:“Z大节前传了一桩求婚盛宴,女主角是你表姐吧?”他犹豫了下,别扭道:“我现在只有这个,岛和飞机……”
“等、等等。”付小霸王慌了:“你要和我求婚?”
闻泱:“……”
付洒洒赶紧把卡还给他:“我才20岁,大把的青春,不想过早踏进婚姻的坟墓。”
这话莫名其妙就踩到闻少爷的雷点了,本来只是说发个红包让她开心下,没想到她直接发散到求婚了,发散就发散吧,结果还直接拒绝?丝毫不给面子。
他把卡塞到她的睡袍口袋里,笑笑:“现在是太早了,等我毕业吧。”
付洒洒惊慌失措,他研究生毕业也就两年,按照他那个读书像喝水似的尿性,说不定一年就完成了。
两个人在年三十,啊不,应该是大年初一的凌晨风牛马不相及地表达了一番对婚姻年龄的看法,谁都没记起来一个事实——目前他和她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不是。
最后还是付洒洒反应过来,直接冲他挥挥手:“我们冷静下,好吧?”她火速关上门,也没管他的脸色,直接回房间就寝了。
闻泱也不想逼得她太急,给她发了条消息就打车回去了。
付洒洒躺在床上,收到短信:【洒洒,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闻少爷的原意是交往,付小霸王直接误解成了毕业后就结婚,这不,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去泰国的机票改签了,匆匆忙忙整理了行李……逃婚去了。
等到年初五,所有耐心都用尽,电话关机,消息不回。闻少爷铤而走险,带了一大堆名贵的礼物登门造访。
付烨开了门,见到闻董家的太子爷后,不由得一愣。
闻泱礼貌弯下腰:“伯父,晚辈来给您拜年。”
第44章
泰国的天气热到爆炸, 在国内零下瑟瑟发抖, 在这里可以直接热裤T恤,付洒洒也不例外, 穿着一字领上衣露着一双大长腿, 趿拉着人字拖,优哉游哉地游走在曼谷的大街小巷。
本来说好大一的暑假【洒哥赛高】三人小分队一起去旅行的,结果管甜被父母强行架回了老家,陆绛梅则偷偷和她的小男朋友去东京迪士尼嗨皮了, 就剩下付洒洒有空了。她也不敢和父母说一个人出国, 怕他们担心,就假装还和闺蜜一起,弱弱地撒了个谎。
说起来她性格大条, 别人觉得孤单旅行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看来, 其实也挺享受。她刚刚预定了19点在湄南河的泛舟烛光晚餐, 眼下时间还早, 就和付烨还有许曼尼报了下平安。
结果付烨平时疯狂发语音的行为突然有了改变,默默发过来一张图片。
角度诡异,一看就是偷拍,但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位美少年侧脸为何如此熟悉!!!
付洒洒惊了, 赶紧打字:【他来干嘛?】
【不知道啊,带了一大堆礼物。】付烨在那一头也很迷茫。
付洒洒抖了一下:【靠, 不会来下聘礼吧?】
收到这条消息后, 付烨差点没拿稳手机, 用哈哈哈哈的笑声掩盖了一波尴尬。今天年初五,许曼尼刚好回许宅有点事,他因为要在家里和印尼的工厂沟通发货时间所以没和她一起去,正准备一个人喝点小酒乐呵乐呵,哪里晓得有人不请自来了。
来的还是他们付家最大合作商闻氏集团闻郁的独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半个衣食父母了,毕竟每年最大的三千万订单都是闻氏一家独揽的。
“闻……”纠结了半天没想好要喊他什么,称呼贤侄嘛,他和闻郁没那么熟,叫闻少爷嘛,阶级观念又太强。
闻泱适时地接话:“伯父,喊我临洲好了,家里人都这么唤。”
付烨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临洲,小名啊?”
“表字。”他双手接过,看了一下青瓷杯里的茶水,又细细品了一口才道:“您这茶是白毫银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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