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床单都滚过了,什么没见过。
她一个女孩子尴尬也就算了,没想到沈钦从耳尖都红了。
凡事有了对比之后,就不一样了。
至少池以柔是瞬间就没那么难为情了,甚至还莫名地生出一种想逗逗沈钦从的欲.望。
池以柔往床头一靠,说着:“行啊,你洗吧。”
听到池以柔微微带有调侃意味的话时,沈钦从的动作明显一顿。
池以柔看了一眼沈钦从的耳尖。
唔……更红了。
他也没再迟疑,就拿着贴身的衣服去了洗手间。
池以柔慢慢下了床,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洗手间门口。
沈钦从手上动作停了。
“你去床上躺着去。”
池以柔坐在凳子上来回晃荡着腿,摇着头。
“不行啊,我得监工。”
沈钦从:“…………”
沈钦从洗着贴身衣服,池以柔就在旁边指导。
“你洗没洗过内衣啊?不是那么洗的,都变形了……”
说完这句话,池以柔才蓦地反应过来。
他一个男的,可上哪儿洗过内衣去。
“得了,你别洗了,再洗没法穿了,你拿水冲冲就行了。”
沈钦从手上动作一滞,听话的用水来回冲了几遍。
冲完,他刚要把水拧出去,就听池以柔急切切地说了句:“别拧水,放它一条生路吧……”
沈钦从就拿着一个湿哒哒的直往下滴水的内衣,站在洗手池前不知所措。
池以柔忍不住笑出声。
看到沈钦从无措的样子,她站起身在衣柜里找个衣架,把内衣晾起来。
也没为难他,自己快速地把另一件过水洗了一遍,挂好。
毕竟是同床共枕过的。
过了那一会儿,沈钦从也就缓了过来。
两人百无聊赖的待在宾馆里,没事做,就闲聊。
说起来,两人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也是难得。
这会儿池以柔和沈钦从相处的也还算舒服。
话题天南海北的聊着。
沈钦从看着池以柔,良久,蓦地问了句:“你是怎么发现血型特殊的。”
池以柔歪在床头,随口道:“我妈妈带我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检查出来的。”
池以柔这句话刚说完,脸色突然就变了。
她耳边响起昨天晚上护士和小女孩儿家属的对话。
“那以前化验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们血型这么特殊呢?”
“化验的时候只顺带验大分类,告诉你是A还是B,连阴性阳性都不验的,何况你家女儿这么特殊。”
她也算是医院的常客了,医院正常抽血化验的时候顺带查出来的血型的确只是个大分类,这个她是很清楚的。
而能把血型分的那么细致的,要么献过血,要么输过血。
她献血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血型特殊了,不然也不会年年采血存起来。
可要不是献过血,那就是输过血?
池以柔摇摇头,她没得过什么大病,也从没输过血。
第44章
池以柔在自己的血型如何被发现的问题上想了好久, 甚至后来想的头都有些晕。
沈钦从看池以柔蹙眉垂眸苦思冥想的样子, 适时把话题岔开。
去医院看病的时候顺带验的……
这么一个连自己都不通的答案,让她未经思考就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母亲是这样告诉她的,她也就未做怀疑。
如今说给沈钦从了, 她心里多少有一点儿难言的感觉, 就好像在欺骗他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妈这么告诉我的, 但好像不太对, 也有可能细查了。”
“不用解释这么多, 我就随口一问。”
房间里开着空调, 池以柔刚抽完血, 身体弱, 温度也不敢调太低。
她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滴水的内衣。
这要是等下去,估计要等到明天才能干了。
换洗的衣服不干, 她就没法儿洗澡,还真是难熬。
池以柔盯着滴水的内衣盯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
她与沈钦从说着:“你好事做到底吧,帮我个忙。”
“你说。”
真是回答的毫不犹豫。
池以柔一想到自己要他帮的忙,再结合一下沈钦从那句未及多想“你说”, 池以柔突然多了些促狭心思。
“你不考虑一下再问我?我的衣服不干, 我洗不了澡。”
沈钦从不用想都知道池以柔指的是内衣。
吸的都是水, 她还不让拧……
就算天气闷热, 要干也得晚上了。
“可以用吹风机吹干, 可是……”
池以柔抬抬手腕, “没力气,撑不了太久。”
那意思就很明显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忙吹干吧。
“我问完了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吗?”
池以柔:“你说呢?”
沈钦从看了看池以柔,认命地站起身,去浴室找吹风机。
等沈钦从拿过吹风机时,池以柔已经把挂着内衣和内……
沈钦从看了一眼,倏地移开目光。
池以柔面不改色地拎着衣架举到了沈钦从面前,“辛苦了。”
她看了眼沈钦从泛红的耳垂,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池以柔忍不住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沈钦从把池以柔的内衣挂到架子上,拿着吹风机慢慢吹着。
“关系不一样了。”
池以柔表情微滞。
的确,关系不一样了。
有些事即便是再不方便其实也是不适合沈钦从来做的。
她是起了玩心,有意捉弄他。
可玩心一过,再想想,确实是有些过火了。
“你放那儿吧,让它自己干吧。”
为了不显得刻意,池以柔还最后面加了一句:“吹出来的太干,穿着不舒服。”
说完话,池以柔有些失神,什么时候自己会这么顾及他的感受了?
“不会的,我不会吹得太干,早些干也能早些送你回家……”
原来是想早些送自己回家……
也是,都没什么关系了,总不好拖延着耽误人家时间。
毕竟跑过来照顾自己,也不是人家的义务。
想到这儿,池以柔轻声说了句:“嗯,好。”
沈钦从很少见池以柔如此乖顺,诧异地转头看她,就见池以柔低头看着手机发呆。
他想喊她一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作罢。
一道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
是池以柔的手机在响。
她低头看了一眼,接起来。
电话那端传来徐奕懒洋洋的声音:“你人呢?”
“啊?”
“我一路飞机转火车,火车转大巴,大巴转马车,灰头土脸地来了,你人呢?你别告诉我你走了,说话前,我建议你三思。”
马车???
“你不是不来吗?”
“我倒是想不来。可万一你抽血抽多了在那儿挂了呢?那深山老林的,没挂被拐卖了呢???”
池以柔听完心中一暖,虽然徐奕嘴毒,可并没有坏意。
池以柔颇为感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徐奕言语悲戚痛心疾首地接着说:“你都广而告之昨天下午是跟我在一起了,真出事儿了,我可是第一嫌疑人,你说我能不来么!!!”
池以柔把万千感激的话强噎了回去。
戏可……真多。
“所以你到底在哪儿呢?”
“我在……”
池以柔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地方,想了想说了句:“离那儿一百多公里的县级市。”
“跟沈钦从?”
“嗯。”
“得,那我不去了,这回是真不去了啊。”
“对不住了,回去当面谢你。”
那边徐奕笑得促狭:“谢我没过去打扰你俩?”
池以柔哭笑不得:“对,谢你有觉悟。”
徐奕嗤笑出声:“得,挂了,不占用你们二人时间了。”
池以柔:“就等你这句话呢,拜拜。”
两人聊完挂断,池以柔低头锁了屏幕。
这个人,嘴可真贫。
不过人还是很好的,至少当朋友很靠谱。
虽然嘴上没个正形,却让人莫名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也是厉害了,池以柔笑着,无奈摇摇头。
不远处吹风机响着,池以柔抬眼去看时,沈钦从手臂看着略有些僵,手里拿着吹风机对着一个位置吹了好一会儿。
“你每次跟他打电话好像都很开心。”
“有么?”
“嗯。”
沉默。
沈钦从垂眸,目光并无焦点,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说了句:“找一个让自己快乐的人挺好的。”
这话听在池以柔耳朵里就好像是在委婉地劝说她:开始新生活吧,别再耽于过去了,忘了我吧。
池以柔蓦地想到周医生给沈钦从打的那通电话。
沈钦从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授意的?
以为自己还是放不下他,所以在借机劝阻自己?
池以柔抓住薄被的手攥紧。
原来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池以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愉悦,回答着他那句“找一个让自己快乐的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