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略带暗哑。
“那你说吧！”
“我……我确实喜欢李珩……”
办公室里的人统统倒抽一口气，脸上全是震惊。
林茵茹飞快地瞄了韩易一眼，易哥被打脸了，几天前还自恋多多喜欢他，结果多多喜欢李珩去了。
李珩女友脸上浮现扭曲的笑意，“她承认了，哈哈，你们全都听到了，她承认她喜欢李珩了。”
韩易目光幽深，神情再次变得阴沉起来，“这就是你的答案？”
由于双手太过用力，她手背上的血管全都凸了出来。不能退缩，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退缩。
鼓足勇气，迎上韩易的目光，她坚定地说：“我确实喜欢李珩，但我从来没有破坏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不是小三儿，也没有追求过他。”
“帮李珩带早点是他主动向我要求的，他说他特别喜欢吃豆浆油条，不仅支付给我早点钱，还再三请求，我才会答应帮他带早点。至于二面的时候，我帮李珩向你要答案，是因为我也曾经被人毫无理由的拒绝，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与我是否喜欢他没有关系。”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韩易沉默，眸光更加深沉。
“你狡辩！”李珩女友咄咄逼人，“李珩根本就不喜欢吃豆浆油条，我和他在一起两年，从来没见他吃过豆浆油条。”
米多多猛然看向李珩，嘴角浮上一层嘲弄的笑意，“李珩，原来你不喜欢吃豆浆油条，那你为什么让我帮你带？”
李珩眼神闪烁，不敢面对她，而是扯了一下身边的女友，“你闹够了吧？我才刚进事务所工作，你就在我的单位大闹一场，面子都被你丢光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工作？”
李珩女友呆住，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李珩向韩易鞠躬，“韩主任，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我女朋友到审计一部来闹事，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他拉着女友要走。
“喂！”林茵茹叫住他，“你女朋友朝多多头上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把她衣服和头发都弄脏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李珩走回来，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办公桌上，“米多多，我代我女朋友向你道歉，请你原谅！这些钱是补偿给你的。”
米多多没有搭理李珩。
李珩转身欲走，又被韩易叫住：“李珩，你站住！”
“韩主任，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有什么事？”
韩易清冷的目光对上李珩的眼睛，“你主动辞职吧！”
“什么！？”其他人再次大惊。
李珩脸上浮现羞愤之色，“韩主任，虽然你是审计一部的主任，但我是审计四部的人，你没有权利让我辞职。”
“我是没有权利，所以我只是劝你辞职。凭你的能力，想去哪家事务所都可以，但就是不要留在立华。”
“凭什么？既然我有能力，凭什么不能留在立华。你审计一部不要我，难道我连审计四部都待不下去吗？”李珩越想越气，整张脸都涨红了。
李珩女友也为他打抱不平，“什么狗屁主任，仗势欺人！”
“我就是仗势欺人，你们欺负我审计一部的人，我还不能欺负回去？李珩，我再说一遍，主动辞职，离开立华。”
“我不会辞职的！”李珩愤怒地丢下一句，拉着女友走了。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谁都不敢率先开口。
赵友言几人看着米多多，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多多怎么会喜欢李珩呢？
没错李珩确实比较优秀，可审计一部里优秀的男生一抓一大把，吴蔚要是参加初试，那么初试综合成绩第一的人就不是李珩，而是吴蔚。再说了，看今天的情形，李珩这小子虚伪着呢，一肚子小九九，当初易哥看出他心思不纯一点没错，多多喜欢他还真是瞎了眼。
“米多多。”韩易冷冷发声。
赵友言几人跟着菊紧了一下下，目光统统转到韩易脸上。他们韩主任这个人呢，通常平易近人，一团和气，跟手底下的人打成一片，不会拿领导的架子。
但是！
如果他端起领导的架子，那就是要准备发威了。
“易哥……”米多多的声音有气无力，比蚊子的声音还小。
“去我办公室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是……”她垂着头，在一众同情的眼光中离开了。
米多多一走，赵友言瞬间冲到韩易面前：“易哥，多多还年轻，算了吧！”
王泽跟过来：“女孩子嘛，年轻的时候谁没爱过几个人渣？”
陆胖接上：“多多挺好一个姑娘，喜欢错了人不能完全怪她。再说，她虽然喜欢李珩，但从没影响过工作呀！”
林茵茹：“就是就是，易哥，你不就是怕我们这些年轻人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感情上，耽误了事业发展吗？你放心好啦，多多肯定不会的。”
吴蔚：“易哥，多多跟我一起进的审计一部，我觉得……”
“行了行了，你们有完没完？”韩易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没完！”王泽叉着腰站出来，“老韩我告诉你，审计一部终于又来了一个姑娘，说什么也要留下。”
赵友言：“我缺助理，缺英文贼溜的助理，翻过年关就是一大堆外企客户的年度审计，多多要是走了，我跟你跳墙！”
陆胖：“本来部门里女人就少，你把多多弄走，又剩下小林一根独苗。”
林茵茹两眼泪汪汪，“人家不要做独苗苗，呜呜呜呜……”
“什么乱七八糟的？”韩易拍桌，“审计一部没女人了吗？刘姐和彭姐不是女人吗？”
王泽：“她们是女人，但是……刘姐三十五了。”
赵友言：“彭姐四十了。”
陆胖：“她们已婚已育。”
林茵茹：“二胎都出来了。”
吴蔚：“应该不在考虑范围。”
“……”韩易被气笑，“你们这一搭一唱配合得怪好啊！怎么的，要不别干审计了，改行进军娱乐圈吧！”
王泽和赵友言对视一眼，一起向韩易抱拳：“韩主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掉头就走。
韩易笑哭，“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回来！”
辛辛苦苦培养的项目经理要是就这么跑了，他非得打断他们的狗腿！
第22章
孤独站在主任办公室里等待的这几分钟, 是米多多这辈子过得最煎熬的几分钟，墙壁上挂着时钟, 秒针哒哒哒走动的每一下都仿佛在敲打着她的心。
易哥说，有话要对她说, 他会说什么？
像刚才劝李珩主动辞职一样, 也劝她主动辞职？
还是直接开除她？
办公室的门开了，韩易走进来。
她飞快地瞄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易哥还是板着脸, 很不开心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他过去太没有领导的架子, 太好说话了, 现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才会更加令人忐忑不安。
韩易绕到办公桌后, 往靠椅上一坐, 与她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不疾不徐地开口：“你坐吧！”
沙发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底稿档案, 仅有一片很小的空白区域, 米多多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那里。
“你进立华还不到两个月吧？”韩易以聊天的口吻开启了这段谈话。
米多多没有立刻接收到责备或者辞退的信息,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嗯, 等到这个月底，就两个月了。”
“时间不长, 你跟着赵友言就干了JR服装公司那个新三板的项目, 外加一些早期项目的后续工作, 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和效率我也得到了一些反馈……”
话到这里停住，他故意不往下说。
她紧张地揪住裤子。
一个员工的工作情况和效率直接关系到员工能否得到领导的认可，能否继续在这个岗位上干下去。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自己觉得，你干得怎么样？”
“……”
该怎么回答呢？说自己干得很好，未免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可要是说自己干得不好，那岂不是更加糟糕？
“我……我可能不是特别好，但是我一直在努力。”
韩易不置可否，但心里很清楚，如果她在工作上的表现确实不好，她早就不在这里了。隔了几秒，又发出询问：“你和吴蔚一起进的审计一部，你觉得你和他相比，谁更优秀？”
米多多心头一沉，低落地说：“吴蔚很聪明，许多东西他一学就会，我却不行，我得反反复复研究好几遍，才能有一点头绪。”
承认自己脑子不如别人聪明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出身于清华的吴蔚和她这个小二本的毕业生，智商的确不在一个档次水平。
“你认为吴蔚比你更优秀？”
“嗯，他确实比我优秀。”
“那你相对于吴蔚，就没有其他的优势了吗？”
相对于吴蔚的优势？
她苦思冥想半天，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优势。
人家说，脑子笨点不要紧，只要肯努力，肯下功夫，未必就比那些脑子聪明的人差劲。就像龟兔赛跑，兔子跑得是很快，但兔子偷懒，最终被乌龟反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