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精光一现，取下自己的发带。
红白色波点的兔子发带被她扯断，勉强扎成蝴蝶结的样子。
绿油油的芹菜没有亮色，钻葑左看右看，想起自己的发卡。
那是自己为了参加学校环保大赛，废物利用做的一个樱桃发卡。
她取了下来，夹在芹菜中间。
瞬间有了亮点。
姜照一曲终了，舞台前挤了一排的人。
“学长！”
“姜照！姜照！”
大概所有的人都没料到，这位传说中的江山集团大公子唱歌竟然这么好听！
钻葑挤在献花的人群里，额头上全是汗，头发糊了一嘴。
主持人虽然竭力想控制这样的场面，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多的人和花啊？那不如请姜照挑选一位好不好？”
钻葑大喊：“我呀！”
稚嫩的声音反倒让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当左右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无法抑制的大笑。
有送玫瑰的，送满天星的，送向日葵的...
但居然有个小姑娘抱了一束芹菜！
主持人也忍不住，“小妹妹，你是不是还在上初中...”
姜照伸出手，“上来。”
他弯腰，钻葑攀着他的胳膊，跳上了舞台。
姜照接过她手里的芹菜花束，突然笑了起来。
冷峻的眉眼现出温柔。
之后的一星期，临大BBS的校园论坛，被姜照的这个笑和钻葑的芹菜屠版。
几年后她也考进了临大，临大还流传着“芹杉菜”的传说。
但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火遍临城高校论坛的“抱着芹菜的杉菜”。
————
十大风云人物评选的当晚，颁奖结束后姜照回了家。
车上钻葑笑得合不拢嘴，“哥哥哥，原来你这么受欢迎！”
黑伯笑了起来，“妹妹，你现在才知道？”
钻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现场看到的不一样！”
她想起什么，“哥哥哥，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啊？”
没等姜照开口，她喋喋不休，“妈妈都说了，不会以公司发展为理由干涉你的感情的！”
他瞪了她一眼，“好好学习。”
姜照看着车外灯火，脑子里闪过三个人，三个承诺。
姜照一生中只承诺过三个人。
姜慈、姜熙、海唐。
十八岁时答应姜熙的诺言，用了整整十年。
终于等到了那个像自己一样爱姜熙的人出现。
第59章 尾声
刚订完婚不久，两家人就开始着急起孩子的取名问题。
钻葑瞧着两家大人唇枪舌剑, 默默在一旁吃瓜。
老实说, 看爸爸妈妈和谈叔叔林阿姨针尖对麦芒，简直是吐槽大会现场。
这个要算五行，那个要取名得有寓意......
想法当然总是好的。
见两位当事人悠闲地吃水果, 谈苑声瞪了谈之洲一眼, “臭小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没等谈之洲开口, 火力集中点又转移到了钻葑身上。
“阿熙, 告诉爸爸你也觉得爸爸挑的这个名字好。”
“老钻你别瞎掺和，阿熙阿熙, 你看谈叔叔取的这个...”
“不行。”
“不好。”
姜慈和林秋水异口同声。
钻葑赶忙擦了擦嘴, 和谈之洲对视一眼。
“那个...婚礼明年才办...是不是...”
谈苑声比谁都积极, “过了今晚就是明天了！”
他眸中全是焦急, 看着钻葑的目光却温柔宠爱。
“再说了，我太迫不及待看到我的宝贝孙女了。对了阿熙, 有宝贝的时候怎么还瞒着...”
钻葑正咽着坚果, 差点没噎死。
谈之洲愣了两秒，那一晚两人喝得醉醺醺的。
似乎...没带套。
意识猛然回神,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惊喜。
“是真的？”
钻葑瞥见妈妈那像是要飞出刀子的眼色, 脸颊发烫。
张姨过来收拾桌子。
钻葑压低声音瞪着她，“张姨！不是说先保密的吗！”
被一屋子的人这么盯着, 尴尬到上天啊啊啊！
清冷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姜照出声：“我泄密的。”
钻葑对着姜照咬牙切齿，“这是亲哥吗！”
姜照全然视她无物, 眼神清淡，“下次和人说秘密，小点声。”
话虽这么说，还是很自然的帮她整了整软靠。
谈之洲眸光闪动看着钻葑，内心百感交集。
半天，揽她入怀。
他感谢命运，让他遇到最甜的姑娘。
————
一顿跨年饭吃得个个眉开眼笑，钻葑除外。
好不容易逃脱两家父母的嘘寒问暖，钻葑终于忍不住到阳台上透了个气。
她手里捏着手机，给欢妈她们几个发了新年短信。
刚发完，显示为国外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回钻葑接起电话就问：“海姐姐？”
海唐似乎坐在车上，电话里有车子颠簸的轰隆声。
“小阿熙，新年快乐！”
两人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
钻葑离开阳台走到楼梯口，莫名看了一眼一楼客厅里的哥哥。
姜照正被毫不客气的谈叔叔催婚。
钻葑走到阳台，琢磨了一下措辞。
“海姐姐...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觉得你和哥...”
车子仿佛是撞上了石头，砰地一声。
海唐咳嗽了好几下，嗓音有些变声：“阿熙，我是不是你姐姐？
“是。”
“你和姜照什么关系？”
“兄妹。”
“那不就结了，你和姜照什么关系我和姜照就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能不是你哥？”
“可是...”
海唐咣咣踢了两脚车门，用英文骂了句什么。
接着爽声道：“替我给叔叔阿姨还有我妈说声新年快乐，mua！”
这几年，如果唐佩佩在国内，基本都是在姜家过的新年。
钻葑正想说话，正好看见唐阿姨锃黄的兰博基尼开进大门。
钻葑探着身子招手，“唐阿姨！”
车灯闪了两下，唐佩佩先去地下车库停车。
“行了，海姐姐还得抓紧时间修车，不然得冻死在这沙漠里。Bye~”
电话挂断，钻葑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
钻葑瘪瘪嘴，又叹了口气，“海姐姐，哥哥，欢妈？我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当一次红娘？”
拧眉想了会儿，说打算再给欢妈物色个好人选。
另外两个她是没什么办法了。
谈之洲取了件披风给她裹上，深怕她冻到一点点。
钻葑不知道，谈之洲曾经和姜照交流过。
姜照说，在得知钻葑身世后的很多日子里，他都会想起他的亲妹妹。
那个真正的姜熙。
他会忍不住想，假如她活了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但每一次想到最后，他都会暗自庆幸，庆幸出现在姜家的，是钻葑。
纵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残酷而自私。
谈之洲回头看了一眼靠在落地窗边的姜照，两个男人又同时将目光放在钻葑身上。
钻葑指着夜空的烟火，感触地说着什么。
她是幸运的，有姜照前半生的宠爱和谈之洲后半生的深爱。
但又是不幸的，终其一生都不知道，所有她爱着的人都隐瞒了一个关于她的秘密。
谈之洲和她并排搂紧她，“小名想好了。”
“咦？什么？”
“朵朵。”
“为什么呢？”
谈之洲拉起她的右手，在她掌心写。
谈之洲、钻葑、朵朵。
两个人的名字，有火、有水、有金、有土。
只差木。
有了木，五行方圆，人生方满。
钻葑靠在谈之洲肩上，不一会儿，拍了拍手，“啊！我想到了！”
谈之洲疑惑，“嗯？”
“名字！”
谈之洲知道她一向天马行空，取的名字大约也是稀奇古怪。
虽然早都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钻葑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想敲她的头。
“谈指间。”
谈之洲咬唇，“你怎么不说‘谈笑间’呢！”
钻葑闷声笑，“我想的名字就是‘谈笑间’，知道你们肯定不同意，这不先拿另一个垫背嘛。”
她嘀嘀咕咕，说什么“谈笑间”很不错，非常不错。
“不行。”
“这个哪里不好了，即通俗又高雅...”
谈之洲被她这番话气得牙疼。
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嘴。
“再想。”
“唔......”
新年之吻。
跨年夜有人放着烟火，不远处的树上也挂了彩灯。
刚到零点，夜空巨大烟花绽放。
火树银花不夜天。
又是新一年，又是美好的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