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要不要吃点东西……”江舟一脸笑意的看他,“飞机延误了那么久,车开过来的用时也那么久,你肯定没好好吃晚饭吧。”
季岸懊恼,被她摆了一道。
“不是说,饱暖才能思……”江舟踮起脚,一边说一边靠近,吐气如兰。她没有穿高跟鞋,只到他的肩头。
季岸避开,“确实有点饿了。咳,你有吃的?”
“当然了,我的行李箱里除了衣服,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
这些零食,大部分都是给扎瓦准备的。
还有小部分,比如巧克力、巧克力饼干、巧克力派、巧克力蛋糕都是她爱吃的。
一个疯狂的巧克力爱好者。
两个人坐回车里。
季岸吃了两个巧克力派,江舟吃了一块巧克力饼干。
“有水么?”江舟问,饼干吃的喉咙很干。
水杯架里正好放着一瓶矿泉水,拿出来一看,只剩半瓶了。
“这是我……”喝过的。
季岸还没把话说完,江舟便拧开瓶子,嫣红的双唇吻住瓶口,清亮的水在慢慢变少。
“啊,爽!”喝完还不忘补充一下自己片刻的酣畅淋漓。
季岸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微痒,从江舟手里抢过瓶子,一饮而尽。
瓶口还沾着她的口红。
江舟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心里一阵得意。
就算他知道她想要什么,那又怎样?这样不是更好,该要的她还是得要。
……
白色SUV内。
“妈的,这次又让六子给逃了!”没有抓到人,傅然愤愤不平道。“也真是背,明明已经收到了线人的消息,等我们赶到人又不见了。这算什么,大变活人?”
陈六,外号六子,男,真实姓名不详,年龄不详,怀疑与喜夷客栈的盗窃案有关。
“他背后有人。”徐阅沉思,凭六子一个人,在这夷山,还翻不了天。
“有人?会是谁呢。”傅然问。
“一个在夷山,不,是整个平城,人脉广、路数高的人。”徐阅答。
“既然他是个Boss级别的人了,为什么要花费精力去保护一个只会偷鸡摸狗的六子?他总不至于指望六子偷来的那点钱吧?”傅然问。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徐阅说。
“怎么有辆车停在那儿?”傅然指着前方右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下去看看。”徐阅说。
徐阅敲响驾驶座的车窗,车窗被摇下,车里坐着两个他认识的人。
一个是五年前交过手的季岸。
另一个是……那天被他抓错的江舟。
傅然也凑过去,四个人互相打量。
倒是江舟率先开了口,“徐警官又去抓人了?”
阴阳怪气。
突然想到那一天。
徐阅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女人。
这眼神仿佛在剜他的肉。
他是驻扎在镇上的警察,今天和妻子一起来逛逛,便遇到了这种事。
“名字。”
“江舟。”
“哪个江哪个州?”
“阴沟里翻了船。”
“什么?”徐阅写字的手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她恶狠狠的眼神,突然反映过来。
提笔写下:江舟。
一语双关。
他问她哪个江哪个州。
她回答阴沟里翻了船。
这是一句歇后语。
阴沟里翻船,该倒霉。
“年龄。”
“28。”
“籍贯。”
“上海。”
她的眼神太过逼人。
“咚咚咚……”
“进。”
“头儿,”傅然从门外探进头,“…搞错了。”
贝贝一看到江舟,就从妈妈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她换了一条粉色的蓬蓬裙,小脸粉嫩,而江舟的衣服半干,有一种湿衣服没晒干的臭味。
“姐姐,谢谢你。也对不起,妈妈以为你是抓小孩的坏人…”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我不是故意把你当成人贩子的…只是……”
“不用说了。看好你的孩子。”江舟冷冷地说道。
江舟的语气有些冲,她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我……”贝贝妈妈有些尴尬,徐阅过来打圆场。
“对不起江小姐,这件事也有我的错。”徐阅诚心道歉。
“当然是你的错。”江舟看向他,“抓人不分青红皂白。”
“对不起。”徐阅和傅然鞠躬。
江舟勾起嘴角一笑,朝傅然说,“麻烦请给我一支笔一张纸。”顿一下,“我要写投诉信。”
。。。。。。。。。。。。。。。
没想到隔了好久,江舟还记着仇,这让徐阅一下子没接住话。
“好久不见。”季岸明白过来,原来当时那个人是徐阅。
“是啊,有四五年了。”徐阅说。
江舟瞥了一眼互相寒暄的两个男人,看向季岸:“你也被他抓过?”
“还真是。”季岸回答。
江舟嗤笑一声,“原来我们都被徐警官抓过啊,还真是缘分。”
徐阅无视江舟的怪脾气,问季岸,“你们怎么把车停在这儿?”
“看不车来么,车。震。”江舟抢答。
“机油漏完了。”季岸回答,“手机在这一带没有信号,我们只能被动等待。”
……
傅然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
他觉得车里冷了很多。
江舟把头靠在季岸宽厚的肩膀上,闭着眼。
“还记得六子吗?”徐阅问。
“记得。”季岸说,“算算日子,他已经出狱了。”
六年前,陈六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
“是啊,刚出来,就偷了客栈。”徐阅说,“你应该也听说了。”
“喜夷客栈?”季岸问,语气却很笃定。
喜夷客栈?
江舟凝神听。
“没错,那天接到了住户的报警电话。我们就赶过去了。”徐阅说。
“听说老板跑了?”季岸问。
“杨健算什么老板,大股东另有其人。”徐阅说。
季岸微微沉吟,“段骁。”
徐阅一顿,眯眼,“你认识他?”
“不认识。”季岸回答。
“真的?”徐阅显然不信。
季岸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他不得不怀疑。
“他最近几年在平城混的风生水起,我略有耳闻。”
那天,他问了前台那位大老板的消息,得知姓段。
心中便更加笃定。
段骁。
“平城的红灯区,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徐阅说。
徐阅看到后视镜里靠在季岸肩膀上睡觉的江舟。
话锋一转。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在后视镜中与季岸对视。
“她是新来的乡村医生。”季岸回答。
“医生?”
傅然和徐阅同时惊呼。
又考虑到江舟在睡觉,傅然轻声说,“真没想到江…小姐竟然是医生。”
徐阅轻笑一声,“我当时真应该翻她的档案出来见识见识。”
“确实像个人贩子。”季岸说。
感觉到腰间的肉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表面波澜不惊。
“当时你也在场?”徐阅问。
“嗯。”
正好一阵颠簸,季岸趁机欠过身子,江舟便歪歪斜斜地倒在他的腿上。
第十四章:雨下整夜
期间徐阅接了一次电话,徐阅回答了顺不顺利,什么时候回家。
傅然一阵兴奋,又想到了后座睡着的那位,压低声音,“是嫂子?”
“嗯。”徐阅回答。
“嫂子还没睡啊。”傅然说。
“嗯。”又是“嗯。”
“为了等你呢吧。”
傅然暧昧地笑笑,忽而又惆怅起来,
“阅哥,真羡慕你啊,每天都有人点着灯等你回家。不像我咯,回去一片黑漆漆。”
徐阅快速看他一眼。
“你还年轻,这种事情不着急。”
江舟的眼珠子转了几下。
原来是他的老婆。
居然这样都被他娶到了老婆。
人长得呢,还算周正。
但是怎么看都像是那种钢铁直男的样子。
江舟想,徐阅的老婆一定是那种黑长直,长发飘飘、说话轻声细语、温婉贤惠的女人。
季岸也喜欢这种女人吗?
还真说不定,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这种女人。
可惜,江舟注定成为不了这样的女人。
她要做的是……
又是一阵颠簸。
季岸脸色微变。
傅然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颠得有点晕车。”季岸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
但是那个躺在她大腿上的女人……
季岸只能拍拍江舟的头,“别睡了,快到了。”
江舟不为所动。
你永远别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季岸顿时有所领悟。
“要不把窗子打开吧。”徐阅提议。
“嗯。”季岸应了一声。
刚想伸手去开,一只纤手率先按下开关。
季岸看着那纤白的手指,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地跳。
江舟撑着季岸的大腿起来,还自然地伸了个懒腰。